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起來,東桐點起了燭火,燭火閃爍映照出兩張粉粉的小臉。東桐瞧著麵前這對性格相異兄妹,見他們兄妹兩人舉手投足之間的默契,東桐覺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慎思小聲音的同東桐和哥哥說著學府趣事,慎行有時也會湊上去一句,母子三人時不時相顧而笑。


    當房門給輕輕拍打時,慎行走過去打開房門。青衛站在門邊,對慎行輕輕點頭說:“小主子,主子現在公事還未曾談完,讓我先送餐給你們用。”慎行點點頭走迴房間桌邊坐下。青衛進房間後,他身後的兩個隨從將飯菜端進房間,在桌麵上擺放好後對房內三人行禮退下。


    青衛等到隨從退下後,低聲同東桐說:“東姑娘,主子讓我同你說,你們用完餐後,可以去中間院子的廳裏坐一會,喝一會茶。”東桐抬眼瞧瞧青衛一臉慎重的表情,微微對青衛點頭說:“我會帶他們兄妹一起去。”青衛聽東桐這話,放下心後點點頭退下。慎思坐在桌邊吃飯,有些不解的對東桐說:“娘親,我們不去行嗎?”


    東桐望一眼慎思,輕輕搖頭說:“我們還是去吧,能讓傅大人再三對我們打招唿的人,一定是非常之人,我們能夠見到他們是難得的機緣,我們要珍惜。”慎行抬眼瞧瞧東桐後,想想說:“娘親,傅大人應當是不會傷害我們的人之一,對吧?”


    東桐沉吟地望一眼慎行,孩子對父母親孺慕之情是天生的,但一個父親對孩子是不是有那份親子之情,卻是很難說。要說傅冬對這兩個孩子情深,東桐是感覺不出來的。好在現在沒有旁的人,隻能說沒有比較現在沒有傷害,當有一天那個比較的人出現時,有沒有傷害就難說。


    東桐輕笑著瞧瞧慎行說:“慎行,我們對許多人的要求不要太高,將來失望傷心便會淺許多。還有不要給別人傷害你們的權利。”慎行有些不太明白的望著東桐,但他見到東桐一臉就到此打住的表情,也聰明的知道不能多問。


    東桐母子三人用完餐,將碗筷拿出房間時,隨從們很快接過去他們手中的碗筷。東桐母子三人走到中間院子廳裏時,傅心月和夏衣夫妻正坐在那裏說笑著,那兩人之間氣氛溫馨自然流露出來。他們瞧到東桐母子三人時,兩人高興的招手叫三人過去,東桐帶著慎行和慎思同他們行禮問好時,傅心月趕緊擺擺手說:“別,一家人那些虛的就不要了。過來坐下吧。”


    東桐母子三人還是笑著朝他們兩人問好:“傅夫人(傅奶奶)好,傅老爺(傅爺爺)好。”東桐帶著慎行和慎思在傅心月旁邊坐下後,傅心月望著東桐笑著說:“東姑娘,你可不可以讓慎行和慎思叫我們時去掉姓氏?”東桐正笑著要答話時,慎思扯著東桐的手,東桐迴首望一眼慎思,慎思小聲音說:“娘親,那樣我會分不清叫的是那個爺爺和奶奶。”


    慎思的聲音並不低,傅心月自然聽得分明,她望一眼臉上散出溫暖笑意的慎行,再瞧瞧臉上有著飄渺笑意的東桐,最後望一眼明顯是另一個冰人的慎思,她想想後笑著同東桐說:“算了,我也太計較了,這事情就由著孩子們,不管如何叫都是改變不了現實。”傅心月都如些說,東桐自然是淡淡的笑著點頭應承。


    院子外傳來說話的聲音,青衛首先推開廳裏的門,傅心月和夏衣夫妻兩人同時站起來迎客,讓東桐暗想著來的人怕還真是貴客,便扯扯慎行和慎思兄妹趕緊站起來迎客。傅冬笑著請進來的第一位男子,中年男子麵上光淨無須,眼神溫柔敦厚仿佛用眼光溫暖撫慰著人,那男子穿件白細衣,難得穿出那種脫俗飄然的感覺,東桐覺得眼前這人才是世外高人。


    中年男子身後的人,是東桐多年未見到的諾言先生,如同從前那般清雅穿細白衣。東桐眼光略帶驚訝地望一眼諾言先生,隻見他小心地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臉上有難得的慎之又慎的尊敬表情。傅冬同樣是一臉尊敬的表情麵對那中年男子。


    當眾人全坐下後,東桐聽傅冬的介紹才明白,這中年男子是西朝最有名的修仙人,而諾言便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傅心月和夏衣兩人心情激動的難以壓抑下來,他們一臉的求教的望向大師,大師一臉淡定的望向這對夫妻說:“你們有子如此,事事休問。”大師這話一出,傅心月和夏衣兩人同時鬆一口氣,臉上那種激動表情收斂許多。東桐對未來那些事情並沒有多大好奇,東桐總覺得有些事情既然躲不了,不如不知反而日子輕鬆快活。


    諾言向東桐笑笑後,指著東桐對大師說:“師傅,東姑娘是我的朋友。”大師聽諾言的話,仔細地瞧向東桐,而東桐這時因為諾言的話正是一臉詫異神情。東桐不知自已何德何能竟然能攀上諾言先生做朋友。大師笑著瞧向東桐後,打量東桐兩眼後,神色略變地站起來走近東桐,傅冬和諾言見到後,同樣跟著他向東桐這邊過來。


    東桐見到大師走過來,忙要站起來行禮時,大師用手阻擋住東桐。大師示意東桐坐好,神情嚴肅的閉上眼後將右手放在東桐的頭頂,東桐頭頂傳來溫暖舒服的手感,不過東桐暗想著,要是看相也不用閉上眼摸頭頂。東桐悄悄地望向諾言,諾言這時稍稍皺眉頭的同樣望向東桐。傅冬在旁邊瞧到大師這一舉動後,同樣掩飾不了眼裏驚訝的神情。


    房中靜靜的,慎行和慎思兩人緊張抓獲住東桐的手。好一會後,大師張開了眼眼,收迴手後望著東桐,眼裏同樣有著難得的驚訝。大師望著東桐緩緩開口說:“幾年前,你差一點就沒命了,對吧?”東桐想想大師說的對極,東張的確是給氣的沒命了。東桐對大師點點頭。


    大師望向東桐時,眼裏有著淡淡的笑意,那眼神溫暖的讓東桐眼裏淚光閃爍。大師望向淚光閃爍的東桐說:“這些年,你苦不苦?”東桐想想這幾年來,精神上麵東桐從來沒有覺得苦過,馬上搖頭說:“不苦。”大師見東桐眼裏的淚光漸漸的消失,說:“那就是你從前的日子太苦,心太苦所以你情緣比一般人淺。你能活下來,一定是有一番奇遇。不過你兒女的緣份極深。你的朋友都是不請自來。活著便好,你好好地活下去吧。”


    東桐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問過一句苦不苦?前世瞧上去她手裏握著的是啥都有,可是偏偏父母親緣得不到,還日日要成為父母相鬥的證據。而東大小姐這一世,也同樣是活在虛幻中多,有爹娘等同沒有。東桐眼裏的淚忍不住緩緩地流下來,大師輕輕拍拍她的頭,撫慰著說:“好孩子,你長大了。”東桐想想自已算起來也不少,讓一個比自已大不了的人拍著頭誇“好孩子。”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東桐趕緊擦幹眼淚,抬頭望向大師時,隻覺得他眼波深邃如同大海一般,他瞧著自已卻如同冬日陽光般的溫暖,東桐沉寂多時的衝動,又湧上心頭,東桐開口直接問:“大師,孩子們大後自立了,我能再迴到來處嗎?”


    想來大師沒想到東桐會問這話,當時眉頭稍稍抬起,坐在傅冬搬來的凳子上麵,眼睛望著東桐問:“你記得你的來處?”東桐畢竟不是身無牽掛的人,自然知曉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當下便對大師搖頭說:“我不記得,隻是有時做夢時,總覺得這不是我要呆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有很高的樓群,我有時在夢裏覺得那個地方才是我的來處。”


    諾言聽東桐這話,臉色稍稍有些變化,趕緊彎腰對大師說:“師傅,東姑娘兩年多前我見她時,她還是黑皮膚。”大師聽諾言這話後,瞅一眼諾言後,笑著望向東桐,東桐瞧瞧諾言再望向大師實話實說:“我當年單身出走時,怕路上不安全,便用了黑草。”


    大師了然點頭,諾言有些不相信的問東桐:“東姑娘,聽說用黑草的人,很少有人能活下來,你是怎麽活下來的?”東桐搖頭望著諾言說:“我自小與外麵接觸少,不知那事情,我隻知用黑草後,開始兩年天一黑我便倒下去睡,天初亮我才會醒來。而且是睡覺時間,外麵發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會知,我想哪怕有人拿刀砍我,我也不會有感覺。”大師聽東桐這話後,同樣點點頭,說:“東姑娘,你放開心懷,來處便是歸處,歸處便是來處,有些事情放下便是得到。”


    東桐自已也明白這點,想想後便開口對大師說:“大師,多謝你開導。我記得人在那裏,那裏便是歸處。”大師點點頭,望向諾言說:“諾言,你要是有事要同東姑娘說,早點說比晚點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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