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俏皮的答道:「我的榮幸。」


    哈利於是隻好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教室。現在,這間屋子裏就隻剩下兩個人了。


    鄧布利多看起來很喜歡這塊地板,他坐在地上,完全沒有站起來開始這段談話的意思。塔奈隻好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顯得嚴肅一點。


    她試圖組織語言:「呃,如果是關於鈍感,我想這不算什麽太大的問題……」


    鄧布利多看著她,慢慢道:「的確。但龐弗雷夫人告訴我,你忍耐疼痛的閾值遠超正常水平——骨折的部分先放在一邊,你有一次劃傷了眼皮,是不是?」


    塔奈有點摸不著頭腦,她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繼續道:「龐弗雷夫人告訴我,因為傷口上沾染了一些魔力,她給你使用了一些刺激性藥物。」


    塔奈再次點頭。


    鄧布利多凝視著她,語氣有些嚴肅:「她告訴我,她當時已經準備好向你發射昏迷咒,並要求在旁的帕金森小姐隨時給你灌下昏睡魔藥,完全做好了一切突發情況的準備——但你對此毫無反應。」


    「你的身體不正常,這種情況會讓人想到一些惡咒——考慮到當年你和哈利同時麵對了伏地魔,我們擔心你身上也有什麽他留下來的後遺症,就像哈利的閃電傷疤一樣,但可能藏的更深。」


    塔奈短暫的思索了幾秒。必須承認,鄧布利多的想法非常合理,畢竟她也不知道,在睜開眼睛看到莉莉的……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她同意了鄧布利多的檢查。


    這位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抽出了他的接骨木魔杖,朝著她輕輕一點。緊接著,他一直帶著輕鬆笑容的麵孔突然嚴肅了起來,微微皺起了眉毛,然後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你的靈魂非常不穩定,孩子。」他慢慢放下魔杖,沉聲的重複道:「非常不穩定。上一個發生這種事的還是……」


    塔奈也擰住了眉毛,她猜可能是因為她根本不屬於這裏。但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是指自己隨時可能離開嗎?


    鄧布利多截止了話頭,他語速變快了一些,問道:「介意告訴我,你在魔鏡裏看到了什麽嗎?」


    塔奈誠實道:「很多人。我認識的很多個人,我看到了一些我所希望的、他們將來擁有的生活——也有您。」


    「哇哦。」鄧布利多有點驚訝,他問道:「沒想到還有我,我能知道我在幹什麽嗎?」


    「您拿著一雙毛線襪,在和另一個人聊天。」


    「……」鄧布利多沉默了,他再一次用凝重的眼神看向塔奈。


    塔奈沒有和他對視,她垂下了眼睛,說:「我很難講清,您可以對我用攝魂取念,這樣更方便一點。」


    鄧布利多表現出了一些驚訝:「我以為,如果你知道攝魂取念這個魔咒存在的話,應該也會知道它的效果?」


    塔奈肯定的點了點頭,並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要求:「我認為,攝魂取念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鄧布利多於是再一次舉起了魔杖,塔奈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光,但似乎根本沒有被人翻找記憶的不快,她看向了自己的校長——然後頭一次看到鄧布利多的眉毛皺的這麽緊。


    「我不能對你攝魂取念,孩子。我能輕鬆進入你的腦海,但那裏有一片大霧,我看不到任何東西。」


    塔奈立刻精神一振,這簡直是這麽多年來她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從被送到德思禮家的第二天開始,她就在擔心未來有可能會被伏地魔攝魂取念,一旦發生這種事,那麽哈利要麵對的可就是一個知道一切的黑魔王了。


    解決了這個麻煩,接下來會變得輕鬆很多——既然本世紀最強大的巫師鄧布利多都無法攝魂取念,那麽恐懼他的伏地魔一定更不可能。


    塔奈幾乎立刻在心裏調整好了自己的計劃,接著,她開口道:「呃,那麽,是這樣——我夢到過很多人死去,但來到霍格沃茲之後,我發現他們每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我想救救他們,我在鏡子裏看到他們都活著,就這樣。」


    鄧布利多立刻問道:「包括我?」


    「是的。」


    「有你的哥哥嗎?」


    「有。」


    「有你的朋友們嗎?」


    「有。」


    「那麽,你站在哪個位置?」


    塔奈流暢的答覆立刻停下了,她迴憶了一下,道:「鏡子裏……沒有我。」


    鄧布利多扶了扶眼睛,他的目光幾乎帶上了一些審視:「沒有你,孩子?」


    塔奈再次迴憶了一遍,然後確定道:「沒有我。」


    校長短暫的閉住了眼睛,大概過了半分鍾,他才重新出聲道:「告訴我,你認為人生……或者生命,再或者活著,什麽都行,你打算做點什麽?」


    塔奈還沒來得及思考,大腦裏就跳出了兩個短句,緊接著它不受控製的脫口而出:「挽救一切,不惜代價。」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他重新對上塔奈的眼睛,然後道:「我很抱歉對你使用了一些咒語,它會讓你說出心底的答案。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我們現在可能了解你的疼痛鈍感從何而來了……盡管這個答案很遭。」


    「你正走在失魂症的邊緣。我想,恐怕你隻聽從靈魂的聲音前行,不在乎□□會遭遇什麽,所以很難得到它的感受和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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