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縕:「嗯。」


    的確,拍完戲了也不知幾時還能再見呢。


    副導演不由好笑地迴過頭, 說:「小謝,你當我什麽呢?」


    合著這麽多忙前忙後的導演,謝墨嶼隻和林縕依依不捨是吧?


    他又好氣又好笑, 說:「你倆等著,晚上可得多灌幾杯,喝醉了就老實了。」


    「好啊,」謝墨嶼說:「其實我酒量蠻好,就是不知道林導……」


    林縕一哂, 說:「我?其實我也不差。」


    謝墨嶼不信任地看著他。


    林縕想了想, 又慢慢地說:「隻不過, 晚上還是不可以喝太多,傷胃。」


    謝墨嶼:「……」


    陳導笑了:「喝酒麽,又不常來,不用這麽矜持。」


    陳導轉身走了,又是忙裏忙外的安排劇組人員離開。


    謝墨嶼全然不知道他們下一次的合作會在什麽時候,是否還是像這一次拍電影一樣,能有那麽多的碰撞和火花呢?


    他實在是覺得有些輕微的難過。


    他便像孤注一擲般的走了過去,側過身去,毫無預兆地張開手臂抱住了林縕,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林縕一頓,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叫人心慌意亂了起來。


    青年的懷抱出乎意料的溫暖,秋天,他似乎是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那毛衣貼著他單薄的脊背,謝墨嶼的體溫很緩慢的透了過來。


    林縕緊繃了一瞬,若無其事地問:「你做什麽呢?」


    謝墨嶼睫毛還是濕潤的,說:「抱歉,有點難過。可以抱一下麽?」


    他這句話是貼著耳朵說的,一低頭,熱氣緩慢的灑在耳朵旁邊,有種意外的酥麻,像電流般的順著半邊臉蔓延開。


    林縕有些難言的輕微的不自在,順著這點微妙的感觸,他一瞬間迴憶起了之前發生過的種種,和他拍戲的他某些著上身的時候以及他偶爾的不太正經的調笑,像走馬觀花一般,飛速的從腦海掠過。


    林縕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後退一下,說:「以後不要這樣了。」


    謝墨嶼略微可惜地看著他,說:「為什麽?」


    林縕皺眉,說:「你對別人也是這樣嗎?隨便就抱來抱去的。」


    謝墨嶼無辜地說:「當然不是。」


    林縕說:「為什麽?」


    謝墨嶼一挑眉,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便說,「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林縕凝視他,卻隱約覺得他這句話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但他又一次沒深思。


    劇組的車來了,他上車,靠在車窗上,車駛過盤山的高速公路,風挺大,從車窗的縫隙裏灌進來,林縕眯起眼睛,閉上,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不是彎的。」


    好友再一次發來消息。


    謝墨嶼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甚至有點驚訝。


    好友告訴他,說,剛剛得知,以前也有某個男星暗戀林縕,想追,結果根本就追不到。


    他太直了,甚至都沒有看出來別人在追他,到最後弄的關係就不尷不尬的,或者說隻有別人尷尬,林縕是不尷尬的,因為他壓根就沒什麽歪心思。


    謝墨嶼旁邊那人還睡著,他發消息,問:


    -「誰追過他?」


    那邊:


    -「秘密,挺有名的我不能說。」


    謝墨嶼偏頭,看林縕。


    他長得很幹淨,有種說不出的偏冷的氣質,但又不全是,有時候又是軟的,熱的,勾人的。


    謝墨嶼收迴目光,覺得有點熱。


    路星這麽說,謝墨嶼覺得又好笑又無奈,他就這麽直嗎?


    或者是,是某個方麵比較遲鈍?


    總是壓抑,不想做真實的自己?


    那個追過他的人又是誰?他指尖點了點膝蓋,有點煩躁。


    殺青宴上果然又是各種勸酒,酒桌文化令人害怕,坐下去後,來來往往的人敬酒的動作都沒停過。


    酒店大屏幕上放著一首粵語老歌,很有感,人忍不住就懷舊起來,唱個沒完。


    「徐徐迴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明晨離別你/路也許孤單得漫長/一瞬間太多東西要講/可惜即將在各一方/隻好深深把這刻盡凝望/來日縱使千千闕歌/飄於遠方我路上/來日縱使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片子的製作成本不算大,隻是請的演員到後期,都很有名,很快,晚餐變成了人脈關係網互相連通的時刻,眾人一邊敬酒一邊交換名片,不知不覺就醉倒一片。


    導演組和演員組分開了兩桌,謝墨嶼看過去,資方和導演們湊一塊兒了,不少人在那邊敬酒,他眉頭皺了又皺,好幾次想站起身過去給他擋酒,又不知自己以什麽身份。


    林縕也的確有點暈了。


    「林導,敬一杯。」


    「辛苦辛苦。」


    ..


    他頭有點暈,但不知為什麽,卻感覺自己還沒醉。


    正要接過下一杯紅酒,高腳杯一碰,忽而聽見一個聲音,熟悉的,嗓音蠻好聽,他說:「這杯就別了,他醉了。」


    又說:「我替他喝了,各位,不介意吧。」


    周圍人一見是他,便說:「不介意不介意,這不是謝老師嘛?」


    又說:「您願意賞臉也是一樣的。」


    ——圈裏人知道,他來圈裏就是玩票性質的,後麵靠山大著呢。


    林縕一迴眸,看見一個熟悉的側影,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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