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燃在坦圖的帶領下趕到藝術家聯合會學院,匯合了穗穗等人,在蔻蔻和塔西的帶領下參觀這座學校的時候,巴黎第10區的遊行仍在繼續,但衛燃意外撞見的赫伯特和愛德華卻已經各自分開,帶著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的小尾巴前往了不同的目的地。


    相對更亂一些的巴黎第18區,赫伯特獨自走進了治安並不算好的聖烏恩跳蚤市場。


    這裏的治安並不算好,白天扒手多,晚上竊賊多,而且無論扒手還是竊賊,都不介意在時間場合合適的時候客串一把搶劫犯。


    但是很明顯,赫伯特對於這裏的一切都頗為熟悉,甚至在遇到幾個經年的老賊時,相互還會客氣的打聲招唿。


    當他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一個出售古董首飾和舊衣服的店鋪麵前,掏出鑰匙打開了上鎖的卷簾門。


    目送著他走進店鋪,一路尾隨來的一個隸屬於魅魔公司,目前正在考核期的姑娘像個普通的遊客一般走進了斜對麵的一家咖啡館,同時也將店鋪的地址發送給了她的同伴。


    很快,便有兩個結伴逛市場的白人姑娘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那家店鋪,借著挑選衣服和首飾的機會,悄無聲息的將一個僅有煙盒大小,和地板顏色差不多的玩具小汽車塞進了貨架的下麵的縫隙裏。


    一番討價還價,這倆姑娘以一個心儀的低價,從那位心不在焉但明顯心情非常不錯的店主手裏買了兩條裙子和幾樣不值錢的小飾品。


    與此同時,衛燃曾經的雇主愛德華同樣已經駕車離開了混亂的第十區,進入了緊挨著的第三區,並且徑直將車子開進了一片靜謐的猶太社區。


    這個繁忙的白天,衛燃陪著姑娘們在蔻蔻的學校消磨了大半天的時間,順便還去嚐了嚐這座學校的食堂,並且得出了一致的評價——比英國絕大多數餐館的味道都要好的多。


    不等夜幕降臨,眾人又一次返迴了蔻蔻的豪華公寓,稍晚一點,坦圖也將已經放學的馬修小朋友接了迴來。


    再次拿出那支來自南極的佩劍進行了一番詢問和溝通,不出意外,衛燃從莫妮卡那裏得到了和塔西那裏幾乎完全一致的答複。


    至於馬修,則格外成熟的用上了拖字訣——他的爸爸媽媽還在南極工作呢,就算想問問他們的意見,也要等他們迴來,關於那支佩劍,總不能在電話裏和他們說,那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的。


    雖然關於佩劍的問題仍舊沒有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理結果,而且就連那支佩劍都在姑娘們的手裏傳來傳去開始以評價首飾的眼光對其評頭論足。


    但是衛燃卻從安菲婭那裏得到了不少消息。


    “老板,還記得之前你們在英國買到的那本相冊吧?”


    遊戲房裏,被衛燃借口網絡不穩喊來幫忙調試的安菲婭一邊接過衛燃遞來的可樂一邊問道。


    “和那件事有關係?”衛燃挑了挑眉毛。


    “有很大的關係”


    安菲婭打開可樂灌了一口,隨後一邊劈裏啪啦的敲擊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幫著優化這裏的網絡一邊用德語解釋道,“今天姑娘們找到了赫伯特的家,並且在裏麵投放了監聽和監控設備。”


    說到這裏,安菲婭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頭看著衛燃說道,“還記得當初我們調查到的那本相冊裏,收養那三個孩子並且用他們做皮肉生意的夫妻嗎?他們是一對在福利院工作的醫生。”


    “我沒記錯的話,他們似乎在出獄之後不久就死了?”


    “對”


    安菲婭點點頭,“是愛德華先生做的,我今天下午在監聽赫伯特的時候,聽他給一個人打電話的時候提起過。


    原話是這樣的,‘我們必須在愛德華之前找到那些東西並且試圖要挾他,否則我們也會像那對貪婪的醫生一樣被他雇傭的人殺死的。’而且我們可沒心思陪他進行複仇。”


    “所以赫伯特還有同夥?”衛燃皺著眉頭問道。


    “已經在調查了”


    安菲婭答道,“目前還沒有結果,不過難度應該不大,隻是我們在法國安排的人手實在不算太多所以拖慢了進度。”


    “說起這個,除了珠寶店,還有哪裏有我們的姑娘?”衛燃饒有興致的問道。


    “麋鹿基金會”


    安菲婭低聲答道,“其實就連意大利的古比井餐廳和基輔那家甜品店以及馬卡爾的農場,都有我們的姑娘在裏麵工作。


    當然,目前相當一部分都姑娘都在運營招核境內的產業,她們不但已經可以盈利了,而且已經吸納了不少當地無家可歸的年輕姑娘作為外圍成員。”


    似乎非常滿意衛燃驚異的眼神,安菲婭頗為意氣風發的繼續解釋道,“未來,她們將會像是被風吹起的蒲公英種子一樣遍布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你們開心就好.


    衛燃在內心嘀咕了一句,卻並沒有貿然插手這對姐妹對海拉的布置。


    從內心來講,他才不在乎自己當初煽起的這陣微風會把海拉和魅魔的姑娘們吹到什麽地方。


    他隻需要由這對雙胞胎領導的這個組織能提供自己需要的幫助,而且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就好了——他甚至不在乎那些海拉姑娘和魅魔姑娘們是否忠心。


    至於工作之餘這些姑娘們是否還將顛覆美國以及控製美國總統當作最終目標.關他屁事!他又不是美國總統。


    重新拿起遊戲手柄,衛燃漫不經心的說道,“注意安全,別惹來麻煩。尤其這次赫伯特的這件事,既然和我們沒有關係就不要暴露。”


    “如果牽扯到我們呢?”


    安菲婭提前一步問道,“考慮到那些相冊是你們在公開場合購買的,我擔心.”


    “如果有隱患就提前曝”


    說到這裏,衛燃卻打了個響指,“不不不,這樣吧,盯著赫伯特和愛德華,如果他們即將找到那些東西,就想辦法搶下來,搶不到就曝光,把那兩個人渣一起毀掉。


    我有預感,能讓愛德華不惜買兇殺人的,恐怕不僅僅隻是幾張醜聞照片那麽簡單,他們在找的東西裏,恐怕還藏著什麽就連赫伯特都不知道的秘密。”


    “沒問題”


    安菲婭立刻點了點頭,“預期目標是什麽?”


    “控製赫伯特,也控製那位愛德華先生,以及得到他們要找的東西。”


    衛燃毫無憐憫之心的說道,“這樣我們就又多了兩張麵具了,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暴露。”


    “我們會非常謹慎的”安菲婭立刻做出了保證。


    聞言,衛燃也晃了晃遊戲手柄,饒有興致的說道,“等下幫我問問塔西或者馬修,看看他們誰願意來和我打遊戲。”


    “我知道了”


    安菲婭說話間已經抱著筆記本起身,隻不過,衛燃那幅渾不在意可有可無的模樣,反倒讓她內心升起了莫名的無力感和些許的挫敗感。


    果然,新生的海拉仍舊和老板暗中掌握的另一張情報網有著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以至於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們最近取得的這些成就。


    當然,如果她知道,此時的某曆史學者內心正在幻想著未來某一天某一刻可以囂張的說出“卡秘書,五分鍾我要這個人的全部資料。”這句猖狂且幼稚的豪言壯語時,肯定會無語的把白眼翻到後腦勺上。


    反觀衛燃,在得知赫伯特和愛德華不是在打自己和自己周圍人的鬼主意,他也就徹底放鬆了下來。


    時間轉眼到了15號這天,趕在周末來臨之前,衛燃和以穗穗為首的姑娘們,在蔻蔻和莫妮卡以及艾妮婭等人的歡送中登上了輾轉飛往喀山的航班。


    當然,他們雖然人迴來了,但衛燃卻借口那支佩劍恐怕不好過境,將其暫時留在蔻蔻的家裏代為保管。


    這借口雖然無論艾妮婭還是頭天晚上才把防身的小手槍交給衛燃的卡堅卡姐妹都全然不信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但無論穗穗還是蔻蔻又或者塔西、莫妮卡等等卻都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至於瑪爾塔、陸欣妲和洛拉以及馬修小朋友,再加上那位女管家坦圖,他們才不在乎呢。


    不提路上的舟車勞頓,當衛燃一行人即將在莫斯科降落進行最後一次中轉的時候,法國巴黎的第十八區正籠罩在夜色之中。


    也正是在這夜色中,赫伯特和他的兩個同伴駕駛著一輛麵包車趕到了擁有不少小酒館的第11區,目的明確的將車子停在了一座小酒館的門口,熄滅了發動機耐心的等待著。


    隻不過,赫伯特和他的兩名同伴卻並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後停在他們隔壁的那輛大號麵包車除了下來的幾個年輕小夥子之外,車廂裏卻還藏著另外幾個略顯瘦弱的身影。


    而這輛大號麵包車的駕駛員,便是遊行珠寶店裏的那位海拉姑娘。


    當夜色愈來愈深,兩個在酒館裏駐場的年輕小夥子結束工作即將鑽進他們那輛菲亞特轎車裏的時候,旁邊的麵包車車門卻被人從裏嘩啦一聲拽開。


    緊跟著,在電擊器刺啦啦的電流聲中,這倆恐怕才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小夥子也顫抖著癱倒在地。


    然而,都沒等赫伯特三人將那倆被電的直抽抽的小夥子抬上車,挨著他們的那輛大號麵包車卻也拉開了車門。


    在這三人呆滯的注視下,黑乎乎的車廂裏伸出三支電擊槍,並且幾乎同時將電針打在了他們三人的後背上。


    在微弱的電流聲以及赫伯特三人無法抑製的哆嗦中,他們都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在埋伏他們便在電流的刺激之下失去了意識。


    悄無聲息的演了一出法語版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輛車廂裏也鑽出三個用衣物遮擋了麵容的姑娘,先將那倆年輕小夥子抬上了赫伯特三人的麵包車,又將赫伯特三人塞進了那倆年輕人的菲亞特小車裏。


    片刻之後,兩輛麵包車相繼離開了原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經過了莫斯科的中轉,當衛燃一行人迴到喀山卡班湖畔的老巢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提前得到消息的巫師管家薩曼莎太太也給大家提前做好了豐盛的午餐。


    除此之外,她還通過陸欣妲的翻譯轉告衛燃,在幾天前有人給他送來了一份禮物,現在就在圖書館的地下室裏放著。


    “應該是英國的凱特太太吧”正在忙著應付狗子的衛燃頗有些手忙腳亂的猜測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穗穗說話間已經放下了行李,帶著其餘同樣好奇的姑娘們跑向了圖書館。


    “巴黎那邊傳來消息了”


    落後一步的安菲薩低聲說道,“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先說好的”


    安菲薩低聲迴應道,“赫伯特意圖提前綁架當年相冊裏的那倆男孩被我們救下來了,他們在找的其實是幾張光盤,也已經找到了。”


    “壞消息呢?”衛燃漫不經心的問道。


    “壞消息有兩個”


    安菲薩頓了頓,“那倆男孩兒染上了艾滋,另外,赫伯特死了。”


    “死了?”


    “我們的人沒有紕漏,赫伯特是死在他自己家裏的。”


    安菲薩稍稍加快了語速說道,“妹妹留下的監聽設備拍到了愛德華登門找上赫伯特以及兩人發生爭吵,乃至愛德華在他的幫手協助下親手勒死赫伯特的全過程。”


    “這麽快就內訌了?”衛燃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光盤裏有什麽?”


    “還不知道”安菲薩搖搖頭,“光盤大概會在一周之後送迴來。”


    “中途會泄密嗎?”衛燃謹慎的追問道。


    “不會”


    安菲薩自信的做出了承諾,“那些光盤會和一隻寵物一起空運入境,而且從得到開始就全程不間斷監控。”


    話說到這裏,走在最後的兩人也已經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口,接著他們便聽到穗穗開心的喊道,“快過來嚐嚐!是好喝的蘋果酒!有好幾大桶!”


    聞言,衛燃拽住了仍舊開心的幾乎靠尾巴起飛的狗子貝利亞,等安菲薩先一步進去,這才帶著狗子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地下室,他便看到這地下室裏放著足足六個超大號的木桶。


    此時,以穗穗為首的姑娘們正各自拿著個香檳杯子在其中一個木桶前排著隊等待接酒呢。


    “這些酒味道可真不錯”


    穗穗說話間,已經將一個接了半滿果酒的香檳杯子遞給了衛燃。


    接過杯子和這姑娘碰了碰,衛燃抿了一口醇香的果酒,卻不由的想到了那位自殺的巴巴拉太太。


    “這酒味道不錯,叫什麽名字?”衛燃笑著問道。


    “那上麵寫著呢,不過我看不懂。”


    一口喝了大半杯果酒的穗穗指著木桶上的德語說道,“不過這酒可真好喝,又香又甜的,喝了有點暈但是又沒有酒精味。”


    “是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衛燃看了眼酒桶另一側印製的名字,他臉上的笑意卻愈發的濃烈。


    “叫什麽?”穗穗在喝光杯子裏剩下的那些果酒之後追問道。


    “叫莉莉瑪蓮的等待”


    衛燃笑著說道,“莉莉瑪蓮是一首歌,你看,那些酒桶上都還印著那首歌的歌詞呢。”


    “好喝的酒有了,你那裏肯定有個好故事吧?”


    穗穗打了個小小的酒嗝,眉開眼笑的指了指那些足以把她塞進去之後再塞一個洛拉都還有富餘的酒桶問道,“關於那些果酒和那首歌,哦,還有那座浮標的故事,我要聽曆史學者的版本。”


    “這次可不是什麽好故事”


    衛燃說著,走到被架起來的酒桶邊,打開安裝在上麵的水龍頭給自己和穗穗各自又接了一杯甜香的果酒,隨後一邊往迴走一邊說道,“走吧,我們一邊吃午餐,一邊講講有關這些果酒和那座浮標的故事。”


    “曆史學者的版本”穗穗接過酒杯的同時笑著提醒道。


    “沒問題,曆史學者的版本。”衛燃同樣笑著做出了保證。


    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眾多姑娘們將餐桌和各種美食搬到了院子裏其中一棵已經不許狗子和狐狸們當茅坑用的橡樹下麵,又額外接來足夠所有人喝的果酒,一邊吃著,一邊聽衛燃講述著有關那座浮標,有關杯子裏的果酒,以及那座裁縫店的故事。


    等到酒喝完故事講完,姑娘們的也各自陷入了沉默,尤其被衛燃和穗穗從烏東戰場前線撈迴來的戰地醫生瑪爾塔,對於故事裏那些人的無奈更是感同身受般的痛苦。


    “這不是個好故事,但是個值得銘記的故事。”


    傍晚的夕陽下,瑪爾塔點燃了一顆香煙,深吸一口氣歎息道。這個故事遠比凱特太太發現的那些遺書裏拚湊出的內容更加詳細也更加殘酷。


    “這個故事會被拍成電影嗎?”已經重度微醺的穗穗開口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衛燃攤攤手,“這要看卡洛斯律師和卡爾普先生他們之間的溝通結果了。”


    “說起這個”


    半途加入聚餐的混混頭子格列瓦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之後說道,“剛剛我沒好打斷維克多正在講的故事,不過就在你們不在家的這些天,有個中年男人來拜訪過幾次。”


    “有什麽事情嗎?”衛燃開口問道。


    “沒說”


    格列瓦攤攤手,“他隻說希望見你一麵,但是既沒有告訴我們他叫什麽名字,也沒有留下聯係方式,隻說他會再來登門的。”


    “他長什麽樣子?”衛燃追問道。


    “長這個樣子,我在圖書館的監控裏找到的。”


    格列瓦說著,摸出手機將一張還算清楚的視頻發給了衛燃。


    隻可惜,這段不到十秒的視頻裏確實拍到了一個人,但這個人不但戴著一頂鴨舌帽,而且還戴著口罩。而且視頻也僅僅隻拍到了一個側臉,所以他唯一能看到的,也隻有對方的半邊下頜骨罷了。


    “他來過幾次?”衛燃抬頭朝坐在對麵的格列瓦問道。


    “兩次,中間間隔了大概一周,他每次都是在維克多先生,他又來了。”


    聞言,衛燃和眾多姑娘們齊刷刷的迴頭看向格列瓦手指的方向,接著,他們便看到一輛複古又經典的烏拉爾挎鬥摩托車開進了隔壁圖書館的院子裏。


    相比好奇摩托車上那個戴著頭盔的人是誰,更加引人注目的,卻是那輛摩托車的挎鬥前端還豎著三麵並不算大的小旗子——蘇聯國旗、俄羅斯國旗,以及美國的國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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