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卡爾的農場渡過了幾天悠閑的時光,那些禍禍夠了兔子野豬的遊客們也心滿意足的帶著他們買到的或者找到的各種紀念品,有說有笑的離開馬卡爾的農場,登上了飛往休斯敦的短途航班。


    這幾天的時間裏,衛燃倒是格外的老實,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給馬卡爾的兒子拍照拍視頻,以及閱讀卡堅卡給他發來旳那些讀後感上麵。


    不得不承認,自己手底下這位員工的工作效率那是真的高,別看她白天跟著穗穗忙前忙後,但僅僅隻用了一晚上,便給衛燃找齊了那份書單上所有名著的讀後感,這可比自己去翻要省事太多了。


    在休斯頓陪著那些遊客逛了大半天的航天中心,又跟著他們瘋狂采購了小半天的伴手禮,等到當地時間7號一大早,衛燃在卡堅卡的陪伴下,將穗穗以及她帶來的肥羊們全都送進了安檢通道。


    “這幾天辛苦你了”


    衛燃在候機大廳的椅子上頗有些疲憊的說道,之前幾天在馬卡爾的農場有多悠閑,昨天陪著那些祖宗們逛街就有多辛苦,甚至對於他來說,那一個又一個的商場走下來,簡直比攻克堵在關島阿散灘頭前麵的高地還要讓人心累。


    “沒什麽”


    卡堅卡遞給衛燃一杯冰涼的咖啡,“去夏威夷的航班很快也要起飛了,在這之前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衛燃擺手拒絕的同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在車上的時候,阿芙樂爾說想讓我為她工作。”卡堅卡坐下來換了個話題,“她想讓我全權負責美國這邊的事情。”


    “這種事不用和我說”


    衛燃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隻要在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有時間就夠了。其餘的時間,隻要你別給我、給大家惹麻煩,你想做什麽都是你的自由,沒人會幹涉你。”


    “去蘇...去俄羅斯旅遊也可以?”卡堅卡鼓起勇氣試探著問道。


    “你就算是想去太陽上都沒人攔著你,當然,記得晚上去,白天太熱了。”衛燃開著玩笑給出了個肯定的答複。


    “可是...”卡堅卡說到一半卻明智的沒有繼續,“算了,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聞言,衛燃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雖然穗穗那小玩意兒打從上次來的時候就在打卡堅卡的主意,但在他看來,這反倒是個好事。


    雖然當導遊也好,當翻譯也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工作交給卡堅卡看似是在浪費優質勞動力。但同時,卻也是個能讓卡堅卡盡快適應自己新的身份,盡早脫離kgb和蘇聯陰影的難得機會。


    畢竟,衛燃能接受一個擁有kgb能力的員工,但卻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員工真的是個kgb的事實,這可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老板”卡堅卡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別迴頭。”


    “怎麽了?”衛燃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


    “在你右後側,距離大概15米,我看到了阿曼達。”


    卡堅卡說話的同時將位置換到了衛燃的左手邊,順勢將上半身靠了過來,同時掏出手機打開自拍功能緩緩調整著角度。


    借著前置攝像頭的幫忙,衛燃果然看到了那位正在和人聊著什麽的阿曼達的太太。


    不著痕跡的抬手按下卡堅卡的手機,衛燃低聲說道,“看著點她是不是和我們一個航班,如果是的話我們立刻改簽,除此之外不用過分關注,也不要做額外的舉動。”


    聞言,卡堅卡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隨後起身換到了一個能用餘光看到阿曼達太太的位置。而衛燃則在不久之後站起身,刻意改變了步態,舉起手機裝作接電話的模樣借以擋住大半張臉,慢悠悠的走向了相隔甚遠的洗手間。


    卡堅卡來的時候遇到了阿曼達太太,這準備走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對方,雖然聽起來確實有些過於巧合,但卻並不用刻意的關注。


    因為按照常規思維,出差的時間基本上都是有規律的,三天、五天、一周、半個月,這幾乎算是短期出差最常見的時間區間,自然也就難免來迴都遇到熟人。


    果不其然,根本沒讓他擔心多久,卡堅卡便發來了消息,那位阿曼達太太和隨行的人已經在廣播的提醒下準備登機了。


    直等到那兩個人走進登機口,躲的老遠的衛燃這才慢悠悠的溜達了迴來。


    “哪趟航班?”衛燃重新坐在卡堅卡的身邊問道。


    “飛華盛頓的”卡堅卡神色如常的答道,“從剛剛阿曼達太太的表情看,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可沒功夫管她心情好不好”衛燃暗暗鬆了口氣,“隻要她不是去夏威夷的就行。”


    “你似乎很害怕她?”卡堅卡好奇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不是怕她”


    衛燃微笑著搖搖頭,格外坦誠的說道,“我害怕的是因為和她有交集之後給我們帶來的無法預知的麻煩。那個麵相刻薄的老女人能給我們帶來的收益與我們期望的收益沒有任何的重合點。既然如此,自然是離她越遠越好。


    另外,卡列尼娜的那個時代早就已經結束了,我們沒必要像他們一樣,把每個人的秘密都弄清楚。”


    聞言,卡堅卡欲言又止的想說些什麽,不過最終也隻是安靜的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先後陷入了沉默,耐心的等到廣播裏傳來登機提示,這才起身走向了登機口。


    經曆了將近四個小時的飛行,當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檀香山機場的時候,衛燃也總算收起看了一路的讀後感,在卡堅卡的帶領下離開了機場。


    “我們去哪?”卡堅卡從包裏掏出一頂亞麻材質的遮陽帽扣在頭上問道。


    “這個地址”衛燃說著,把相冊裏找到的那張費拉羅武器商店的名片遞給了對方。


    接過名片簡單的看了一眼,卡堅卡帶著衛燃找到提前租好的車子,在導航的提示下找到了名片上的位置。


    然而,讓衛燃頗為失望的是,時光荏苒的幾十年間,當初那家武器商店乃至路對麵的脫衣舞酒吧早就已經被拆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座占地麵積頗大的農產品市場和一座占地麵積更的汽車銷售店。


    “接下來去哪?”負責駕車的卡堅卡問道。


    略微思索片刻,衛燃將那張名片重新遞給卡堅卡,“去附近問問,看看有沒有誰知道這家武器商店。”


    聞言,卡堅卡接過名片揣進了兜裏,重新戴上那頂亞麻的遮陽帽,推開車門慢悠悠的走向了那座農產品市場。


    前後等最多也就半個小時,卡堅卡拎著一籃子熱帶水果重新拉開了車門。


    將一個插著吸管的青椰子遞給衛燃,卡堅卡自顧自的拿起一個椰子嘬了老大一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詢問了幾個本地人,其中一個老人告訴我,這家武器商店大概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店主去世之後就不在營業了。”


    “還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嗎?”衛燃嘬著椰子汁問道。


    “有”


    卡堅卡將名片還給衛燃,慢悠悠的繼續說道,“這家武器商店老板的兒子名叫特納·費拉羅,他在他的父親去世之後不久,就靠出售那家武器商店的地產買了一艘觀光遊艇,從那之後一直到現在,他都在做潛水的生意。


    另外,在幾年前,這位名叫特納的船長好像還和他的朋友一起換了一艘更大的遊艇,我們隻要去不遠處的碼頭找一艘名叫‘時光流逝號’的遊艇,就能找到他。”


    “等等!叫什麽?”差點被椰子汁嗆到的衛燃抬起頭,“時光流逝號?”


    “應該就是叫這個名字”卡堅卡不解的看著衛燃,“怎麽了?”


    “沒什麽,去碼頭吧。”衛燃搖搖頭沒有解釋,隻是低頭重新咬住了吸管。


    卡堅卡摘掉遮陽帽,最後嘬了一口椰子汁,然後這才慢悠悠的啟動了車子,調轉方向開往了相隔不過一條街遠的碼頭,並最終停在了緊挨著碼頭的一座停車場裏。


    “那邊是租船公司”


    卡堅卡指著遠處的一個顯眼的廣告牌說道,“我們直接去那裏找,還是先找到那條船?”


    “先找到那條船吧”衛燃想都不想的做出了決定。


    卡堅卡自然沒有意見,帶著衛燃離開車子,沿著碼頭一邊溜達,一邊觀察著靠港的那些遊艇。


    或許是時間來的剛好,兩人根本沒有費什麽力氣,便不分先後的找到了那艘“時光流逝號”遊艇。


    這艘觀光遊艇看起來最多也就不到三十米長,但在遮陽棚的四周,卻掛著一圈五顏六色各種款式的男女泳衣和潛水服。甲板上邊角的位置,一個碩大的塑料箱子裏還整齊的碼放著一套套的潛水設備。


    而在甲板的中央,正有四個看年齡大概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圍著一個正在蒸騰著煙火氣的烤箱,愜意的享受著冰涼的啤酒和彌漫著濃鬱香氣的碳烤海鮮。


    這四個年近半百的男人裏,除了唯一的一個黑人身材保持的還算不錯,另外三個白人卻都挺著個偌大的啤酒肚,以至於看起來就和三頭吃多成了精的海豹與一位吃不飽的黑人馴獸員似的憨態可掬。


    相比這三白一黑的熟悉配色,船身上那個足有電視機大小的logo卻讓衛燃不禁莞爾,這logo是一本鑲嵌著兩顆子彈頭,歪躺在擔架上的聖經,聖經邊角的位置,還繪製著即將滴落的鮮血。


    而抬擔架的,則是一台腰間別著燃燒火焰手槍的擬人化推土機,以及一支同樣擬人化,周圍飄蕩著音符的黑色布魯斯口琴。


    在這個古怪與詼諧並存logo的下麵,還用漂亮的花體字寫著那首衛燃異常熟悉的曲子以及這條觀光遊艇共同使用的名字——astimegoes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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