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佩內洛普的小腿。


    佩內洛普覺得自己有些亂,她需要一個人待會,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悶聲道:「西裏斯,你可以幫我和洛克說一聲嗎?她在圖書館等我。」


    聽到西裏斯關門的聲音,佩內洛普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可能是她這十六年來遇到的最苦惱的事情了。


    少女的心事不是,而是友誼。


    她坐起來,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看來自己的魔杖的確很強大,畢竟現在傷口還在慢慢滲血。


    醫療翼的門又打開了,她戳了戳紗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西裏斯,你怎麽這麽快,我覺得傷口有些不妙,可以幫我叫一下龐弗雷夫人嗎?」


    她隻顧著戳著那些紗布,沒有注意到來人已經走到她的床前,直到手腕被捏住。


    「不要亂碰。」他說道,然後拉來龐弗雷夫人處理傷口時的小推車,將佩內洛普腿上的紗布小心翼翼地解開。


    佩內洛普看著西弗勒斯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有些委屈,她試圖把腿從西弗手裏掙脫出來,但是西弗勒斯卻沒讓他如願。


    「別動。」他抬頭,撇了佩內洛普一眼,又側身去拿止血的藥粉。


    「你管我。」佩內洛普癟了癟嘴,雖然嘴上硬氣,但是還是乖乖讓西弗勒斯把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


    傷口被重新包紮起來,這次沒有再滲血,佩內洛普沉默著將腿縮進被子裏,西弗勒斯看著她的動作,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


    「你應該去和莉莉說。」佩內洛普說道,「莉莉會很傷心的。」


    西弗勒斯垂眸,他沒有反駁,隻是伸手拉了拉佩內洛普的被角,當她覺得西弗又要沉默以對時,聽到他說道:


    「可是我也很傷心。」


    佩內洛普的心髒狠狠縮了一下,她覺得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


    她抬起手,輕輕蓋住西弗勒斯放在床邊的手,在接觸的那一瞬間,佩內洛普像是摸到了冰。


    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遞,佩內洛普吸了吸鼻子,「對不起西弗,我不應該指責你。」


    「還是在不清楚前因的情況下。」佩內洛普補了一句,她用雙手緊緊握住西弗勒斯的手,「可以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麽嗎?」


    也許是最近沒有魁地奇,聖芒戈偌大的病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空曠而寂靜的環境讓佩內洛普的聲音更加明顯,「我說過會永遠相信你,不過我食言了,如果你生氣的話,就罵我吧……」


    西弗勒斯想,自己怎麽會罵佩內洛普呢?


    他握住佩內洛普的手,垂眸看著潔白細嫩的指尖,「莉莉說我是邪惡的黑巫師,她一直不贊成我研究黑魔法。」


    「佩內洛普,我好像隻有你了。」


    低沉暗啞的嗓音在迴蕩,佩內洛普突然很想給西弗勒斯一個擁抱,她也這麽做了,盡管不能動腿讓這個擁抱的姿勢分外別扭。


    「西弗,你的未來一定不止會有我。」她在西弗勒斯的肩窩蹭了蹭,「你會有知己,會有同事,會有妻子和孩子。盡管你現在可能在低穀,但是你未來不止隻有我。」


    西弗勒斯抬起手,猶豫片刻後放在了佩內洛普的背上,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響,就像在迴應佩內洛普的話。


    知己,同事,妻子,孩子……


    這些對西弗勒斯來說,遙遠的有些虛無縹緲,他還是選擇先抓住眼前的人。


    手臂緩緩收攏,佩內洛普順從地依偎進他的懷裏,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而她的手也慢慢攀上西弗勒斯的肩膀。


    我會陪你走向未來的。


    佩內洛普想,她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緩緩閉上雙眼。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佩內洛普被嚇了一跳,迅速鬆開手,往後一仰,按照她的想法,自己的頭應該降落在柔軟的枕頭裏,而不是堅硬的床頭。


    懷中一瞬間消失的柔軟讓西弗勒斯有些呆愣,在聽到那聲「咣」響之後,他立刻站起身,手落在佩內洛普緊緊捂著的後腦勺上。


    「我給你揉揉。」


    他拿開佩內洛普的手,撥開頭發看了看,那裏迅速鼓起一個大包。


    西弗勒斯的掌心覆上去,他對突然開門的人忍不住生出了一些責怪的心思,這個人不僅讓佩內洛普受傷,還……


    還打斷了那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親密無間的擁抱。


    他覺得自己並不怎麽需要知己或者是同事。


    他需要佩內洛普,可以治癒他的良藥。


    來人是洛克,因為過分匆忙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打斷了這裏曖昧的氣氛,看到西弗勒斯也隻是禮貌的打了聲招唿,並且向他道謝,表示她可以照顧佩內洛普,就不麻煩西弗勒斯了。


    西弗勒斯的臉有些僵,他還在揉著佩內洛普的傷處,洛克的話被他選擇性忽略,「還疼嗎?」


    「嗯……」


    佩內洛普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紅,一邊說著一邊還往西弗勒斯身邊蹭了蹭。


    「……」洛克突然發現,那個多餘的是自己。


    她看了看朝她使眼色的佩內洛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洛克咬牙切齒,「記得你的論文。」


    佩內洛普:「……」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在洛克離開後,佩內洛普一邊哼哼唧唧地撒著嬌一邊往西弗勒斯懷裏鑽,並且她還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理由:她隻是喜歡西弗勒斯身上的味道,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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