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為在車內坐穩後,對車中的東桐和慎思兩人再笑笑後,便歪歪斜斜的靠著閉目養神。東桐望著滿臉疲憊之色的曾為,知這一路上實在是難為他事事打點,現在東苠總算是安全的交給傅冬護衛,曾為才能放鬆下來閉閉眼。馬車緩緩行駛著,當快進西京城門時,曾為的眼睛微微張開人也坐直起來。


    馬車緩緩停下來,守衛的官吏掀起門簾瞧到車中的三人後,笑著同曾為招唿道:“曾當家,這迴又發財迴來了。”曾為笑著同官吏說:“關爺,本小利小的生意,那裏談得上發財。我上次出城由你查驗,今天迴來還是你查驗,我們算得上很有緣。”那官吏聽得笑起來後,順帶快快打量東桐母女兩眼。曾為在一旁瞧見後,笑著開口說:“我好朋友的姐姐,聽說我要迴西京城,就托付我順路帶著一道迴來。”那官吏聽曾為的話後,對東桐母女忙說:“迴家好,那裏都沒有我們西京城好。”


    馬車再一次往西京城內慢慢的移動,慎思聽到窗外熱鬧的動靜後,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掀起窗簾一角往外張望。曾為這時已略微恢複點精神對東桐說:“桐姐,我在路上時,已讓人通知了明悅姐姐。不過小苠這迴還幫你們請了一位客人,我怕明悅姐姐沒有準備多的房間。”


    東桐並不知曉東苠請客人之事,聽曾為的話詫異地望著他說:“客人?誰?”曾為笑起來說:“桐姐認下的好朋友方爺。小苠跟他師傅提及,要方爺暫時守護著你和慎思兩人的安全。”曾為細想想後,很惡趣味的笑起來說:“桐姐,傅大人當時就站在一旁,不知他知不知小苠托付的人是一年輕男子。唉,我站得太遠了,隻覺得跟著傅統領的人身上帶有戰場上留下來的殺氣,而傅統領本人眼神銳意不可擋,我隔得遠大氣都不敢喘息,就沒心多去注意,太可惜了。”曾為一臉的惋惜表情,讓東桐再一次明白曾家的人除去熱心外,連這般愛瞧八卦的惡趣味都一樣。


    東桐瞧著這一進西京城就恢複本性的曾為,隻有拍額頭的份說:“曾為,傅大人那種做大事的人,怎會注意我這種小人物身邊的人,以後這話快別提了,知道的人懂我是啥樣的人,不知的人會以為我是拚死貼著他不放,這話傳出去後太讓我丟臉。”


    曾為望一眼東桐輕歎息,這桐姐啥都好,就是反射神經生得太粗,接收對方的意思十分的困難。傅統領望著她明顯柔和的眼波,隻要是細心的人都會注意到那明顯的暗示。可惜桐姐白長一雙大眼,近距離都看不清楚,這以後遠距離怕是更加難。看來對桐姐隻能用瞪的她才會接收得到。傅冬大人如果真對桐姐有心,以後情路漫無邊際,需要無盡的耐心去磨杵成針。曾為再望一眼東桐,見到東桐這時湊近慎思,母女倆人對著外麵的街景,小聲音的說著話。


    曾為原本還想要打趣東桐幾句,瞧這般情景主動收口。慎行和慎思現在是年紀少,可是已算得上是極其聰穎,比他們娘親那種隨遇而安的性子強,不過將來一定沒有桐姐這般好性情。馬車進城後,住在城裏的屬下時不時的來到車旁同曾為道別,曾為隻有掀起窗簾對他們吩咐著一些事情,街道上過路的女子們不小心瞧到車內的曾為後,一個個的眼睛瞬時亮晶晶起來,眼利的人順帶瞧到側坐在車內的東桐。


    東桐這時剛好想起啥,正好迴頭想同曾為說話時,眼光往外稍稍一望,車外那一雙雙立時化作溫柔一汪水的眼光,全委屈十足的望向東桐。東桐瞧著還是一無所知同屬下說話的曾為,她趕緊抱起坐在一邊的慎思,對那些女子示意,自已同曾為是八杆子打不著的人,隻是有緣順路坐同一輛車。東桐此時恨不得有多遠離曾為多遠,這種無妄之災東桐可是消受不起。


    這一路是總算有驚無險的迴到東桐院子外,得到消息的林立和曾明悅夫妻早打開院子門,候在院子門外,兩人瞧到從車上跳下來的曾為和東桐母女後,稍稍吃驚後又一臉了然。曾明悅笑著過來扯扯東桐後,彎腰打量長大些慎思說:“喏,我們的慎思越長越美。”林立笑著過來同東桐點頭後,同樣彎腰對慎思說:“慎思,要不要林叔帶你進院子裏轉圈?”慎思抬眼望向東桐,東桐笑著點點頭,慎思對林立伸出手。


    林立牽著慎思先進院子,曾明悅扯著東桐跟在後麵往院子裏麵走,一臉胡子的方潮跟在她們兩人身邊,手裏提著行李同時跨進到院子裏,在相互閃讓時曾明悅側目而視的打量方潮一眼,曾為在院子外吩咐人要把馬車和馬牽走。


    曾明悅和東桐兩人進到院了後,瞧到已抱著慎思轉圈的林立,兩人相互笑笑後往房間走去。方潮跟在她們倆人的身後,曾明悅推開房門後,一點不客氣地迴頭吩咐方潮說:“你把行李放在房間裏擺好。”東桐還來不及多話,曾明悅自顧自的又扯著東桐去打量別的房間,當曾明悅推開現在用做畫坊的門,東桐探頭進去,瞧到裏麵的擺設是按自已當日所說擺妥當,而且比自已的想法更加好,東桐忍不住笑著誇曾明悅說:“明悅,你行啊,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好。”


    曾明悅聽後美滋滋的笑著說:“桐,林哥怕我誤會你的意思,我對他說我是誰,我是你的知交好友,你隻要一說明我就知你的心意。”這話聽得東桐有些汗淋淋的,身邊跟著個如同肚子裏麵的蛔蟲一般的人,很有些象眼前擺著照妖境般的恐怖。東桐跟著曾明悅打量完所有的房間後,順帶瞧到房間裏麵張張桌麵幹淨無灰塵。東桐這一路都聽曾為提及畫坊裏的畫師如何的忙,可眼前這明顯是空無一人的場麵,東桐有些驚訝地問曾明悅:“明悅,那些畫師們把畫彷完了嗎?”


    曾明悅聽後笑著答:“桐,那有這麽快,是綿姑娘聽說你要迴來,吩咐我讓畫師們休息幾天,說生意不在這幾天。擔心他們要在這畫畫,會影響到你休息。綿姑娘說明後天他們夫妻會過來看你,讓你就在家中靜心休養別想太多。”東桐聽曾明悅的口氣,是很佩服花燦夫妻兩人。


    東桐望著曾明悅笑著打趣她說:“這下你不擔心他們兩人賣掉我,我還會笑著幫他們數錢的事?”曾明悅聽東桐這話臉紅起來,當日東桐要同花燦夫妻一起做事時,曾明悅事後好幾次托曾為帶話給東桐,言下之意就是那夫妻兩人太精明絕對靠不住。曾明悅現在聽東桐的話笑起來說:“桐,你識人眼光好。我和他們夫妻處久後,才知他們也是有情有義,連從前跟過他們的人,他們現在都還會伸出手去照顧。現在你這院子裏做事的人,有時過來幫著護衛的人,就有從前跟過綿姑娘的人。”東桐聽粉綿提過,畫坊一旦開工,在每次出貨前一定要請靠得住的人守著,以防別的書肆的人來打聽消息。


    東桐和曾明悅兩人出了房間後,兩人笑著說話抬頭往院子裏一望,院子裏林立和方潮兩人正麵麵相覷,慎思這時早已跑到一邊去東摸西摸,曾為早已不見蹤影。曾明悅望望院子裏的人,想想後指著方潮手抖動著問東桐說:“他不是曾為的人?”東桐很奇異的瞅一眼曾明悅後輕輕搖頭,東桐還來不及開口。曾明悅已叫起來:“桐,你不會是因為傅大人無法接受你,就深受打擊,現在反而走向另一個極端,覺得這男人又老又可憐,就順手把拾他迴來做自已的郎君吧?曾為瞧見後為啥不反對這事情?”


    曾明悅中氣十足的吼完後,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氣東桐不爭氣。林立和東桐聽曾明悅這一吼後,兩人同時望向耳根到脖子處都已成暗紅色的方潮,東桐這時才發現平常嬉皮笑臉的方潮,原來是這麽一個純情男子。東桐趕緊扯扯還要打抱不平曾明悅頭痛的說:“明悅,這是小苠的方師叔,專門請他過來護衛我和慎思一陣子。剛剛你那話說到那裏去了,方爺是因為相貌太俊俏,女人緣太深後不得不留胡子擋女禍,他這般年輕英俊的男人,那是做郎君的料。何況我早接受現實,對那些事情早已看淡,那種意氣之爭我從來就沒有過。”


    林立望一眼聽東桐的話後神情尷尬的曾明悅,笑著對方潮說:“方爺,我家娘子曆來心直口快沒有惡意,希望你大人大量別介意。”方潮聽林立這麽一說後,摸摸臉上的胡子,想想後問林立說:“這位爺,我這樣是不是真的很蒼老,象東桐的大叔一樣。我想聽你說真話。”林立望一眼方潮,好半天後咬牙說:“你這樣像桐姑娘的祖父。”東桐和曾明悅聽林立這話後,兩人不由的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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