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呆著無趣,我便來找你了。」少女上前挽著她的手。


    少女嬌嬌若花,聲音如雛鳥清啼,棠棠倒是好心情地跟在她們身後。


    一行人在牡丹園逛了一會兒,便往前邊兒設宴的地方走去。


    不過剛到,就見裏麵的宮人雖井井有條,卻臉色帶著惶惶的神色。


    柔靜喊住一個小太監,「發生什麽了?」


    那小太監白著臉,「太子殿下墜馬了……」


    「什麽!」


    棠棠還沒反應過來,旁邊被叫做阿織的少女尖銳出聲,嚇得那小太監嘭的一聲跪了下去。


    「太子現在在何處?」柔靜雖有些緊張,但到底是公主,沉聲問道。


    「在,在落月閣。」小太監連道。


    柔靜轉身便急匆匆地往落月閣去了。


    棠棠跟在身後,仍是有些懵懵的,季宴淮墜馬了?


    臨月閣外。


    烏泱泱地跪著一地的人。


    一個穿著綠色底合歡花纏枝紋宮裝的女子裊裊立在門外。


    「母妃。」柔靜雖焦急,卻在眾人麵前沒有失態,上前先行了禮,才繼續問道,「太子哥哥怎麽樣了?」


    「太醫還未出來,陛下陪在裏麵呢。」靜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怎麽迴事,太子哥哥騎術出眾,怎麽會墜馬?」柔靜看了周圍一眼,壓著聲音問道。


    靜妃有些驚訝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柔靜平日單純,今日竟想到這層。


    不過,她的甲套輕輕按住了柔靜的唇,「這件事,你父皇自有定奪,你不要多嘴。」


    「可……」柔靜還要說什麽。


    就被靜妃打斷,「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子沒事。」


    柔靜便也不再說,擔心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日頭漸漸大了起來,等在門外的眾人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吱呀~」一聲,那門終於開了。


    先是躬身出來一個太監,「諸位先去文和殿等著吧,陛下隨後就到。」


    一個穿著紫色官服的官員上前,「王公公,殿下怎麽樣了?」


    白文先為兵部尚書,王海自會給他一個麵子,嘴角掛了一個淡淡的笑,「白尚書放心,殿下無礙。」


    白文先鬆了一口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海沒有接話,看了一眼眾人,「請諸位大人移步吧。」


    一眾官員自知今日的蹊蹺,也沒再停留,轉身去了文和殿。


    「王公公,太子哥哥怎麽樣了?」柔靜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上前問道。


    「殿下摔了腿,如今還沒醒呢。」王海見是柔靜,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柔靜一驚,捂著嘴,輕輕叫了一聲。


    「王公公,我能進去看看麽?」她焦急道。


    「自是能的。」王海連忙側身讓開,見林織也要跟進去,他連忙道,「林姑娘,屋內的人不宜過多。」


    林織雖不滿,可王海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她自不能放肆,便不甘心地退到了一旁。


    見柔靜進了門,棠棠也隻能跟上。


    其實,她更想做的是從這裏逃出去,可剛剛一路過來,發現每處都有侍衛把守,憑她自己,是不可能出去的。


    正想著,就跟著柔靜到了臨月閣內。


    「太子哥哥!」柔靜看見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季宴淮,驚聲叫道。


    「柔靜。」永安帝原在一旁坐著,輕聲製止,「太子需要休息。」


    這聲音威嚴得不近人情,又瞥見他明黃色鞋子上的龍紋,棠棠便知道這就是皇帝了。


    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害怕。


    「陛下,各位大人已在文和殿等著了,您先過去吧。」王海低聲提醒。


    永安帝看了一眼床上仍閉著眼睛的季宴淮,點頭,「若太子醒了,就派人過來告知朕。」


    「是,陛下。」福喜跪下迴道。


    永安帝便朝外麵走去,走到一半又迴身過來,「柔靜,你也出來,讓太子好好休息。」


    柔靜咬了咬唇,可又不敢違抗,隻能點頭,「是,父皇。」


    棠棠正發著呆,就突然聽柔靜道,「倦意,你就在這裏陪著太子哥哥吧,他平日用慣了你,醒來你在身邊,他也開心些。」


    ……


    她沒想到,跟著小公主出宮的這個願望就這麽容易破裂了。


    可仍是點了點頭,「是,公主。」


    屋內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


    她此時才聞見一股藥味和血腥味混雜的味道。


    「姑娘……」


    倦雪過來,心情複雜地喊了她一聲。


    棠棠有些疑惑地看她。


    「姑娘,殿下是知道姑娘和柔靜公主離開了,才一時著急,墜下馬的。」倦雪自責地說道。


    若不是她在殿下與淮南世子一眾人賽馬時,差人告訴他這個消息,或許殿下就不會墜下馬了。


    棠棠一皺眉,知道她和柔靜公主離開的消息墜下馬的?


    怎麽哪裏怪怪的。


    可不等她細想,福喜驚喜地叫道,「殿下,您醒了?」


    倦雪連忙跑過去。


    棠棠無法,也隻能過去看他。


    隻是一眼,她就有些愣住了,如今這般虛弱躺在床上的季宴淮沒了以往在東宮時的矜貴。


    臉色蒼白,唇瓣也毫無血色,右腿也可憐兮兮地包著搭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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