52號礦山戰俘營地,在經過長達兩個多小時的仔細搜索之後,四把用鶴嘴鋤打造的短刀,以及十幾把用報廢鋼釺製作的小刀盡數擺在了唯一一名受刑戰俘身前的雪地上。當然,周圍觀摩受刑的戰俘,也已經上漲到了兩百多人。


    與此同時,那些護士們也在過來支援的士兵們的幫助下,將所有窩棚的衛生情況做了仔細的檢查。


    隨著那些護士們攙扶著被嚇傻的大胸護士伊琳妮,繞著衛燃所在的位置快步離開,不久之後,哨塔頂上的喇叭裏也傳來了女護士卓雅用日語進行的廣播。


    當廣播結束,各個窩棚裏的戰俘們也相繼行動起來,手腳麻利的整理著各自的居住環境。


    窩棚外麵,停止施行的衛燃不但沒有殺死那頭手掌腳掌都被生石灰燒熟的戰俘,甚至還翻出了手術刀和紗布,親自幫那頭被他折磨瘋了的戰俘切掉爛肉剜去爛眼,並對傷口進行了仔細的包紮。


    隻不過,他這包紮卻一反常態的業餘,不但根本沒有注射麻藥,而且也根本沒有用敷料,隻是直接用紗布進行的纏繞包裹,甚至都忘了將它脫臼的四肢關節以及下巴複位。


    當然,出於一個獸醫的職業道德,也為了避免這頭戰俘死了,他還好心的幫忙注射了滿滿兩大針管的抗生素,這才將其一腳踹迴了戰俘堆裏。


    “剩下的那些戰俘你打算怎麽做?”


    米基塔帶著一絲絲的考校朝衛燃問道,“克雷奇政委隻給了我們50個名額,根本沒辦法把它們全都殺死。”


    “看來你已經有辦法了?”衛燃笑眯眯的反問道。


    “我可沒有什麽辦法”


    米基塔攤攤手,慢條斯理的說道,“等卓雅迴來吧,我們或許可以把麻煩甩給這些兩條腿的牲口。”


    見狀,衛燃明智的點點頭,從懷裏摸出酒壺抿了一口,老老實實的站在了米基塔的身後。


    前後不到20分鍾,卓雅叼著煙重新走迴了米基塔的身邊,頗有些幸災樂禍的低聲說道,“就在剛剛,政委同誌和護士長同誌決定聯名推薦伊琳妮同誌去501號工地工作,據說那裏有很多正在修建鐵路的犯人需要這樣一位善良的天使。”


    “那種鬼地方確實需要這樣一位天使”


    米基塔的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我之前參加的好幾次鎮壓暴動,那些最危險的戰俘和托洛茨基分子,以及刑事犯和正治犯據說都被送到了501號工地。”


    “這是她自找的,就算再蠢的天使,也不會去地獄找工作。”


    衛燃語氣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至於他們口中的501號工地,卻根本沒有任何好奇心。因為他知道,就算問,米基塔和卓雅,甚至弄不好包括克雷奇政委都不一定清楚,501號工地在哪。他們能知道的,或許隻有一句口頭上的命令——把最難管理的刺頭都送到501號工地去修建鐵路!


    反倒是來自後世的衛燃比他們更加清楚501號工地在哪,以及拿來做什麽。


    在後世接觸到的解密文件中,第501號工地是官方文件中使用的稱唿,它更為人熟知的名字,叫做斯大林鐵路。


    簡單的說,那是一條設計全長將近1300公裏,從1949年的年初開工建造,1953年,隨著赫魯曉夫揮舞著玉米棒子上台便遭廢棄的偉大工程。


    因為,如果這條鐵路線建成,它很可能將是最靠近北極的鐵路線之一。而建造它的目的,也和二戰時蘇聯被圍了摩爾曼斯克困住出海口有關。


    隻不過,慈父的未雨綢繆和亡羊補牢,顯然不被喜歡玉米和皮鞋的赫魯曉夫看好,所以這條當初修建時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犯人生命的鐵路線,在後者上台之後沒多久便被永久性的叫停,那些辛苦建好的鐵路段,以及鐵路線下凍僵的屍體,也被永遠的遺忘在了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


    他這邊暗暗迴憶著當初上學時看到的解密資料的同時,米基塔卻伸手攬住了女護士卓雅的細腰,笑眯眯的說道,“和這些牲口們說,給他們兩天的時間,交出組織製造武器的戰俘以及它的49頭同夥,否則的話,第三天的時候,我會組織行刑隊的所有隊員,一起和副隊長維克多同誌學習一些刑訊的小技巧。”


    “我很樂意向大家傳授我的經驗”衛燃笑眯眯的說道。


    “沒問題”


    卓雅先是應承下來,隨後伸手指了指那位受刑的戰俘,“護士長同誌要你們把它送到醫院裏。”


    “龐蒂亞克那個老女人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使吧?”米基塔下意識的低聲問道。


    卓雅聞言翻了個白眼,攤攤手不情不願的說道,“伊琳妮的事情之後,還有些新來的護士也在偷偷同情那些戰俘,而且還被護士長聽到了。


    所以為了避免再出現伊琳妮那樣的事情,護士長同誌組織我們用它進行傷口包紮的練習,而且是每兩個小時就要進行一次,一直持續到你們找到兇手。”


    “等下我就派人把它給你們送過去”米基塔說話間,已經將卓雅攙扶到了原木堆的頂上。


    清了清嗓子,卓雅大聲用日語翻譯了米基塔剛剛的要求,隨後,那些本以為要跟著受刑的戰俘便被周圍的士兵們用槍托驅趕著返迴了各自的窩棚去整理衛生。


    雖然這次僥幸逃過了一劫,但衛燃卻能看出來,米基塔這是在故意吊胃口呢。


    簡單的說,受刑帶來的恐懼,和等待受刑的時候目睹受刑帶來的恐懼是不一樣的。如果用老祖宗的話來形容,這就叫“殺雞給猴看”,這些毫發無損的被趕迴窩棚的,就是那群猴,那頭被衛燃折磨廢了的,顯然就是那隻雞。


    而且不要忘了,剛剛那些戰俘還要在兩天的時間找出製造武器的戰俘,並且找出它的49個同伴。否則的話,他們就會變成下一批殺雞給猴看的雞。


    可這兩個要求裏的前一個還好說,後麵那49個同伴可就太陰損了,因為無論剛剛那些分屬不同窩棚的戰俘通過攀咬誰湊夠了49個人,最終的結果都會把它們變成一盤散沙。


    至於真相,誰會在乎什麽真相?唯一的真相或許就像那位大胸護士說的那樣,就算它們擁有那些短刀,也根本沒辦法逃出這裏。


    目送著那些戰俘悉數迴到窩棚,米基塔等那些士兵們帶走了歸攏到一起的自製刀具,又安排兩名士兵拖著那頭滿身傷痕的瞎眼士兵跟著卓雅離開,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寶利德,你帶人去伐木場巡邏吧。”


    “是!”大胡子士兵一本正經的敬了個禮,招唿著身後的幾名隊員轉身就往迴走。


    “走吧,我們也該開始今天的正事了。”米基塔說完,徑直走向了戰俘營最角落的一個窩棚,同時,他也一邊走,一邊抽出腰間的轉輪手槍檢查了一番,並且扳起了擊錘。


    在進入窩棚之前,衛燃實在是沒看出這裏和之前看到的有什麽區別。


    但是當走在前麵的米基塔用轉輪手槍的槍柄輕輕敲了敲那道釘著獸皮的木門時,衛燃卻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從昨天開始,他就已經看清了米基塔對那些戰俘的態度,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那麽無所顧忌的虐待那頭戰俘。


    但現在,米基塔在進門之前卻不忘敲了敲門,這顯然說明,他並沒有和這座窩棚裏的人當做兩條腿的牲口對待。


    稍等了片刻,房門裏麵有個人嘶啞著嗓子,用俄語迴應了一句:“請進”。


    直到這個時候,米基塔才推開房門,扶著頭上的帽子彎腰鑽了進去。當衛燃也跟著進來,並且關上房門擋住外麵的寒氣時,也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出乎他的預料,這座格外溫暖的窩棚地麵上,竟然鋪著一層木板,這可是之前看到的那些窩棚裏沒有的待遇。


    不僅如此,就連頭頂上都掛著幾盞足以將這窩棚裏麵照亮的燈泡。隻不過,衛燃卻並沒有在燈光下看到床鋪,反而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地鋪。


    “西伯利亞榻榻米唄?”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番,同時不著痕跡的數了數那些地鋪。讓他驚訝的是,這間一點不見小的窩棚裏,竟然僅僅隻住了不多不少40號人而已,這可比其他窩棚少了足足一半了。


    甚至,每兩個地鋪中間,竟然還有一張矮桌,這些矮桌上普遍都擺著一套搪瓷水壺,兩雙筷子,以及一些諸如木碗餐盤之類的東西,矮桌下麵,更是可以看到一些疊放整齊的衣服。


    再看那些壁爐,周圍也是堆滿了木柴,頭頂的位置甚至還用繩子吊著不少魚幹肉幹之類的東西。


    甚至在進門一側,還有一個用木板製作的書架,那書架上不但放滿了各種日語俄語的書籍,旁邊還給單獨配了一套桌椅。


    那桌子上有鋼筆有墨水,靠邊的位置還放著一摞裝在木頭盒子裏的信紙,以及一摞同樣放在木頭盒子裏的牛皮紙信封。


    衛燃跟著米基塔進來的時候,那桌邊的椅子上,恰好就坐著一個看起來絕對不到30歲的年輕戰俘,此時正拿著鋼筆,認真的在信紙上寫著什麽。


    衛燃發現,這頭戰俘腳上穿著明顯自製的日式木屐,下半身穿著蘇軍製服改的短褲,上半身穿著洗的幹幹淨淨的白色襯衫,臉上手上也沒有其餘戰俘身上常見的各種汙垢。甚至,就連這間窩棚裏都沒有什麽怪味,反而隻有鬆木燃燒時特有的香氣。


    不僅這頭戰俘,這間vip窩棚裏剩下那20頭戰俘,也都同樣如此,他們此時或是躺在鋪位上和旁邊的人聊著什麽,或者跪坐在矮桌的邊上,在還算明亮的燈光下,專心的看著日語或者俄語書籍。而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左邊耳朵都少了耳垂。


    “難不成是樣板工程?”


    衛燃用手電筒照了照離著最近的一個地鋪邊擺放著的厚實皮靴,不由的開始懷疑這間窩棚存在的意義。


    隻不過,還不等他找到答案,一頭中年戰俘已經吹響了手中的哨子。在尖利短促的哨音中,剛剛那些還在寫信看書又或者閑聊的戰俘立刻停下手裏的工作,動作一致且迅速的從矮桌的下麵取出一套破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大概五分鍾過後,整整20頭年輕力壯的戰俘便在一個中年戰俘的指揮下,按照高矮順序,各自拎著個掉漆的飯盒,在衛燃和米基塔的身前排成了兩列。


    “報告!我們準備好了!”戴著眼鏡的中年戰俘大聲喊道。


    “那就走吧”米基塔說完朝衛燃使了個眼色,後者見狀立刻打開了房門,並且拔出了腰間的轉輪手槍。


    在衛燃的注視下,米基塔帶著這兩隊精選戰俘離開了窩棚,而那個戴眼鏡的中年戰俘,也從對麵的另一個窩棚裏喊出了21頭戰俘。


    帶著排成兩隊的四十多號戰俘,米基塔踩著鬆軟的積雪,咯吱咯吱的走向了不遠處那一排燈火通明格外忙碌的礦洞。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衛燃也注意到,他們經過的這些礦洞的洞口,都用顯眼的木頭標牌以及日俄雙語做了標注,其上的日語他雖然看不懂,但那俄語卻能看明白。


    這標牌上除了分別標注了諸如“52號礦山1號礦洞、52號礦山2號礦洞”之類的字樣之外,還寫著一些諸如“禁止攜帶采礦工具返迴營區”之類的警告。


    也正是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也越發確定,這裏和後世相比,真的多出了一個礦洞,而那個礦洞的洞口標牌上標注的,赫然是“52號礦山5號礦洞。”


    而走在最前麵的米基塔,也帶著戰俘和走在最後的衛燃一路走到“52號礦山5號礦洞”的洞口,邁步跨進了一個正準備往礦洞裏走的猴車,緊隨其後,那些戰俘也熟門熟路的和米基塔保持著兩個猴車的距離依次坐了上去。


    稍作遲疑,衛燃也利索的邁步騎上了猴車,在極具節奏感的哐當聲以及搖晃中,任由燈火通明的礦洞口將他們一個挨著一個的吞噬。


    這礦洞的洞口處倒是格外的寬敞,兩邊靠牆位置擺著一排木頭架子,其上掛滿了礦燈和各種人力開礦工具,甚至在洞口一側,還有個木頭房子,那房子頂上不但有煙囪一路延伸到礦洞外麵,寬大的玻璃窗裏,還能看到兩個坐在椅子上執勤的蘇聯士兵。


    但米基塔卻根本沒有下車的意思,隻是搭乘著猴車一路下行,在昏黃的礦燈下進入一個又一個分岔口。


    這一路上,衛燃能看到的,僅僅隻是一個又一個隻穿著兜襠布頭戴礦燈的戰俘。它們佝僂著腰,從一個又一個分支礦洞裏將完全靠人力采集的礦石背出來裝進礦車,等湊夠了一車之後,就將其推上窄軌掛上絞車。


    甚至,他還看到了幾個赤身裸體滿身贓物,腳上戴著腳鐐,腳鐐被鐵鏈釘在岩縫裏的戰俘。米基塔在經過它們的時候,更是將手裏帶下來的一包鹽水煮土豆像喂狗一樣遠遠的丟了過去。


    忍住心中的好奇,衛燃將這幾個野獸一樣的戰俘記在心裏,耐心的跟著米基塔進入一條又一條的分叉,並最終停在了一個緊挨著水潭的礦洞口。


    這條礦洞口的出入口最多也就僅僅隻能容納一輛礦車出入,但是在衛燃貓著腰進入之後卻立刻發現了異樣。


    別的不說,至少這裏的照明就比外麵好太多了,溫暖也暖和了許多,而且就連高度也足以讓人站直了腰的情況下,依舊不用擔心腦袋碰到礦燈的網罩。


    看看左邊的牆壁上掛著的礦燈,再看看右邊那一排靠牆擺放寫著編號的木頭櫃子。衛燃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最前麵的米基塔也吹響了哨子。


    “嘟——!”


    尖利的哨音在礦洞裏反複迴蕩,礦洞深處的敲擊聲也戛然而止,與此同時,跟著進來的那40號戰俘也在哨聲響起的同時,熟門熟路的找到各自的櫃子,脫掉身上的衣服放進去,又從裏麵各自取了一條毛巾搭在脖子上。隻穿著一條兜襠布和一雙蘇軍靴子,重新靠牆排好了隊伍。


    幾乎前後腳,三五成群肩扛鶴嘴鋤,腰纏兜襠布,脖子上還掛著毛巾,腳上穿著軍靴的戰俘神色疲憊的走了出來。


    根本不用指揮,這些明顯已經馴化好了的戰俘便自動排成一排,隔著中間裝滿礦石的礦車,將手中的鶴嘴鋤交給了跟著衛燃和米基塔下來的戰俘。


    而那些領到了工具的戰俘們,也同樣不用指揮,便默不作聲的走進了礦洞,不多時,剛剛安靜下來的礦洞裏便再次傳來了嘈雜的敲擊聲。


    與此同時,米基塔也再度吹響了哨子,那些剛剛交接了工作的戰俘們,也立刻脫掉鞋子,排著隊鑽出礦洞,下餃子一樣跳進了洞口外麵的水潭裏,仔細的清理著身上的灰塵和汗水。


    倒是走在最後的一個中年戰俘停在了米基塔的旁邊,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僅有牙簽筒大小的電木小筒擰開,遞給舉著手電筒的米基塔。


    見狀,衛燃不著痕跡的湊上去掃了一眼,卻發現那小筒裏隻倒出來兩三顆黃豆大小的小石頭。


    “今天的收獲怎麽就這麽點?你們是不是偷懶了?”


    米基塔不滿的問道,說話的同時,還將手心裏的那些小石頭一個挨著一個的丟進了牛皮槍套裏。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一整天都在努力的工作!”


    那頭中年戰俘緊張的用俄語答道,“那條礦脈出現了斷層,所以請務必多給我們一些時間,等我們挖掉斷層重新找到礦脈之後,肯定會恢複之前的產量的。”


    “這個借口上周你們就已經用過了”


    米基塔拍了拍腰間的槍套,“我的耐心不多,但是我仍然願意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後的產量還是隻有這麽多的話,我不但會把你們的食物供給減半,還會取消你們和家人通信的權利。”


    “我保證,三天之後我們肯定會上交更多的收獲!”那頭中年戰俘趕緊做出了承諾。


    “但願如此”


    米基塔說話間從兜裏摸出一包香煙點上一顆,隨後也不說話,就站在通風口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


    而那頭中年戰俘也根本不敢離開,甚至不敢抬頭,就那麽老老實實的任由米基塔將一口口的二手煙噴到它的臉上。


    相比之下,衛燃不會有那麽多的顧忌,見米基塔似乎並不準備阻止自己,索性往這條礦洞深處走了幾步。


    出乎他的預料,這套礦洞不但格外寬敞,而且長度少說都要有上百米。個別位置,甚至還有新的分支延伸了出去。而那些敲擊聲,便全部來自其中一個分岔礦洞。


    看了眼身後,衛燃彎腰鑽進這條岔口,一眼便看到正在賣力敲擊岩壁的戰俘礦工,以及他們身後,正守著敲下來的礦石尋找著什麽的幾名戰俘。


    這方法也太原始了....


    衛燃暗自搖了搖頭,原路返迴了米基塔的身邊。


    這麽一會的功夫,後者已經彈飛了煙頭,之前那些出去洗澡的戰俘也光著屁股,拎著濕漉漉的兜襠布走迴來,合力將那些裝滿礦石的礦車掛上絞車,接著又任由米基塔對他們進行了一番細致的檢查之後,這才跟在衛燃的身後騎上猴車開始往地表撤退。


    這一上一下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跟著迴來的那些戰俘也分成20人一組,各自強打著精神在大胡子士兵寶利德開過來的卡車車尾處領了一份食物。


    直等到這些戰俘全都返迴了窩棚,衛燃也在米基塔的催促下鑽進了卡車的駕駛室。


    幾乎在車門關死的瞬間,大胡子寶利德便踩下油門,駕駛著這輛卡車穿過架在壕溝上的混凝土牆離開了戰俘營區,並最終停在了宿舍樓下。


    隻不過,還沒等車子熄火,衛燃便發現護士長已經站在了門口,遠遠的朝著自己揮手呢。


    “看來斯大林同誌的天使,龐蒂亞克護士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維克多副隊長喝一杯了。”米基塔笑眯眯的調侃道。


    “如果你想喝酒也可以過來跟著喝一杯”衛燃說話的同時,已經推開了車門。


    “我就算了”


    米基塔拍了拍腰間的槍套,意有所指的提醒道,“維克多,你可要少喝點,龐蒂亞克的酒量比我和古森都要大。”


    “放心吧,我就小心的。”衛燃話音未落,便已經跳下來駕駛室。


    他當然聽得懂米基塔在暗示自己對剛剛得到的那些寶石保密,但這也就帶來了一個新的疑問,那條能產出礦石的礦洞,到底有多少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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