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洛克擔憂的心理問題,說實在話,被獨自關押在這裏感受著寂靜與孤獨,別說是心理本就存在點毛茸茸的小毛病的約翰,就算是換個心理健全的人來,估計都要被逼瘋。


    君不見著名的酷刑之一,就是將人關押在小黑屋裏麵,然後用手段「馴養」自己的囚犯嗎。


    所以誠實地說,約翰的心理問題還真的是有點複發的徵兆。


    但是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去迴想自己跟著夏洛克額一起破獲的案件,迴憶著對方各種一針見血的分析,迴憶著初次見麵時,夏洛克是如何扒自己老底的。


    也許該感謝夏洛克麵對案件,在分析時的滔滔不絕,這給約翰·華生提供了足夠多的迴憶素材。


    想著想著,他甚至在想起某次經曆的時候,忍不住笑了一聲。


    第178章


    靠著迴憶夏洛克帶來的「快樂」, 約翰的心理狀態維持在了一個雖然岌岌可危,但顯然沒有完全崩塌的狀態。


    而這樣一個狀態,自然是無法讓「眼睛」滿意的。


    不過也沒有關係, 對方已經兩天半沒有喝過水了,加上來這裏之前,跟著夏洛克去查探房間的時間,距離人類的極限也就那麽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就算對方曾經做過軍醫,耐力可能會強一點,但也強不到能夠突破人體對水的需求。


    所以隻要再等上幾個小時,「眼睛」完全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擔心自己可能沒有那麽長的時間,能夠任由自己等待了。


    在米克斯再次從自己身上薅走了些許力量後,對方對自己的感應能力絕對大大加強,與此同時,他其實也已經可以隱隱約約感知到對方的軌跡了。


    就比如說現在, 對方正在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有多麽近呢,近到按照對方現在的進行速度, 用不了半個小時估計就能找到這裏來了。


    如果是以前, 他會毫不猶豫的換個地方,在這裏生存了十多年, 「眼睛」的藏身地可比狡兔三窟還要多上幾窟。


    但沒辦法, 因為米克斯他們之前的「環城市遊」,他的根據地早就被毀的七七八八了。


    剩餘的幾個, 還不如現在這裏呢。


    至少在這裏,他還守著一個人質, 握有一張王牌。


    要是現在離開了, 倒也能成功避開米克斯他們。


    但是就等同於將人質拱手讓人, 自己親自放棄了勝利的最大籌碼,這樣的蠢事,但凡有個腦子的人都幹不出來。


    「眼睛」自認自己絕對不是那樣的蠢蛋,而且他現在是真的不能離開這裏。


    誰能想到自己曾經選擇的人質關押地點,現在倒是將自己畫地為牢了呢,這樣的窘境,是「眼睛」之前萬萬不曾想到過的。


    可不管是來自主角光環的作用也好,來自世界意識的坑人也罷,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樣一個境地,與其自怨自艾,倒不是好好想想要如何麵對,才能將劣勢轉化為自己的優勢。


    「眼睛」的人設並不是那種智謀出眾的類型,但是得益於在這個世界跟世界意識的對抗,跟禁魔規則的抗爭,再加上某些時候的「苟」,他倒也不是真的在這方麵毫無所能。


    而且自從被路西法拋棄之後,他就再也不相信什麽盡人事、聽天命之類的說法了。


    比起順從,他在某些事情上寧願選擇偏執。


    如果他註定要失敗,那麽他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失敗,成為了別人功成名就的墊腳石,或者鋪就米克斯他們迴家的道路。


    如果最後真的失敗了,他隻會拉著他們跟自己同歸於盡。


    誰都別想在他這裏占什麽便宜,最是光明純粹的東西,一旦沾染了黑暗,反而比一開始就是黑暗的存在更加可怖。


    他從來都是不忿的,是命運,是創世神讓路西法墮入了地獄,可憑什麽最後受到傷害,受到遷怒的,反而會是對路西法不離不棄的他。


    他在這個世界裏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畫像,上麵記錄著自己不曾被拋棄時,跟隨路西法見證到的一切。


    在畫像中,路西法是模糊不清的,但那雙純粹透亮的藍色眼睛,卻是最清晰的。


    這其中到底存了一種怎樣的心思,其實「眼睛」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隻是受到內心意願的驅使,然後就那樣做了,而他的本體,也藏在自己留下的眾多畫像的其中一幅之內。


    至於莉莉絲曾經擁有的那雙眼睛,那並不是他的本體,隻不過是仿照他的本體製作出來的一個複製體而已。


    他將其賜予莉莉絲,是為了藉此獲得力量,而後麵的收迴,自然是因為哪怕隻是一個複製體,在「眼睛」看來也不是莉莉絲配擁有的。。


    別說對方已經心生背叛,就算沒有,在對方失去利用價值之後,他也絕對不會慷慨的將複製體贈予對方。


    不曾離開的「眼睛」,很快就等到了米克斯他們的到來。


    而他等待已久,甚至覺得可能等不到的機會,在這個時候卻被他等到了。


    閃身附在約翰的軀體之上,然後這間曾經困住約翰的地方,在「眼睛」進入這具軀體之後,自然無法繼續困住他了。


    他本該操縱著這具軀體頭也不迴的離開這裏,但是在離開之前,他忍不住迴頭看向了牆上掛著的那副畫像。


    那是路西法的樣子,不同於其他畫像,這幅畫像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栩栩如生,上麵路西法的眼睛也不是藍色的,而是那種黑中帶著幾分血色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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