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香爐,插著三支通體豔紅色的香,紅香慢慢燃著。在香爐前方擺著一個冰玉盞,玉盞的顏色近乎透明,上麵雕刻著一隻兇獸,那兇獸雕刻的十分玄妙,僅僅隻是看著便感覺到一股兇猛的殺機迎麵撲來。隻是這兇獸的麵目不知何故竟模糊了小部分,那殺意在離開玉盞之後便慢慢消散而去。三支紅香燃出的輕煙十分的詭異,它們並未像一般的煙霧一樣緩緩上浮,而是朝著屋中唯一開著的窗戶飄去,飄浮的速度奇快,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屋子正中放著一顆腐爛了大半的人頭。就見這人頭近乎貪婪的一吸,將那些逃到了一半的輕煙一口氣吸入了鼻中。他那腐爛了大半的臉隨著這口煙霧,慢慢還原成一個俊美青年的麵孔,隻可惜這樣子尚未保存多久,那張俊極了的臉便又開始腐爛。


    “老祖,大事不好,對麵的玉、女峰要塌了。”幾個紅衣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轟隆隆一陣巨響,屋外的山石被震落了不少,若不是這屋子四周有陣法護著,隻怕也要晃個半天。


    人頭看著外麵飛蕩的塵石,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笑,隻是這笑實在是可怕的緊,“我知道了,你們幾個下去吧,一會兒找人帶著蛛絲衣去紅蓮她們那邊看看,若是沒有死的就帶迴來,死了的便隨你們處置了。”人頭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祖。”幾個紅衣人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離開房間很遠之後,便有個領頭的道:“你們幾個誰要去紅蓮師妹那邊。”


    一名男子生怕應的慢了,這差事便落在別人手上,忙不迭的站出來道:“師兄,我願替師兄效力。”“師兄,我也願為師兄分憂。”又是幾個男子站了出來。那領頭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嘲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幾個就一起去吧。”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為了一個色字,連修為都顧不得了。不過那玉、女峰既然已經倒掉,隻怕這幾個蠢貨也該見到她們真正的模樣了。


    那顆人頭看著外麵倒塌的玉、女峰,猙獰無比的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可惜了那好地方,也不知這次來的人裏,有沒有可用的肉身。”就在他自言自語之際,香爐中燃出的幾縷輕煙已經快要飄到窗口了,人頭冷笑一聲,猛力一吸,空中傳來若有似無的哀嚎。


    陳廷華在地底鑽來鑽去逃跑的時候,就聽到上方傳來一陣巨響,四周的土石剛晃了一下,鏡中便射出一縷月光,周遭便穩定了下來。若不是靠著鏡中的這輪明月,他也沒法在這些堅硬的要死的土石中如梭穿行。不管多硬的石頭,在月光的照耀下,都急速的化為粉塵。隻不過他沒想到,這月光還有固定周圍土石的功效。


    等到外麵的震動停止,陳廷華才又選了一個方向,舉著鏡子,繼續向上前行。大約行了幾公裏後,陳廷華突然停了下來。他的聽覺靈敏的驚人,自是極易發現危險。此時雖說離地麵尚有數百米,他卻已經聽到了一些上麵的動靜。腳步聲,喧囂唿喝聲,好像還有爆裂的聲音,難道外麵有人在鬥法?陳廷華想到這裏,忙凝出一麵水鏡來,就見幾個紅衣人,正合力攻擊著華陽。而在華陽的身邊,還聚集著一大群的兇蟲,這些兇蟲隻是圍繞在華陽的四周,卻並不敢靠近。


    在華陽的身後,躺著十數具骷髏和一個美貌女子,不,這些骷髏應該還是人,隻不過就剩下了一層皮罷了,看這樣子,像是體內精氣都被人吸走了。可是已經吸成了這樣,這十幾個人怎麽還會活著。不管怎麽看,這些人的生機都已經近乎斷絕了。


    華陽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差成這樣,迫於無奈去了那女子的地方,卻發現這洞中的女子竟都是被吸幹了精氣的。隻是不知借了何法,才能以這骷髏之身活在這裏。華陽本想詢問一二,不料還沒開口,腳下的山峰便震動起來。他很敏銳的感覺到,腳下的地氣正在急速失衡,而這失衡的地氣正在引發地動,這山峰難不成要塌了?


    若是山峰坍塌,他倒也不懼什麽,直接升空便好,隻是這山穀中的兇蟲有些要命。對了,那蛛絲,華陽想到這裏就要問那白衣女子要剛剛收起的蛛絲。那白衣女子卻直接開口要求他將將洞中的十幾個女子一並救下,才會將蛛絲分他一根。若是他想明搶,那些蛛絲她便直接點了,讓他一根也拿不到。


    華陽本也沒有強搶的心,雖說這白衣女子脅迫與他,可這些被吸幹了精氣的女子看起來也頗為可憐,他自是不會多做計較。便祭出扇子,直接鋪下一道銀色緞帶,帶著這些女子下了山峰。他這麽一帶就是十幾個人,元炁耗的厲害,剛吞下一粒丹藥,就看到跟那洞中妖人一樣打扮的六七個紅衣人鬧哄哄的走了過來。華陽心中隻罵了一句,屋漏偏逢連夜雨,便又忙吞下幾粒丹藥,準備跑路。那幾個紅衣人雖說看起來修為並不算高,可就怕藏有什麽詭奇手段,或者引來更多的妖邪相助。


    可那些兇蟲卻死死的盯住了他,哪怕他身上帶著銀珠絲,那些蟲子也不肯就此離去,依舊在他身邊徘徊。大概是他帶的蛛絲隻有一根,他的四周飛滿了密密麻麻的兇蟲,上不見天,下不見地,生生被這些兇蟲圍成了一個黑色巨型團子。每走一步,這個由蟲子組成的黑色團子便跟著飛一步。逃跑不及的華陽便一臉鬱悶的撞上了這幾個紅衣人。


    陳廷華看了一圈,發現華陽雖說一時間沒有落在下風,卻也是處境不妙。那些蟲子一直盤亙在華陽四周,他放的火大部分都燒到這些蟲子身上了,煉化的獸魂剛放出來就被那些蟲子撲了上去吞噬幹淨。而那些紅衣人卻用的是魔修的手法,那些魔器放出的汙物,陰氣對蟲子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大部分攻擊都落到了華陽頭上。此消彼長,華陽拖也要被拖死了。陳廷華不喜歡華陽這人,許是第一次見麵的印象太糟,他一直把華陽看成是敗事有餘的,不過他卻也不會坐視華陽去送死。


    單是那些紅衣人他倒是不會放在心上,可那漫山遍穀的蟲子卻是個大、麻煩。陳廷華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紅衣人身邊並不是沒有聚攏蟲子的,隻是他們身邊聚的蟲子少,那些蟲子離他們也遠一些。看樣子,華陽和這些紅衣人身上應該都有避開蟲子的東西。如果真是這樣……陳廷華眼珠一轉,心中有了對策。


    華陽此時已經很是乏力,他身上的元炁已經被這無邊無際的蟲子耗了個幹淨,那幾個紅衣人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塊肥肉一樣。想到這些妖人的手段,華陽便知便是鬧到魂飛魄散也不能落入他們手中。就在那幾人準備圍攻過來的那一刻,他們所在的地麵竟一下塌陷下去,四個人直接就掉了下去,就見那坍塌的地洞中突現陣陣寒氣。無數的冰刃從地洞中急速飛旋而出,冰刃上還帶著些許血跡,更多的冰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些冰刃飛速的旋轉著,如同一條銀色的龍卷風一般。將還在四周徘徊的蟲子一並卷入,攪了個粉碎。


    “不好,有埋伏!”沒落下地洞的兩個紅衣人馬上就意識到他們中計了,這個被蟲子困住的倒黴蛋隻怕是誘餌,“好卑鄙!”


    陳廷華可顧不上這些人的評價,他在洞底將那幾個被冰刃穿破腦袋的紅衣人身上搜索了一番,發現這幾人身上的東西沒多少一樣的,唯一相同的幾樣東西,便是一塊令牌,一個瓷瓶,一件銀光閃閃的絲織內衫。他將這幾人身上相同的東西一起收了起來,打算出去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外麵僅剩的2個紅衣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剛剛他們六個人磨了半天,才將那人磨到脫力,現在對方來了個強力幫手,一口氣就暗算了他們四個人。留下恐怕便隻有死路一條了,還是盡早迴去通報老祖。等到老祖出手,這兩個小子都要被煉成精血珠,魂魄也要被投入魂蠱中!


    想走!陳廷華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他又怎麽會放過這幾個人離開,手指一彈,那條冰刃凝成的龍卷風便朝著兩人唿嘯而去,那兩人隻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卷了進去,一片腥臭紅霧在龍卷風中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無蹤。


    華陽神色複雜的看著陳廷華,他沒想到,生死關頭竟然是這人救了自己,而且看他的修為好像又精進了許多,這手段比以前要更加厲害了。想到自己被那幾人險些磨死,而死對頭一出來,就來了個大殺四方,華陽心中的鬱悶就別提了。其實也是他太倒黴,他的招數正好於這些蟲子相克,攻擊基本都被那些蟲子給承受了,對方收拾起他來自然就輕鬆無比,而且陳廷華是有心算無心,仗著鏡子,來了個偷襲,直接幹掉了對方四人。


    那些蟲子似乎被陳廷華深深的吸引著,不斷的朝著他飛了過去,卻始終不敢靠近,離他甚遠。陳廷華想了想,將手中的一枚令牌衝著蟲子扔了過去,那些蟲子並未迴避,正當他準備扔一個小瓷瓶的時候,那名白衣女子開了口,“不用試了,它們怕的是你手中的那幾件千年銀蛛絲織成的衣服。”


    陳廷華轉頭看向那白衣女子,還有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女子們,若不是她們穿著裙子,他也分辨不出對方是男是女了。


    “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會變成這樣的?這地方的妖人是什麽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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