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花陳夢妍是九班成績第一的美女學霸,平日裏高冷,態度桀驁,如雪山上一朵自由搖曳的冰晶白蓮。


    她的成績永遠壓了許青安一頭。


    許青安在班裏排第三,恙神涯第二,陳夢妍第一。


    但讓陳夢妍失望的是,許青安成績雖差,卻從未請教過她問題,這一直是陳班花心裏的一個結。


    卻沒想到,許與自己的第一次,用在了這裏,用在了與學習毫無相關的地方。


    奢靡、優雅的餐廳中,音樂輕柔,紅色玫瑰花瓣的擁簇之下,氣氛儒雅,幾名紳士偷瞟過來目光,陳夢妍叉著牛排小口咀嚼,精致小臉肉疊了起來,嗚咽的迴答道:


    “我很菜的,到時候坑了你,你可不要罵我。”


    “所以,你什麽段位?”許青安麵前的紅酒杯空了,服務生為他滿上,他點頭道了一聲謝,又補充道:“我保底黑鐵。”


    重新盛滿紅酒的晶瑩長腳杯對麵,長發及腰的陳夢妍,美手移動刀叉,軟牛排蘸著蘋果醋:“我還沒有段位,新號,沒打滿十盤,玩不了排位。”


    許青安失望的放下刀叉,徒手去撕新上來的火雞脆皮:“好久沒吃過這東西了,叫花雞!”


    拉她入車隊打磨的話題,已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找個純萌新,與寶寶姐爭奇鬥豔,互相比菜,倒不如五塊錢網吧找個網癮少年,玩得都比陳班花好。


    神特麽叫花雞,這是外國火雞,西餐廳可沒國貨……陳班花白嫩的瓜子臉蛋微怒,撕了一個火雞腿塞他白瓷盤子裏:“吃這個,脆皮之下肉質纖嫩。”


    表麵嘉獎,實則暗貶他是一個吃貨。


    許青安咬了口雞皮,酥爽的敷衍道:“有機會一起開車,提高技術。”


    陳夢妍舔舐著青蔥指上的油漬,皺了皺細眉,疑惑的問:“你為何突然說這個?是有重要的原因嗎?”


    “嗯,我女朋友要打比賽,讓我拉幾個大神過去撐撐場麵。”許青安說完,就聽見了玻璃杯在玉指中破碎的聲音,連忙輕咳一聲,改口道:“是用來擋刀的女朋友。你知道的,班裏那幫狐朋狗友,嘲諷不了我的成績,就隻能嘲諷我的手速。”


    陳夢妍驚魂未定,眼淚含在眼角,櫻粉色的唇瓣輕抿了抿叉子上的花椰菜:“真的?”


    這殺氣是怎麽一迴事情?


    許青安不解的看了看四周,沒找到源頭,繼續去吃盤子裏散落的脆皮,嘎嘣嘎嘣脆:“等你瓦的段位打到鑽石,我就告訴你真相。”


    真相直接說出,往往伴隨很多的漏洞,不得不解釋,因而越描越黑。


    許青安機智的應答。


    陳夢妍幼小的心靈一下被勾住,看著吃雞腿的年輕人,白嫩的少女嘴角咽了一口口水:“如果車隊需要,你可以隨時找我。”


    “三更半夜也行?”許青安也叉了一棵花椰菜蘸著沙拉塞進口腔,揚了揚眉毛。


    陳夢妍忽然感覺他變油膩了,有點不像上周五道別的他。


    “嗬嗬,我陳夢妍,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到做到。”她一飲而盡紅酒,褪去熱熱的白校服外套,柔美的曲線在她的白色裏衣上玲瓏張弛。


    菜比,我可不想被坑。帶你開車?哼!賠了排位分又折老腰。


    許青安叉開話題:“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見家長?”


    陳夢妍叼著酒杯,美目銀閃閃像銀河中的璀璨星空圖:“你究竟想考哪個大學?清北還是國防?”


    陳夢妍有自己的大學夢,這不會帶給她多少的好處,但能使她的人生完整。


    許青安不想讓自己的選擇,影響到她,沒有正麵迴答:“一百天後,你考中狀元,我就悄悄的告訴你。”


    陳夢妍一下就吃飽了,站起身,杯中酒一飲而盡,俏臉微醺,白嫩手掌拍了拍桌麵:“走,去我車上細聊。”


    中午的時間不多,陳夢妍吃完飯,便乘車迴到學校複習。


    今天中午有了陳夢妍的邀請,許青安沒有迴家,也不知寶寶姐有沒有去上大學的早課,估計多半逃了。


    他現在也能逃。


    他的成績,跟老師說在家複習,多半沒老師懷疑,但他不是這樣的人。


    最後的一百天,他想多看看月城一中的青春景色,如火如荼的學妹穿清涼短裙走過校園的落葉過道。


    重活一世,他沒有目標,隻是去經曆,去享受,去看這五光十色的平凡世界。


    ……


    ……


    下午。


    許青安迴到教室靠窗的位置,裏麵的恙神涯生氣的翻著書,許青安擦了擦嘴角的油汙,紮心道:“你猜我在她車上都做了什麽?”


    “我不想聽!”恙神涯的兩隻耳朵瞬間擴大,並豎了起來。


    許青安:“你要不聽那就算了,總之,很甜蜜,開著空調在一起也很涼爽。”


    “我不感興趣,你也可以不說。”恙神涯拿出原始的削筆小刀,刀尖對準許青安,閃爍寒芒。


    “我喝了她的椰汁。”許青安說完,就往外跑,上課鈴聲恰好響起。


    小晶在第一排咯咯的笑,陳夢妍小臉微涼:“還有一百天。”


    ……


    ……


    傍晚。


    許青安跟著恙神涯迴家,勸說他母親,放涯周末出來嗨。


    陳夢妍堅持要開車送許青安。


    許青安手上拿了兩瓶冰冰的礦泉水:“不用,他家與你家背道而馳,太繞了。”


    “不繞!”恙神涯搶答道。


    陳夢妍滿意起他的答案,司機也很懂事,溫柔的接話道:“幾分鍾的路程。”


    但許青安還是果斷的拒絕:“就幾分鍾的路程,那還送個啥?涯,走,去你家拜訪伯母。”


    陳夢妍滿眼落寞的看著他遠去,女司機在前麵說:“要不要敲打敲打那小子?”


    卻見許青安噠噠噠的走迴來,將一瓶冰水貼在陳夢妍白嫩的俏臉上:“多買了一瓶,我喝不完,送給你,就當是你今天請我吃飯的謝禮吧!”


    陳夢妍看著許青安瀟灑的背影幹淨利落遠離,消失在幹燥的街角轉折處,她失落的心情一掃而空,抱著冰冰的一塊錢礦泉水坐進了黑色奧迪,女司機想要腹誹,卻再插不進話茬了。


    “小姐啊,你糊塗啊!我大街上隨便拉來一個小乞丐,都比他優秀。”


    “這有區別嗎?反正都沒我有錢。”陳夢妍眼中,許青安本就是出生寒微的小乞丐。


    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與眾不同,他如果是乞丐,那也是乞丐中的英俊皇帝,身騎白馬,將她從魔鬼的父親手中解救。


    ……


    ……


    恙家。


    質樸的小別墅中。


    涯的母親,一位俊美的婦人,手腳笨拙,眼神模糊,穿針引線。


    她不是想縫補衣物,就是閑得慌。


    光潔的手指極力操控針環和線頭,她屏住了唿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隻為盡快讓線頭穿過針環。


    她已失敗了23次。


    咻!


    第24次的時候,她成功了,眼中熱淚盈眶。


    砰!


    恙神涯迴來了,用力打開了門,振動傳入客廳,美婦手指一抖,線頭脫落針環,她柔美的矽膠臉孔驟然一凝,殺氣四溢:“小崽子,什麽時候迴來不好,偏偏在老娘成功的時候迴來!”


    又得重插。


    許青安先進來的,河東獅吼的音波衝擊撲麵而來,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充滿無辜的望向麵前金發碧眼的美麗婦人。


    一個外國妞,但脾氣和自己的華夏老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口音也是純正的月城口音,沒有老外口音。


    “伯母好。”許青安不知所措的連忙鞠了一躬。


    恙神涯習以為常,指了指許青安:“他是我的同學。”


    美婦尷尬的笑了起來:“啊,原來是同學啊,快請進,這邊坐。”


    心中悶悶不樂的咒罵:“都快高考了,怎麽還把同學往家裏領?”


    許青安坐在軟沙發上,看到丟進垃圾桶,亂作一團的白線和針頭,美婦沒給他好臉色看,許青安坐下後,她便無視了許青安。


    恙神涯哀歎一聲,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他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得那個叔叔是副省級的有誌青年。”


    美婦端上熱茶,擺上果盤,笑開了花:“隨便吃,以後就當這裏是自己家,這孩子,我看著就喜歡。真帥!”


    許青安微感不適,於是喝了口溫茶,適應了一下,開口說明來意:“這個周末,我想邀請涯去我家幫我補習功課。”


    美婦狐疑了起來:“在我家可以嗎?我想多看看你。”又溫柔的撫摸他的腦袋。


    但願涯父別迴來……許青安有點小慌,怕彼此產生誤會:“下下周來你家,這周去我家。”


    下下周隨便找個借口敷衍,然後再也不見,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麽樣!嘿嘿嘿!


    恙神涯很上道,附和道:“他今天數學卷隻用了十五分鍾就寫完了,我去偷個師。”


    “十五分鍾?”美婦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兒子的底細,這個天才兒子寫一張數學卷的時間,至少也要二十七分鍾:“這怎麽可能?”


    許青安嘴角咧開的白牙一亮,有戲,大手一揮:“卷來!”


    這一次,係統沒有出聲警告。


    恙神涯拿出一疊數學卷,剛才在門口準備好的卷子,讓母親大人隨便抽一張,美婦抽了出來,許青安拿在手中,拍在桌上,唰唰唰。


    十分鍾後,他寫完了,卷子和答案並齊地拍在美婦水靈靈的臉龐上:“冒昧的問一下,伯母識字嗎?”


    美婦看得呆滯,美目泛動春丨水,“他好像你父親當年健在時的樣子。”


    許青安為之一愕,望了望恙神涯:“你沒爹?”


    恙神涯沉默了,也是默認了。


    許青安哀歎一聲:“你怎麽不早說。”


    同情的拉起美婦的揉胰:“從今往後,我…”


    他想說,我就是他爹,但這玩笑開得怪怪的,班級裏可以這麽互相打趣,此時不合時宜。


    “我就是他一生一世的好哥們,宛如第二個靠山。”許青安滿頭熱汗,窘迫道。


    美婦批改完答案,全對,眉開眼笑,拉著兒子和許青安的手掌:“你們兩個好孩子,想去一起研究題目,那就去研究吧!記得注意安全。”


    副省級叔叔?……美婦看許青安,越看越順眼,俗話說的好,背靠大樹好乘涼。


    恙神涯腦子有點紊亂,瞳孔地震的看著許青安,好一會後才緩和:“他做題為何這麽快?他以前一直都在隱藏真正的實力?”


    深深的挫敗感,恙神涯拍馬難及許青安了。


    恙神涯再也不是許怪物的對手了。


    十分鍾,都不夠他恙神涯打一局lol呢!


    與此同時,他莫名有了深深的危機感,總覺得母親與許青安的關係,一下子深厚到超過他這個血親的寶貝兒子。


    雙重的嫉妒,打涯手足無措起來。


    許青安把果盤裏的橘子剝開,遞一半過來:“吃橘子嗎?嗯,你家橘子真好吃,要是我能天天吃就好了。”


    涯的母親明媚臉蛋綻放蓮花一般的笑容:“許大神,你要是喜歡,可以天天來陪陪我,正好我一個人待在家裏寂寞。”


    這一夜,涯徹夜未眠,一直在瓦中宣泄情緒,一手捷風騷得飛起,但沒拿過五殺,就好像他不完整的家庭。


    許青安在另一頭開麥道:“你怎麽搶了我四個人頭?”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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