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從周大海他們口中說出的“養娃”兩個字,離墨辰片刻的愣神。這是不是太遙遠了,隻是他真的有個女兒的話,會不會像舒青愛那般的搗蛋可愛。


    “這也是以後的事,明日我在家中等你們。”


    周大海夫妻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知道離墨辰的性子,明日他們不來,可能他就會一直等著。


    半夜,舒青愛被餓醒的,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


    她一個輕微的翻身,睡在身旁的離墨辰便已經被她驚醒。


    “還有哪裏不舒服?”


    離墨辰的聲音在黑暗中特別的輕柔,不似以往的冷淡。這讓舒青愛心裏被一陣暖意包裹。


    “沒有,就是好餓,你睡吧,我起來找些吃的。”


    知道離墨辰之所以這般的驚醒,應該是擔憂了自己一晚上,她現在到是恢複了不少的精神,也不忍心再讓他起來便是開口說道。


    剛剛起來一半的身子,忽的被一雙大手按迴了床上。


    “躺著,我去給你做。”


    舒青愛想要開口拒絕,離墨辰已經翻身下床,隨意的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你就沒什麽想要問我的?”


    仍舊是刀削麵,可是舒青愛吃的狼吞虎咽的,放下碗,她忐忑的看著離墨辰的臉問道。


    撕下胡子的離墨辰特別的帥氣,在油燈的照應下,他的五官更是立體,睫毛的剪影倒影在眼簾下,看上去還有些俏皮的可愛。


    “沒什麽好問的,早些睡。”


    離墨辰端起桌上的碗筷轉身出了屋,舒青愛嘴角扯了扯,她,這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虧她之前那般的擔心這個男人誤會,看來人家是半點都不在乎嘛。


    舒青愛一拍桌子,起身直接倒在床上繼續睡覺,隻是心裏始終堵著一口悶氣,難受得她憋了好久才睡著。


    翌日醒來的時候,是被外麵的說話聲吵醒的,仔細一聽,是邱氏他們來了,看了看天色,盡然已經亮了!


    舒青愛翻身下床,拿過外衣快速穿上,梳好頭發就推門出去。


    隻是她還是晚了,看了看空空的院子,舒青愛鬱悶得很,這男人盡然就這樣把自己丟在家裏了。罷了,她進到廚房看了看鍋裏的疙瘩湯,舀了一碗,幾口喝下,打算去拿背簍的,可屋裏屋外都被她翻找了一遍,哪裏還有背簍的影子,就連是鋤頭也不見了。


    想著,一定是那男人一起帶上了山,舒青愛索性關好了門兒,就匆匆趕下了山。


    “你怎麽來了?”


    舒青愛來到村長家,因為還早,院門還是關上的,開門的李麗麗看著大清早來到她家門前的舒青愛,眼睛一瞪,頓時麵上滿是厭惡和不爽。


    “我來找村長。”


    “你這女人還真是,昨兒才在村子裏搞了這麽大的動靜,今兒這麽早就敢再來,你這人也是不怕被人錯脊梁骨呢?”


    李麗麗雙臂環胸的擋在院門前,根本就沒打算讓舒青愛進他們家,而且想著昨日村子裏滿天飛的流言,她更是看不起舒青愛這人來!


    “清則自清,他們愛說什麽讓他們說算了,既然村長不在,那就告辭了。”


    本來舒青愛是打算來村長家買個背樓的,前日來村長家的時候,便是看到了他們家好多編好的新背簍,可李麗麗這幅狗眼的模樣,她還沒白癡到送上門讓人家侮辱。


    “哼!水性楊花的女人,還一副清高樣,裝什麽裝呢?”


    舒青愛都轉身了,李麗麗卻對著她的背後罵道,頓時再好的脾氣也得來火了,更何況舒青愛的脾氣根本就不好!


    “你這丫頭在說什麽,大清早的堵在這門口,讓開。”.Ъimiξou


    陳桃花端著木盆正準備出來倒水,便是聽到了自家閨女在那兒嘀咕,不由的念叨了幾句,從院子裏擠了出來。


    “嬸兒,看來麗麗對我的成見很大,想必我也教不了她,我看嬸兒之前的提議就做罷,告辭了。”


    舒青愛冷淡的臉上,瞟了陳桃花身後的李麗麗一眼,淡淡的說道。陳桃花一片的茫然,正想追上去問問,卻被自己女兒一把給拉住了。


    “娘,你還去追她作甚?那樣名聲不好的女人,你還讓我去跟著她學識字兒,你這是不是也想壞了你女兒的名聲啊?”


    “你個死丫頭,成天就跟著那個姓成的婆娘混吧,那個婆娘就不是個好東西,她的嘴巴裏能吐出幾句好話來!哎呀!你個造孽的,這麽好個識字兒的機會,就讓你給白白氣走了,你是想把老娘我氣死不成啊!”


    走遠了的舒青愛,聽見身後母女兩人的對話,心裏好笑不已。


    看來,以後在進村兒,少不了很多閑言碎語了。


    路過三婆子家時,舒青愛並不認識這個老婆婆,倒是三婆子叫住了她。


    “哎,這不是那舒丫頭嗎?大清早的怎麽進村子裏來了?這身子可是好些了?”


    難得遇到一個陌生人的關心,舒青愛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個滿臉蒼老的老婆婆,頭發花白,身子有些駝。


    “謝謝婆婆關心,我已經沒事兒了,本來打算進村裏看看,誰家有賣背簍的,可村長不在家。”


    “你要買背簍啊?我家有,都是玉兒他爺爺以前沒事時編的,也不值啥錢,喜歡的話就挑一個迴去用,別說啥買不買的了。”


    舒青愛一聽,心裏一喜。


    跟著三婆子就進了院子,院子裏很是破爛,那泥巴牆上到處都是裂縫,院子倒是寬敞,可是一隻畜生也沒喂,在舒青愛的記憶中,這樣的農家,便是最窮的了。


    “婆婆家裏幾口人呢?這麽大的院子可是要住好些人家吧。”


    舒青愛想著與老人家聊聊也好,誰知她此話一出,三婆子頓時就紅了眼。


    “丫頭,以後叫我三婆吧,哎,三婆這心裏苦呢,三個兒子,十年前就分家了,這院子是我們李家的老宅,大兒子跟二兒子在外麵建了新院子,我們跟著老三過,苦點倒是沒什麽,到是我那老三跟老三媳婦最是孝順,對我與他爹都好。可這老天不開眼,我那三兒跟兒媳那般好的人,卻也是個苦命的。他們一次去隔壁縣走親戚,就遇到了打劫的土匪,兩人都摔下了山,屍骨都沒找迴來。就留下一個女兒還有我跟老頭子三人,去年,連我那老頭也跟著去了,這麽大個院子,也隻有我跟玉兒兩相依過活著。”


    都說人老了就孤獨。更何況還是一個失去了至親的老人,看看這麽大的院子,舒青愛心裏很不是滋味。


    “三婆你可得想開點,這人活著就得往前看,不能一味的去想著痛苦的事兒,畢竟你的兒子他們肯定是希望你好好的,你不是還有一個孫女嗎?你可得把身子骨保重,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孫女在這世上也沒啥人可依靠了。”


    從三婆家出來正好遇到了洗衣服迴去的李玉,李玉清秀的樣貌,樣子有些靦腆,看到舒青愛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就進了院子。


    “奶奶,那是不是大胡子的媳婦兒嗎?今兒怎麽來我們家了?”


    李玉一邊在院子裏涼著衣服一邊問道,心裏很少好奇舒青愛這個人。


    “這丫頭是個好的,那心底更是沒得說,剛剛還在我們家買了個背簍,奶奶說送她,她還硬是塞給奶奶三十個銅板,還陪著奶奶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呢?可惜啊,可惜被那成娘子昨日一鬧,這名聲恐怕在村子裏也不怎麽好了。”


    “奶奶你呀操心的真多,我看那個大胡子媳婦兒也不是怕那些人編排的,要不昨兒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今日怎麽就敢來村裏頭,這好人有好報的,那三十個銅板都可以買兩個背簍了,改明兒我再給她送些咱們家的籃子,想她剛嫁過來,家裏也需要的。”


    三婆子慈祥的看著自家孫女,滿是安慰。


    “好好好,玉兒長大了,這也學會了為人處事,奶奶就放心了。”


    舒青愛背著背簍直接上了山,心裏還是很不爽昨日離墨辰那個反應。


    不過一人上山,有一人上山的好處,今兒沒有鋤頭,也不能挖那黃芪了,那就放開手抓野味好了,想著,舒青愛更是對今日的收獲充滿了期待。


    等離墨辰他們三人從山上迴來的時候,看到被舒青愛拴在院子裏的那些野雞野兔,甚至還有兩隻傻袍子,三人都驚訝的長大了嘴。


    “你上山了?”


    離墨辰的聲音帶著微怒,舒青愛一扭脖子冷哼一聲。


    “誰讓你不帶我的!”


    離墨辰看了看她生氣的樣子,心裏有點委屈,他不讓她跟著,還不是怕累著了她。


    “舒妹子,你咱這麽能耐呢?這,這些玩意兒全是你一個人打來的?”


    邱氏看著那三四十隻野兔,十幾隻野雞,還有兩隻五六十斤中的傻袍子,眼睛都快要直了!周大海也是一樣,她看著舒青愛那瘦瘦小小的一個人,簡直無法想象他是怎麽做到的。


    舒青愛今日之所以逮這麽多,最重要的就是因為她心裏有氣啊!她讓那個男人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哼,讓他瞧瞧,不帶她,她一樣可以逮到。


    “嗬嗬,老天爺眷顧,運氣好,下的套子就套住了這麽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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