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太多,」謝墨嶼沖林縕一笑,說:「下一場,林導享受就好了。」


    林縕:


    陳導對於謝墨嶼時不時就調戲林縕的作風表示十分欽佩——他跟林縕合作過幾次,別的演員見了他都畢恭畢敬的,不像謝墨嶼,越界了,卻還是這麽招人喜歡。


    「下一場重要的是肢體動作,眼神。」副導演坐下,也圍了過來,說:「下一場戲,是兩人第二次發生的越界行為,和第一次的青澀試探不一樣,這次是更為激烈的,主要是吻戲和眼神戲,當然了,肢體動作也要到位。」「嗯。」


    「你對他的感情不再是壓抑的,而是一種從壓抑到爆發的感覺。逐漸衝破枷鎖。要有一種漸變的掙紮感。」


    說拍就拍,畢竟是晚上,大部分劇組人員在河邊架好了,請假各自忙碌起來,謝墨嶼和林縕各自換好了衣服,赤著腳丫踩在冰涼的河灘上,感覺到河邊的沙子微微硌著腳。


    「下水了?」


    「嗯。」謝墨嶼道:「有點涼,抽筋了就抓緊我。」


    夜晚的河灘格外的涼,不遠處月光下一艘小船,攝影師站在屏幕後,眼睛緊緊的注視著屏幕,抓拍著這一切。


    外景,夜;


    「action.」


    大遠景。


    不遠處,山的黑色的輪廓被星光照耀出來,十分的動人。月光下河灘波光粼粼,閃著細碎的銀光,兩個人影拍動著水花,往前,遊魚一般的前行。


    鏡頭緩慢拉近,林縕的頭發已經濕漉漉的不停往下滴著水,眼睛在月光照亮下,模糊的光暈。


    風傳來了河水潮濕的訊息,謝墨嶼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很慢的揉,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縕說:「有一點點,肩膀有點酸,可能是遊久了。」


    謝墨嶼於是說:「我給你按一按。」


    他的手觸碰著他的肩膀往下滑,慢慢的移動,再移動,到了腰部的位置,往小腹去,隨後手腕被用力握住了,林縕目光閃爍,迴眸和他四目相對。


    是個阻止的眼神。


    鏡頭拉近,拍攝他們的眼神戲。


    兩人對視良久,似乎都在試探,謝墨嶼的胳膊自然的攬上了他的肩,說:「上岸吧。」


    河岸有許多青草地,兩人就地躺下,仰望著天空的星星和月亮,謝墨嶼的手順其自然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在他下巴處輕輕摩擦,然後將食指放進了他的嘴唇裏,柔軟的唇沾了水光。


    謝墨嶼轉眸看他,支起半個身子,眼眸裏湧動的欲望和潮水一樣,暗暗的,很蠱惑人。


    他支起半個身子,低頭,眼睛緊緊注視著林縕,緩慢靠近,鏡頭拉近,兩人的鼻尖相互抵著,謝墨嶼目光下滑,注視著他的唇,食指的水光沾上了,透著亮。


    「哥哥..」


    唇瓣開合,林縕無意識的呢喃像是驚惶的逃逸,小動物一般的無助。


    林縕喉結滑動一下,睫毛在月光下撲閃,緊張。


    溫暖的手捧著他的臉頰,輕輕摩挲。


    謝墨嶼一俯身。


    下一秒,他低頭,含著那唇瓣,放肆又用力地深吻起來,舌尖頂進去。


    「卡。」


    副導演說:「稍微調整一下噢。」


    謝墨嶼:


    接吻被迫中斷,謝墨嶼抬起眼睛,頗有些意猶未盡的用食指去唇上的水光。


    「這個位置需要注意的是情緒的變化,」副導演說:「謝老師,你在吻他的時候要更加激烈一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太克製了。」


    「現在這一次接吻,拍攝的時間是晚上,跟上次最大的不同就是,人在晚上的時候情緒更加容易外露,而不是像白天那樣隱忍含蓄,含蓄版的接吻咱們已經拍過了,這一次最重要的就是給人一種激烈,放縱,沒有什麽好顧忌的感覺。」


    「不要因為覺得他是你的導演,而對他收斂。」副導演說:「不然,先無實物地對著鏡頭來一遍。」


    謝墨嶼皺眉,點點頭:「試試。」


    副導演似乎這次格外苛刻,對劇本的理解總讓他試圖逼謝墨嶼把情緒表演的淋漓盡致。


    ..


    副導演不知怎的,對這一段格外執著起來,不達到他要的樣子就不罷休。


    「不至於吧,」助理小陳在一邊嘀咕:「剛剛那段拍的還不好麽?我看了都快心動死了!就是很曖昧很模糊的氛圍嘛。」


    「可能他想再欲一點?就是性張力再強一點。」劇務想了想,一秒揭穿:「不能太純。謝老師可能沒談過戀愛?」


    接下來就是被副導演各種不滿意的挑刺兒。


    謝墨嶼在他反覆的要求中顯然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有點不知所措。


    林縕看著謝墨嶼,不知怎的,有種陌生的情緒。


    他坐起身,聽著他一遍一遍的喊卡,不耐地微微皺眉,看向副導,淡淡地說:「已經可以了。」


    他這聲不大不小,卻叫副導演停住了,幻聽似的轉頭看他。


    圍觀的幾人都看向他,一時間,空氣寂靜。


    謝墨嶼也意外地迴眸,注視著他。


    林縕不由怔了怔,他坐起身,食指輕輕拭去唇上的水光,看了一眼謝墨嶼,而後凝視著副導演,說:「剛剛那條,我覺得挺好的。」


    「他吻的挺好的,」林縕低眸,又抬起眼睛看向副導演,說:「不要太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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