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桐的房間用過餐後,慎行和慎思兄妹兩人餐,對屋內的人笑著告辭。兄妹兩人手牽著手,往隔鄰東苠的院子裏走去。這兩人都愛同東苠相處,哪怕東苠事事都愛管著他們,對他們的言行舉止的要求,比東桐這個做娘親的還要嚴厲,可是這兩人就喜歡這種給人管的滋味。東桐對自家的兩個孩子曆來放縱,覺得他們本性好,人聰穎,不用去管束可以自由長大成才。


    當日迴到西城選居住院子時,東苠是希望一家人居一院,東桐其實明白他的心意。隻不過東桐想著東苠漸漸長成男子漢,他以後要麵對的煩雜事多,自個這個姐姐要同他居住同一院子裏,總會阻礙他一些事情,而且他責任心重,就怕他公事之外,反而還會分些精力來操心自已,到時累壞人反而得不償失。東桐當時便決意要另居隔院,不管東苠是如何反對,都執意要分開居住,而慎行和慎思兩人想了許久後,卻決定要同舅舅居住同院。東桐聽他們決定後,想著這兩人從小晚上就是由東苠照顧,當下便笑著點頭應承。


    東苠對慎行兄妹的決定,心裏那個甜滋滋的味,好些日子都消散不了。他時不時私下同東桐相處時便會得意地說:“姐姐,他們兄妹還是同我親近。”這話一次兩次東桐是不在意,可是聽得次數一多,東桐這個做娘親的心裏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便恨恨地瞪他一眼說:“他們兩人從小由你帶大,親近你是應該的。”東苠瞧一眼明顯露出生氣表情的東桐,馬上輕哄的扯著東桐的衣袖笑著說:“姐姐,你別生氣,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說話逗你,他們最親的人是你。”


    東桐笑望著一眼,逗著自已的東苠,想起今天來瞧自已的幾個女子,本來要開口同東苠說說。可是這會瞧到他在自已麵前隨意的樣子,心下一軟輕輕說:“我自然明白你逗我,可是這時不時逗我,時間長我可受不了。”東苠聽東桐這話,趕緊擺出穩重的樣子,東桐瞧著他這般模樣有些好笑,她在心裏輕歎一聲後,扯過自已給東苠拉住不放的衣袖,用手輕彈他的額頭笑著嗔怪的說:“你還以為你占便宜,他們跟著你住,你要費更多的心思關注他們。你自已的事都忙不過來,還要照顧兩個孩子,你不辛苦嗎?”


    東苠見到東桐臉上關心的表情,搖頭說:“姐姐,我不辛苦,我每次瞧到他們兄妹兩人快樂的樣子,就覺得自已現在做的事情很值得。我在西城瞧過兄姐的孩子們,我一個個細細打量他們,無論如何我對他們都生不了親情。還是慎行和慎思兩個同我親,我覺得他們才是我骨肉相連的親人。”


    東桐聽東苠的話,輕輕拍拍東苠的肩安撫他。這站在頂端的人家,家人之間的親情從來都是如此淡泊。從前那些為名利追殺東苠,雖然他們背後的人沒有得逞,可是這種傷害已至東苠的心靈深處。東桐聽東苠一時的感觸,心下同樣感到茫然。東苠不是爭強好勝的人,他隻是被時勢所逼,不得不選擇現在這條世上最難走的路走,將來他會更加寂寞的走向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東桐明白東苠本來有別的路可走,可是在東苠的選擇中,不得不考慮自已和慎行兄妹。東苠當日是放心不下自已母子三人,才返迴西朝來。東桐對東苠的能力很有自信,東苠這種人是生活在哪裏,都可以活得很好的人。落地為兄弟,從此骨肉親。東桐垂下眼瞼掩飾自已眼中的心痛,那條路東苠既然已選擇,作為他身邊的親人,隻能默默的給予支持,不能再提從前的種種是非,影響他前行的步子。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荊棘上,東桐隻希望他能小心仔細安穩的走。


    西城的雪花日夜不停地飄落下來,從來沒有消停過。東桐院子裏麵的雪積得相當的高,院子裏隻清出一條人行道路,別的地方依舊是白雪皚皚。東桐愛站在房門口望著院子裏的雪景,笑說就要這般才是自然的景致,才象是生活在冬天。東苠聽後笑著由著東桐性子,讓人按東桐的吩咐做。


    慎行和慎思兄妹兩人最愛在餐後,在東桐院子裏漫步,兩人特意不走人行道,而去踩院子裏深深的積雪,隻要那兩兄妹一出房,頓時房外便會響起“吱、吱”的急促踩雪的聲音。房間裏坐著的東苠聽見後,眉頭一皺望向東桐說:“姐姐,不能由著他們這般玩耍,容易著涼生病。”東桐輕輕笑著說:“你坐在這裏,那兩個小的不敢玩得太放肆。”果然慎行在院子裏大笑起來說:“我們快走,別再踩雪,一會舅舅出來會訓人。”慎思小小聲音嘻笑著,沒多久就聽到兩人跑到院子外麵的聲音。


    房間裏麵的閑坐著東苠和方潮兩人,佩服的瞧向東桐。方潮平日會早早離開,今天他卻睜大眼睛,一臉好奇的向東桐打聽:“東桐,我今天在外麵瞧傅大人,他臉上神情明顯不對勁,不會是你招惹他?”東桐聽方潮這恨不得發生點事的口氣,瞅他一眼淡淡開口說:“我是會招惹事的人嗎?”方潮望著東桐笑得別有用意說:“東桐,那就是他想招惹你,結果沒得逞。”


    什麽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的就是方潮這種人,難怪好脾氣的曾明悅拿他當仇人看。東苠笑望一眼眼前這要鬥起來的兩人,他見到東桐臉上泛紅,趕緊對方潮說:“師叔,師傅現在有事不在這,這宅第裏的安全,就要麻煩你幫我多注意。”方潮笑望一眼東苠,站起來拍拍手後對東苠說:“行,我現在就去,以免東桐惱羞成怒下不了台。”他轉頭對氣極的東桐說:“今天的事沒完,這會有五小主子在這護著你,我也問不出啥,明天我們兩個好好談談。”方潮說完就走,東桐在桌邊握緊茶杯,想著這是宮裏賞賜下來的茶具,質好價高還是不能為方潮這種人砸下去,那血本就下得太大。


    房間內隻餘下姐弟兩個,東苠笑望東桐說:“姐姐,我瞧你同方師叔兩人感情很好?”東桐抬頭瞧著東苠,暗想著自家弟弟今天也捉這來打趣自已。又想起今天不見自已不罷休的幾個女子。東桐同樣嘻笑望向東苠說:“我同你師叔的感情一般,最多是好朋友的感情。我們彼此心裏有數,他對我來說是男的曾明悅,他當我同樣是男人。”


    東苠聽東桐這亂七八糟的解釋,眉頭舒緩下來,他正要開口同東桐說話時,東桐已搶先開口,她好奇的問東苠:“小苠,經常來這裏的女子們,是你默許進來的吧?你是不是一個都不喜歡?”東苠眉頭輕抬起時,東桐笑起來說:“小苠,你真要喜歡那個女子,也會同明悅當年那般,想著法子都會在我麵前提起她。隻是你不喜歡,為何不直接將她們拒之門外。付不出感情,便不要給她們希望。”


    東苠聽後輕輕笑一陣子後,說:“姐姐你一直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對別人的想法同樣的純良。她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本人而來,她們對我同樣沒有感情,她們隻是來賭一個機會。再說那些女子個個都是打著來瞧姐姐的幌子,雖說姐姐現在休養中,不過有人上門來吵吵也是好事,讓姐姐趁機了解西城各家的動向。姐姐,她們口中的八卦,一定比明悅姐和師叔的要精彩多。姐姐,你反正當聽八卦為休閑活動,她們來講時,你隻要笑笑聽著就是。”


    東桐深望一眼東苠,細細打量東苠半會後,搖頭說:“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們打著兩全其美的主意,她們之間早已姐妹相稱,就等著你點頭。”東苠輕笑起來說:“姐姐,反正你一推二推的功夫高,她們要忽悠你,你反過來忽悠她們,我的姐姐不是給她們踩著往高處走的梯子。我真要有喜歡的女子,我絕對不會瞞姐姐。這世上對我沒有任何要求的人,就是姐姐,我做啥在姐姐眼裏都是個好字。”東桐聽得心裏很感動,自已在東苠眼裏同樣如此,那怕自已有時無厘頭,東苠都覺得那是自已的純然本色。


    東桐笑望一眼東苠,壓低聲音問:“小苠,你以後成親的對象,不會是要上麵指定人選吧?”東桐用手往上指指,東苠見後輕搖頭同樣低聲音說:“還沒到我要成親時,這些事情還未提及。現在一切剛剛開始,眾人都在觀望中,除我之外還有別人同時一起培訓,最後是誰很難說。姐姐如果不是我更加好,我們一家人去海外,好好地過我們自已的日子。我瞧過一處地方,四季溫暖如春,姐姐一定會喜歡。”


    東桐望向東苠樂觀的樣子,咽下那句“如果最後那人不是你,隻怕那溫暖如春的地方,與我們也隻能遙遙無期夢中相望。”東桐望著東苠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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