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野外救助站?”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抬頭朝站在貨櫃門口的德米特裏問道,“你知道這個救助站在什麽地方嗎?”


    “我可能需要打電話問一下”


    德米特裏不太確定的答道,“這片荒原上至少有數百個救助站,恐怕隻有經常跑這條路的人才知道他們的位置。”


    “這麽說你不知道?”衛燃明知故問的做了第二次確認。


    德米特裏指了指頭頂,“平時我都是在天上飛的,平流層可沒有什麽救助站。”


    “說的也是”


    衛燃敷衍的迴應了一聲,半蹲在那鐵桌子的邊上,仔細的檢查著仍在播放老歌的收音機。


    這東西說是個收音機,但一番檢查下來,衛燃卻發現它就是個被拆除了開關和音量調節,最後又在外麵罩了一個老式收音機殼子當作保護,順便也借用上麵的喇叭用來外放的單放機而已。它甚至都沒有裝電池,全靠貨櫃頂上的小型風力發電機提供電力,來驅動這個過時小機器,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循環播放著磁帶裏僅有的一首歌。


    衛燃將收音機的殼子重新扣在單放機上說道,“德米特裏,我想去這個烈火救助站看看。”


    “不去那個58號林場了?”德米特裏詫異的問道。


    “不去了,我們不如去問問救助站的人,說不定他能知道些線索。”


    聞言,德米特裏痛快的點點頭,“我這就打電話問一下,看看誰知道這個救助站的具體位置。”


    “麻煩你了”


    衛燃心不在焉的道了謝,注意力卻仍在這個貨櫃裏徘徊,他總覺得,這個貨櫃是阿波利弄出來的,因為不管是那首曾經他們一起在運輸車的生活艙裏舉著酒杯唱過數次的老歌,還是救助站別有意味的名字,似乎都在暗示著什麽。


    坐在貨櫃裏的長條椅子上耐心的等待了五六分鍾,德米特裏在掛斷了第二通電話之後說道,“找到了,不過位置有些遠。”


    “有多遠?”衛燃站起身走出貨櫃,一邊重新銷上櫃門一邊問道。


    “我剛剛拿到坐標”德米特裏晃了晃手裏的衛星電話,“具體位置要查一下才知道。”


    “坐標直接發給我吧”衛燃指了指河道裏的越野車,“我們爭取今天晚上趕到那座救助站。”


    “或者我們可以直接打電話問問”德米特裏追著衛燃一邊走一邊說道,“這樣我們能節省一些時間。”


    衛燃停住腳步,轉過身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是我們尋求別人的幫助,就該有禮貌一些主動登門拜訪,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你們什麽時候這麽懂禮貌了”


    德米特裏暗暗嘀咕了一句,卻發現衛燃已經鑽進了溫暖的越野車裏。見狀,他也隻能搖搖頭,將剛剛得到的坐標發給了衛燃。


    把這串坐標輸入衛星地圖,在跳出具體位置的時候,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這座距離他們差不多100公裏車程的野外救助站,和第119號礦洞之間僅僅隻有不到20公裏的直線距離而已。


    此時他已經無比肯定,那座名為烈火的野外救助站,肯定和阿波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穗穗,往這個方向開。”


    衛燃抬手指了指左邊的河道分叉,“沿著這條河道一直走,遇到三條河道交匯點之後往北,全程一百多公裏,我們爭取天黑之前趕到那裏。”


    “坐穩了!”


    老司機穗穗話音未落便已經踩下了油門,像一條脫韁的貝利亞似的,粗暴的衝進了衛燃指向的河道。


    “維克多,我們不去58號林場了嗎?”無線電頻道裏,季馬不解的問道,“我們距離那座林場隻有不到20公裏了。”


    “不急,我們先去緊挨著第119號礦洞的烈火野外救助站。”


    衛燃拿起對講機,故意在無線電頻道裏詳細解釋了接下來的計劃,“那裏既然有值班的救助站工作人員,說不定他們能知道些什麽,就算沒有收獲,我們迴來的時候再去也不晚。”


    “聽你的”季馬百無聊賴的迴應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稍等了片刻,衛燃索性打開了一直沒用過的車載無線電台,將頻道調整到了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求救頻段。


    出乎他的預料,這個頻道裏竟然格外的熱鬧,時不時的便會有人在裏麵聊上幾句,又或者幹脆吹噓一番各自路上遇到的危險乃至在某個酒館不知真假的豔遇。其歡樂的氣氛,完全看不出這個頻道是拿來求救的。


    “這是什麽頻道?”負責開車的穗穗好奇的問道。


    “那個烈火野外救助站的求救頻段”


    “聽著像深夜情感頻道”穗穗翻著白眼吐槽道。


    “在這鬼地方開車,有個能聊天的頻道挺不錯的。”


    衛燃話音未落,卻聽到這頻道裏有個人喊道,“伊萬,老伊萬,唿叫烈火救助站的老伊萬。”


    這段唿叫之後,整個頻道裏立刻安靜下來,緊跟著,一個中氣十足,但卻無比嘶啞的聲音迴應道,“我是烈火救助站的伊萬。”


    “8號集裝箱貨櫃”


    剛剛唿叫的人急促的說道,“我的卡車在距離8號集裝箱貨櫃西側大概22公裏的位置發生側翻需要幫助。”


    “有人受傷嗎?”烈火救助站的老伊萬追問道。


    “我兒子的額頭有一道五厘米的傷口,目前我們已經轉移到了岸邊,但是請快一點過來,我的車上有牧民越冬需要的藥品,以及學校的教科書,現在車尾已經卡在冰層裏了。”


    “如果有誰在8號集裝箱貨櫃請過去幫幫忙”


    救助站的老伊萬沉穩的說道,“我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能趕過去,你先想辦法給你的兒子包紮傷口。”


    “老伊萬,8號集裝箱貨櫃在什麽位置?”


    衛燃抄起車載電台的咪頭問道,對方的聲音太過於嘶啞,聽起來根本不像是阿波利。


    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或許便是和對方見一麵。既然如此,沒有什麽是比“見義勇為”可以留下更好的印象的了。


    “新來的?”老伊萬不急不緩的問道。


    “路過”衛燃語氣平淡的給出了一個暗示著偶然的答案。


    “我把坐標報給你,你如果有衛星地圖可以記一下。”


    “報過來吧”衛燃鬆開咪頭,拿起平板電腦做好了輸入坐標的準備。


    片刻之後,頻道裏報出了一組精細的坐標,衛燃將其輸入衛星地圖之後,發現距離他們僅僅隻有五十多公裏的距離而已。


    “那個年輕人,你離著有多遠?”一個剛剛在吹噓和酒館女服務員不得不說的故事的聲音問道。


    “50公裏”衛燃看了眼旁邊的穗穗,“一個小時就能趕到。”


    “還有更近的嗎?”


    救助站的伊萬跟進問道,稍等了片刻見沒有人迴應,立刻再次說道,“路過的年輕人,如果方便的話過去看看吧,至少讓他們父子在你們的車裏暖和暖和。”


    “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


    衛燃迴應的同時,將平板電腦推給了穗穗。後者立刻將油門踩到了底,順手拿起對講機,將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番。


    瑪雅駕駛的越野車裏,季馬認真的說道,“瑪雅,讓我來駕駛吧。”


    瑪雅掃了眼一直在副駕駛粘著自己的季馬,最終點點頭,踩下刹車和對方換了位置。


    握住方向盤,季馬將車窗打開一小條縫隙,隨後不急不緩的點上顆煙狠狠嘬了一大口,噴雲吐霧的說道,“係上安全帶,讓維克多把坐標發過來。”


    聞言,瑪雅老老實實的係上安全帶,甚至還用手抓住了立柱上的把手,然後拿起了對講機。


    直到這個時候,季馬才狠狠踩下油門。頓時,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這台重新跑起來的越野車在持續的加速之後,竟然在這鋪著積雪的冰麵上將車速提到了最高。


    在劇烈的顛簸甚至可以說是跳躍中,季馬駕駛的車子轉眼間便攆上了德米特裏,又超過了始終跟在穗穗後麵的卡堅卡姐妹,最終超越了跑在最前麵的穗穗,絲毫不帶減速的跑在了最前麵。


    “他的車磕了藥嗎?”穗穗握住不斷抖動的方向盤呆滯的問道。


    “可能季馬磕了藥吧”


    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忍不住又想起了當初他們一起在紅旗林場上課的時候,季馬被達麗婭拿槍指著踩油門的嚇人場麵。


    前後僅僅隻有不過四十多分鍾,當他們三輛車還在沿著季馬留下的車轍印追趕的時候,後者卻已經將車子停在了一輛側翻的嘎斯66卡車車頭的位置。


    “嘔——”


    車子剛剛停穩,瑪雅便推開車窗,將頭探出去,把出發前吃的那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抱歉”原本想推開車門的季馬立刻擰開一瓶水遞了過去。


    瑪雅擺擺手,一邊嘔吐一邊指了指站在岸上的那對父子。


    見狀,季馬又額外抽了幾張紙巾塞進對方的手裏,隨後把礦泉水放在一邊,抽出之前一直別在靴子裏的馬科洛夫手槍頂上子彈,這才推開了車門。


    “剛剛是你們在無線電頻道裏求救的嗎?”季馬站在車門一側謹慎的問道。


    “對,就是我們,就是我們!”站在岸邊,自始至終都用大衣裹住兒子的男人感激的說道。


    聞言,季馬先是繞著那輛側翻的卡車看了看,又掃了一眼車尾方向幾十米外的那條輪胎,最終這才點點頭,熱情的說道,“快上車吧,來車裏暖和暖和,我們這裏有醫療箱,可以幫你的兒子處理一下傷口。”


    “謝謝,謝謝!”


    站在岸邊的男人,這才讓他兒子從溫暖的大衣裏出來,隨後他也提前脫掉大衣,並且主動在季馬的麵前轉了一圈,這才把他的兒子送上了溫暖的越野車,主動說道,“我在外麵等著就可以了。”


    “上來吧”季馬擺了擺頭,“如果你信得過我們的話。”


    “謝謝”這個男人這才趕緊鑽進了車子。


    “你沒事吧?”季馬朝瑪雅問道。


    “沒事”瑪雅擺擺手,“我已經通知維克多他們了,剩下幾輛車最多二十分鍾就能趕到。”


    聞言,季馬這才看向那個隻有八九歲的小男孩,這小家夥此時正用一塊不知道哪來的紗布捂著頭上的傷口,臉頰上還殘存著幹涸的血跡。但他的喉嚨處,竟然也蒙著紗布,隻不過那包紮手法看起來可就專業多了。


    “傷口已經止血了”


    季馬苦惱的撓了撓後腦勺,“你可能要等一下,很快有個比我更專業一些的人過來,他比我更擅長處理傷口。”


    季馬說的自然是衛燃,畢竟,在拍電影之前,他在紅旗林場可一直都是混日子的狀態,他學的那三腳貓的急救知識根本就不能說忘的差不多了,而是根本就沒記住多少,他最多也就敢在野豬身上動動刀子。


    那個男人卻明顯鬆了口氣,緊跟著擔憂的看了眼外麵側翻的車子,“你們能不能幫我把車子拽出來。”


    “這輛車可拽不動嘎斯66”


    季馬指了指周圍的冰麵,“現在就算我們過去,最大的可能也是壓碎冰麵,整輛車都沉進水裏。”


    “還是等老伊萬吧”


    這個男人憂心忡忡的念叨了一句,緊跟著像是才想起來似的,給他自己和他的兒子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鮑利亞,這種天氣你怎麽帶著你的兒子跑運輸?”同樣做了自我介紹的季馬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帶他去了一趟醫院”鮑利亞指了指自己的喉結,“他的嗓子裏長了個小東西,需要做個小手術。”


    “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季馬給這個名叫鮑利亞的男人,以及剛剛喘勻了氣兒的瑪雅各自端了一杯咖啡。


    兩人陪著這對父子等了十多分鍾,衛燃等人也趕到了事故現場。


    “維克多,他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季馬低聲說道,“但我隻敢在動物身上縫合。”


    “之前我們不是救過一個護林員嗎?”衛燃一邊給那個小孩子檢查傷口一邊問道。


    “那不一樣”


    季馬咧著嘴辯駁道,“那次我們不救他,他就死了。但這次是個小孩子,我可不想給他的臉上留一道傷疤,說不定他以後也會成為明星呢。”


    “你演電影演魔怔了?”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讓其他人都出去吧,然後把醫療箱拿出來。”


    “這個我能做!”


    季馬立刻興高采烈的招唿著圍觀的眾人下車,隨後從他一直沒能躺過的床鋪底下抽出了一個醫療箱。


    或許真的是因為在這極地環境裏太容易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這車裏的醫療箱配置也專業的多,起碼手術包就有兩套。


    讓季馬幫著提供照明,衛燃做了一番準備之後,給這個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小家夥傷口周圍注射了少量的麻藥,隨後清洗掉黏連在傷口上的紗布,又用最細的縫合線,將那道和某個魔法師同樣位置的傷疤仔細的進行了縫合。


    “這特麽縫的多好?”衛燃暗自誇讚了一句,細致的蓋上敷料進行了包紮。


    等他和季馬相繼從車廂裏走出來的時候,德米特裏已經和那個名叫鮑利亞的男人在研究怎麽把那輛因為跑丟了一個輪胎而發生側翻的卡車給拽出來了。甚至就連其餘三輛卡車,都把絞盤掛在了那輛卡車的車頭。


    隻可惜,雖然絞盤的力量夠大,但卻奈何越野車本身下盤不穩。是以他們努力了許久,不但沒能讓那輛車子重新站起來,反倒讓車子周圍的冰層斷裂了一大塊。


    這下,眾人都不敢再動手了,隻能鑽進溫暖的車子,等著烈火野外救助站的老伊萬趕過來幫忙。


    趁著這段時間,衛燃也在旁敲側擊中,從這個名叫鮑利亞的男人嘴裏聽到了關於烈火野外救助站的一些事情。


    按照對方的說法,他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在這條河道上為定居的遊牧部落運送物資了。在他剛入行的時候,烈火野外救助站就已經存在了。


    隻不過當時河道邊上的救援點都是用原木搭建的簡易窩棚,那些衛燃等人見過的貨櫃,還是近幾年因為煤田的支持得以出現的。就連那裏麵的物資,都是經常跑這條路線的司機們自發放在裏麵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個中招的會不會是自己。


    在他們的閑聊中,最後一縷夕陽的餘暉被遠處的針葉林徹底擋住,震耳欲聾的噪音也從遠處傳了過來。


    都沒等看見那一排刺目的大燈後麵的車子,鮑利亞便激動的喊道,“是老伊萬!是老伊萬來了!”


    很快,車燈和發動機的轟鳴由遠及近,一輛大紅色帶著火焰紋裝飾的ats59g型履帶式火炮牽引車也緩緩停在了眾人麵前。


    衛燃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認,這輛車頂裝了一圈探照燈的牽引車絕對不是1991年最後一天的那個跨年夜裏從廢棄礦場開出來的那輛。


    因為它太新了,不但車窗玻璃沒有破損,貨鬥上塗著紅色油漆的帆布棚子都幹幹淨淨的。


    不僅如此,這輛車車頭的位置除了裝有一個小型的推土鏟之外,還斜撐著一個大概四米長的梯子形簡易吊杆,以至於這輛車看起來就像是個大紅色的機械獨角仙似的。


    那推土鏟不用解釋道,吊杆也沒什麽科技含量,說白了就是個簡易的吊機而已。整個起吊係統全靠車尾絞盤的鋼絲穿過吊杆頂部的定滑輪來完成的,這種改造雖然起吊重量不會太高,但卻勝在簡單成本低,就算是壞了,修起來也不麻煩。


    隨著發動機熄火,這輛大紅色牽引車的車門被駕駛室裏的人推開。


    緊接著,一個頭上帶著棉帽子,留著濃密絡腮胡子的男人便利落的跳了下來。


    “孩子的情況怎麽樣?”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嘶啞著嗓子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同時還從駕駛室裏拽出來一個醫療箱子。


    “他沒事,這些好心人已經幫他縫合傷口了。”


    鮑利亞感激的說道,“伊萬大叔,現在主要是我的卡車需要快點弄出來,那裏麵有孩子們的書本,還有馴鹿需要的獸藥。”


    “孩子沒事就好”


    被稱為伊萬的男人掃了眼衛燃等人,將手中的醫療箱重新放迴駕駛室,默不作聲的繞著側翻的卡車轉了了一圈,隨後說道,“不能扶正,否則扶正時輪胎肯定會撞碎冰層的。”


    “那怎麽辦?”鮑利亞苦著臉問道。


    “先把它拽到岸邊吧”伊萬朝衛燃等人招了招手,“把你們的車子開到岸邊。”


    “照他說的做”


    衛燃使了個眼色,轉身帶著穗穗鑽進了車裏。剛剛雖然隻是匆匆掃了一眼,雖然對方臉上留著濃密的胡子,但他仍然一眼認出來,那個老伊萬就是曾經的阿波利。


    不管他叫什麽名字,四輛越野車在他的指揮下遠遠的停在了岸邊,他自己也駕駛著火炮牽引車來到岸邊放下推土鏟作為助鋤,隨後又從絞盤裏拽出拖車鉤,穿過推土鏟上明顯人工切割出來的缺口,最終掛在了側翻的卡車拖車鉤上。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絞盤緩緩收進,輕而易舉的將側翻的卡車拽出凍結的冰層,一點點的拖拽到了岸邊。


    收了絞盤,伊萬又或者阿波利將牽引車重新開過來,借助吊杆和推土鏟,小心翼翼的將車身扶正。


    這還沒完,在衛燃等人的圍觀之下,他還把推土鏟當作千斤頂,給這輛車換上了備胎。


    而這一些,那位名叫鮑利亞的司機僅僅隻需要付出兩瓶伏特加和區區三千盧布的油費就夠了。別說在這能凍死人的西伯利亞荒原,就算是在諸如喀山這樣的城市郊外,這樣收費都和不要錢沒什麽區別。


    目送著鮑利亞抱著他的兒子爬上略有些變形的卡車駕駛室,千恩萬謝的道別了眾人繼續趕路,衛燃也趕在“伊萬”鑽進牽引車駕駛室之前攔住了對方。


    “怎麽了?”伊萬抖了抖手裏剛剛到手的盧布,笑眯眯的開玩笑問道,“年輕人,需要我分你一些錢嗎?”


    “不用”


    衛燃擺擺手,“伊萬先生,我們已經趕了很久了的路,能去烈火救助站休息一晚嗎?”


    “當然可以!”


    這個胡子拉碴的老男人說話間已經拉開了牽引車的車門,“跟在我後麵吧,我那裏足夠安全。”


    “我能坐您的車子嗎?”衛燃頗有些死皮賴臉的追問道,“我第一次來這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車。”


    “好奇的小家夥”伊萬伸手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格外寬容的說道,“快上來吧。”


    “大家跟上”


    衛燃朝身後的眾人招唿了一聲,一溜煙的繞到另一邊鑽進了副駕駛。


    剛一進去,他的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雖然二三十年的時間過去,雖然阿波利不但換了車還換了名字,但他的駕駛室,卻一如既往的點著一個熱騰騰的火爐。


    那火爐裏熾紅的焦炭,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熄滅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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