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們要做點什麽才行。”臉色慘白的安菲婭認真的說道,她的語氣雖然足夠平靜,但裏麵的殺意卻已經快要溢了出來。


    “確實要做點什麽”


    衛燃思索片刻後將那張光盤裝迴了盒子,又將盒子塞進了背包,“繼續說說那個伊恩·布魯諾的醫院吧。”


    聞言,安菲婭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著平靜說道,“他的醫院在600公裏外的鹽湖城”。


    “600公裏剛好在一些商務直升機的航程範圍之內。”衛燃幽幽的冒出了一句,隨後追問道,“還有嗎?”


    “有”


    安菲婭點點頭繼續解釋道,“根據他們的官網內容顯示,這家醫院在肝腎、眼科、心髒疾病以及骨科領域似乎非常專業。”


    “都是能進行器官移植的領域...”衛燃喃喃自語的念叨,卻讓安菲婭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還有什麽線索嗎?”衛燃追問道。


    “伊恩·布魯諾同時還是個慈善家”


    安菲婭攥緊了拳頭答道,“他長期為墨西哥和中美洲國家的兒童提供包括上學和醫療在內的人道主義救助,甚至為此還成立了一個規模並不算大的基金會。”


    “繼續”衛燃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座私人醫院的院長是伊恩·布魯諾唯一的兒子哥倫布·布魯諾。另外,他唯一的孫子一年前因為吸讀飆車死了。”安菲婭說話的同時,還調出了這老中青三代人的照片給衛燃看了看。


    “這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衛燃頓了頓,繼續問道,“他本人呢?”


    “根據我查到的信息,五年前曾經有記者拍到他和一個年輕女性在拉斯維加斯一座豪宅裏的親密照,但是很快這條花邊新聞便被證實是假的。


    之後大概半年,那個記者就因為在賭場輸了一大筆錢選擇了跳樓。另外,拉斯維加斯距離鹽湖城同樣剛好不到600公裏,它一樣在直升機的航程範圍之內。”


    說到這裏,安菲婭翻了翻自己的電腦,調出一則新聞和一張照片。在這照片裏,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老人的腿上,正坐著一個隻穿著內褲的女人,而拍攝的地點,則是一座豪宅門口的露天泳池邊上。


    “根據那則緋聞,我已經確定了這座豪宅的位置,但伊恩·布魯諾在不在裏麵目前還不確定,畢竟那張照片是五年前拍下的了。”


    安菲婭話音未落,已經打開衛星地圖上調出了一個詳細位置的衛星照片。


    “還有嗎?”


    “我找到了那座農場的主人”


    “是誰?”衛燃立刻來了興致。


    安菲婭調出一張土地證明的照片,跟著又調出一個女人的汽車駕駛證說道,“駕駛證上的這個女人名叫奧利維亞,她就是那座農場的主人。”


    “這是從哪找到的?”


    “那座農場地下的服務器裏”


    安菲婭說著又調出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裏,這個名叫奧利維亞的女人穿著一件吊帶正在以倫敦的大本鍾為背景自拍。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是這張自拍的角度,以及她身上那件低胸吊帶,倒是讓她剛好露出了胸口中間位置的藍色邪叫紋身。


    還沒等衛燃再說些什麽,安菲婭卻再次調出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裏,主角依舊是那個名叫奧利維亞的女人,隻不過此時她臉上像是被什麽東西啃食過一樣顯得麵目全非,唯一能認出她來的,也就隻剩下了她身上那件吊帶,以及胸口處殘缺不全的紋身。


    “這是一則尋屍公告”


    依舊認為老板看不懂英語的安菲婭細心的解釋道,“這則公告出現在四年前的印度,大意是有個外國遊客遭遇了鱷魚的襲擊身亡,但這名遊客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搶走了,甚至她還有死後被性侵的跡象。”


    “你在服務器裏找到的?”衛燃皺著眉頭再次確認道。


    安菲婭點點頭,“昨晚翻出來的,而且放在了很顯眼的位置,就像...”


    “就像生怕別人看不到一樣”


    “對”


    安菲婭點點頭,“很明顯是為了避免那裏被發現留下的後手,而且看得出來,他們防備的似乎並非官方,而是民間力量,畢竟官方根本不用這些東西就能查出來農場的主人是誰。”


    “想辦法查一查伊恩·布魯諾和他的兒子哥倫布·布魯諾都在什麽地方。”


    衛燃想了想繼續說道,“另外再查一查那座醫院和那個邪叫組織之間的聯係。”


    “交給我吧”安菲婭話音未落,已經開始敲起了鍵盤。


    見狀,衛燃索性拎著椅子和背包以及那台帶有光驅的二手電腦往遠處挪了挪,隨後又從車裏翻出一瓶驅蚊胺幫安菲婭噴了一圈,這才重新坐下,將那些光盤裏的內容,分門別類的拷貝到了一個安菲婭提前準備的移動硬盤裏。


    這一番整理,衛燃發現,這些光盤裏的黑料總共也就涉及了五個人而已。


    但是,這五個人卻一個比一個棘手,其中不但有兩位分別來自加拿大和法國的富豪,甚至還包括了一位美國國稅局的官員和一位加拿大政客的兒子,以及一個業務涵蓋了美加兩國的媒體大亨。


    這些人裏,有的換了一雙全新的眼角膜,有的換了兩顆全新的腎髒,也有的,則全然為了享受那些未成年的小男孩或者小女孩的身體。


    而那些被他們摧殘的小孩子,有的來自加拿大,有的來自美國本土,也有的來自墨西哥又或者諸如洪都拉斯這樣的中美洲國家。


    咬著牙將所有的信息都整理到了移動硬盤裏,衛燃深信這五個人的惡行並非全部,他們之所以被刻成光盤單獨保存,或許僅僅隻是因為這五個人相對的價值更高而已。


    那麽除了他們,還有多少人根本沒有被留下類似的證據?或者說,還有多少人,根本沒有資格被帶到那座農場裏?


    默不作聲的收起了寫滿罪惡的硬盤和光盤以及那台二手筆記本電腦,衛燃鑽進車裏,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原本,他還暗自感激僅僅一個刺殺任務,金屬本子竟然慷慨的給了足足一百天的時間。但現在,他卻已經開始擔心這百天的時間或許根本就不夠用。


    隨著時間的流逝,夜幕一點點的降臨,安菲婭終於朝衛燃招招手。


    等衛燃重新坐在折疊椅子上,安菲婭立刻低聲說道,“看來我們要去一趟鹽湖城了。”


    “查到了?”


    安菲婭點點頭,“剛剛查到的,拉斯維加斯的那座豪宅在一年前有過交易記錄,現在它的主人恐怕已經不是伊恩·布魯諾了。那個老家夥現在很可能就住在鹽湖城的那座醫院裏。”


    “這麽說他快不行了?”


    安菲婭攤攤手,“隻有去了鹽湖城,想辦法接管他們的監控係統,或者想辦法混進去才有可能查出來。”


    “上車吧”衛燃說話間已經站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車子。


    “他的兒子我也找到了”


    安菲婭接下來的話讓衛燃停住了腳步,“剛剛我找到了他的兒子哥倫布·布魯諾的私人社交賬號,現在他正在和他的情人在南非的自由邦打獵,我甚至確定了他的酒店位置。”


    “幹得漂亮!”衛燃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笑意,“我們先去鹽湖城的那座醫院看看。”


    “你來開車怎麽樣?”安菲婭說話間已經拎起了自己的折疊椅子,“目前我還沒查到這家醫院和那個邪叫組織之間的聯係=。”


    “隻要不被警察攔下來就行”衛燃笑了笑,同樣拿上屬於自己的椅子走向了遠處的車子。


    當衛燃啟動車子,安菲婭也貼心的將導航語音換成德語,隨後鑽進了後排車廂放倒座椅靠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翻閱著哥倫布·布魯諾的社交賬號,全然不覺得老板給員工開車有什麽不對。


    衛燃自然同樣不會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踩下油門稍稍提高了車速,沿著公路開往了黃石公園的南門方向。


    兩人心裏都裝著事情,自然也就沒心思去欣賞外麵壯麗的自然景觀。再加上隨著夜幕降臨,白天時候看著格外漂亮的精致此時也剩下黑乎乎一片,以及時不時跳出來的野生動物。


    當車子駛出公園,安菲婭也接手了駕駛工作,而衛燃則接過了對方的筆記本電腦,仔細的研判著她東拚西湊出來的瑣碎信息。


    一路疾馳到了將近淩晨三點,安菲婭也駕駛著租來的車子從鹽湖城的那座私人醫院門口開了一趟。


    “就是這裏了”


    安菲婭稍稍放低了車速說道,“我們需要想辦法混進去接入他們的網絡才行。”


    “他們醫院肯定有wifi吧?”衛燃看著窗外推測道。


    “我需要接入他們的內部局域網”


    安菲婭說話間拿出一個打火機大小的東西晃了晃,“需要把它插進醫院的辦公電腦裏,所以等下...”


    “等下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停下來”衛燃搶答了對方沒有說完的話,“這種事我來就行了,你可以先訂個酒店。”


    “用不用把槍給你?”安菲婭說話的同時,將手裏的物件遞給了衛燃。


    “你自己留著”


    衛燃接過那小物件看了看,這玩意一頭是個usb接口,另一頭卻是個網線專用的水晶頭,甚至這水晶頭還能往外抻出來將近5厘米的長度。


    “如果能找到閑置的網線接口也可以用。”安菲婭主動提醒道。


    衛燃將揣進了兜裏,“還有沒有,多給我幾個。”


    聞言,安菲婭幹脆的從兜裏掏出一把規格完全相同的物件遞給了衛燃。隨後麻利的調轉車頭,徑直拐到了距離醫院不遠的一條漆黑路口踩下了刹車,“半小時之後我來這裏接你。”


    “半個小時之後見”話音未落,衛燃已經推開車門,戴上一頂鴨舌帽揣著兜走向了醫院的方向。


    不等後視鏡裏衛燃的背影消失,安菲婭也踩下油門,駕駛著車子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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