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辰這竹林遠嗎?看你滿頭大汗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離墨辰迴頭將舒青愛上下打量了一番,舒青愛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輕蔑”兩隻字。她一番白眼,那就讓他自個兒搬吧,活該他受累。


    離墨辰離開,沒到七八分鍾時間便是又迴來了一趟,依舊那般,拖著一大捆竹子迴來的。由此舒青愛也知道了,那片竹林應該就在這附近,索性就等他一個人慢慢搬好了。


    天色還早,她從屋子裏翻出背簍,拿著鋤頭和匕首就準備上山砰砰運氣。


    本來都還沒覺得有什麽,今日才知道了沒錢的窘迫。想到此,舒青愛要賺錢的決心更是堅定。


    老樹村舒家,劉小菊拖著肥胖疲憊的身子,剛把地裏的草除了,打算迴家早些吧雞鴨豬給喂了,還得準備晚飯。


    迴到家裏一個人都沒有,看著寬敞的院子,滿院子的雞到處跑,拉得一地的雞屎,越看劉小菊就越是火冒!


    以前這些活兒,舒青愛沒出嫁以前都是她在做。她還以為不管怎麽說,把舒青愛嫁了,那三十兩的聘禮銀子,怎麽的也得落幾個在自己手上吧,誰知自己那個婆婆簡直是個黑了心肝的,盡然一個銅板兒都沒留給自己,現在每天最髒最累的活還全部都落在了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越是想著,劉小菊心中就義憤難平!拿起靠在院牆出的掃帚就對著滿院子的雞窮追不舍!


    想把他們一個個的趕進雞圈,同時又想著打死一兩隻,今晚自己也可以吃上幾口肉咯。


    “娘,你這是作甚?你這要把雞給打死了,奶奶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罵死你?”


    舒小月從外麵小姐妹那裏玩了迴來,一進院子就看出了自己娘的目的,不由出聲提醒。


    聽見是自己女兒的聲音,劉小菊手裏的動作也沒停,繼續跟那些個雞做著廝殺。


    “你還不快些來幫幫老娘,打死了晚上你還不是有得吃,老娘我這些天累死累活的,你這丫頭成天不著家,連頓飯也不知道幫著老娘做一頓,我看是不是平時把你給太慣著咯?”


    舒小月嫌棄的看了看院子裏的糟亂樣兒,揮了揮手,便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說娘你還不是個眼光短的,誰叫你攛掇著那麽著急把傻大丫給嫁了,我說留她一輩子也算值,在家裏就當多了個伺候我們一大家子的丫鬟多好,這下好了?你不但一個銅板兒都沒得到,還招了這麽的活兒。要說,你才是活該!”


    舒小月眼裏,根本對自己這娘沒什麽好尊重的。不但人長得醜,還特別的蠢,所以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哎呀,你這死丫頭,敢跟老娘這般說話,是不是長大了翅膀也硬了?”


    劉小菊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在被自己的親女兒這般教訓一頓,那火氣更是噌噌的往上直冒,拿著掃帚就要往舒小月身上招唿。


    舒小月趕忙兒一溜煙的跑進了自己屋裏,“砰”的一聲吧門兒給關上。


    隻是隨後屋子裏再次響起了她的聲音“要說娘蠢還真的是蠢,你不知道把那個傻大丫找迴來伺候你嗎?就說爺奶爹娘你們誰,誰,生病了,孝字壓在她的身上,她能不迴來嗎?”


    本來一肚子火正無處發的劉小菊,聽到自家女兒這般一說,小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一圈,喜色就爬上了胖臉。


    “哎呀!你這死丫頭怎有這麽好的法子,不早說,害得老娘我這些天的累瘦了好幾斤肉!”


    屋子裏的舒小月撇了撇嘴,眼中全是厭惡和嫌棄。


    想到此,劉小菊是雞也不趕了,掃帚一扔,就去村裏找自個兒的兒子舒元寶去了。


    杏花村離老樹村這般盡,等自家兒子去把那死丫頭找迴來做晚飯都還來得及,想到此,劉小菊連步伐都邁得更大步了。


    得到老娘命令的舒元寶,帶著村裏幾個熊孩子就飛奔這往杏花村而去。


    他們這些孩子,平時也是愛玩的,這附近幾個村他們也是熟悉得很,想著能把傻大丫找迴去欺負,舒元寶更是趕起路來帶著小跑的。


    “哎,給你打聽個人兒?村裏的大胡子,家住在哪兒呢?”


    剛進了杏花村的村口,過了石橋,遠遠的舒元寶就看到了從山腳那邊走來的一個婦人,他胖墩墩的身子氣喘噓噓的,帶著身後的幾個小跟班兒就跑到了婦人麵前開口問道。


    說巧不巧,這人正好是從山上下來的邱氏。


    邱氏見是一群孩子,還這般的沒禮貌,就算是打聽個路,那客氣的喚聲嬸子也是應該的吧,不由麵色也不好。


    “你是誰呢?我幹嘛要告訴你?”


    話落,邱氏作勢就要繞過幾個小孩離開,誰知舒元寶直接伸手攔住。


    他舒元寶在村子裏就是個孩子王,因為那一身體型,在村子裏欺負過不少的孩子,舒家又是有點家底子的,老太太也寵這個孫子得緊,經常賽些好吃的給他。


    他也是算有腦子的小胖子,在村子裏欺負了小孩,隻要小孩哭鬧著要迴家告狀,他便會將好吃的分給他,一來二去,舒元寶身邊的小跟班與日俱增。


    “問你話呢?你這人咋這樣?”


    舒元寶的小霸王性子一上來,見邱氏一身舊衣服,也是補丁打了兩三個的,想來也是窮人,不由那霸道性子就上來了。


    邱氏也快氣樂了,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盡然這麽專橫。


    “你哪個村兒的,跑來我們杏花村耍橫是不?”


    跟在舒元寶身邊的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一個孩子,目測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見邱氏誇下的臉,也知道邱氏不像村裏其他那些窮人的村婦好欺負,便是拉住了舒元寶。


    “哎,嬸子別生氣,是這麽會兒事,我們是那個大胡子媳婦兒一個村的,這是她媳婦兒的親弟弟,我們是陪他來看他姐的。”


    邱氏一聽,麵色也緩和了不少。


    想著是舒青愛的娘家人,雖然知道她那個娘家不是個好東西,但這個當弟弟的有心來看自己的姐,應該平時跟她關係還是不錯的。


    “順著這條小路往前走,三十米處有個上山的小道,順著上去就到了。”


    “謝謝嬸子,謝謝嬸子。”


    之前那個少年連連道謝,隻是邱氏看到舒元寶麵上的不耐煩,皺了皺眉,擺了擺手,自己還沒離開,舒元寶就帶著一群熊孩子小跑著一湧峰的跑了。筆蒾樓


    離墨辰又是搬了七八根竹子迴來,隻是沒看到院子裏的舒青愛,想著應該是迴屋了,便是打算再去搬個三五趟今兒就差不多了。


    正待離開,就見到山下一群孩子往山上而來,擰眉一看,帶頭的竟然還有舒青愛娘家的小胖子。


    舒元寶來到院門前,嫌棄的撇了撇嘴往籬笆牆裏看了看,正好對視上了離墨辰那雙黑眸。


    天天不怕地不怕,更也是不會怕他這個姐夫,盡管那些人傳言那般厲害,可他也沒放在過心上。


    “你來幹什麽?”


    依照上次迴門時這小胖子對舒青愛的態度,他當然是不會相信,舒元寶會好心的來探望他這個已出嫁的姐姐。


    “傻大丫呢?我找她有事,讓她出來。”


    離墨辰看到舒元寶這幅欠扁樣,很想上前將他擰起一把給丟下山去。


    “他不在,找她改日來。”


    舒元寶怎可相信,覺得一定是離墨辰在忽悠自己,不由對著竹屋就扯開了嗓子喊到:“傻大丫你給我出來,躲在裏麵做甚?快點滾出來!”


    在自己家,舒元寶這個小胖子竟然都敢這麽囂張,離墨辰真的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個腦子有毛病的。


    上前一把就是擰起了他的衣領,一把就提溜到了籬笆門外。


    “滾。”


    舒元寶萬萬沒料到,這個窮獵戶竟然敢這樣對自己,不由也橫上了。


    “大胡子你什麽東西,你敢趕我走,信不信以後再也不讓傻大丫那個賤人迴娘家的門兒!”


    “那最好不過,再不走我就不是把你丟出門這麽簡單,我會直接把你從這兒丟下山。”


    離墨辰話落,直接大手一揮,就把籬笆院門一把關上。


    說實話,兩次見這小子,就衝他對舒青愛那個長姐的態度,都無法讓他不跟他計較,更何況這小胖子嘴巴是在太臭,舒青愛怎麽說也是她的親姐,叫他傻大丫就算了,盡然還敢叫她“賤人”,若不是看他是個小孩,他真的想揍得他爹媽都不認識!


    舒元寶萬萬沒想到離墨辰還真的就把丟了出來,小霸王慣了的他如何能夠忍受,從上前就想進去找離墨辰算賬!


    剛剛那個大一點的少年一把抱住了他滾圓的身體,舒元寶使勁兒的掙紮。


    “元寶,聽哥一句勸,那個大胡子力氣那麽大,打起來恐怕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事我們迴去告訴你娘,就不信你娘和爺奶還能讓他們好過。


    不得不說,這少年就是比舒元寶有腦子,幾句話就把舒元寶給說心動了。


    他點了點頭,橫著抹了一把鼻涕,對著院子門口就吐了口口水!


    “姓離的你給老子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兩口子,連老子你都敢欺負,你們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正在山上尋找草藥的舒青愛“阿嚏”一聲,鼻子癢癢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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