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我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麽你可以得到呢。


    聽著路西法的提醒,米克斯將特製的懸戒從手上摘下來,放迴到了盒子裏。


    「那就讓他來吧,我等著他。」


    失敗者的垂死掙紮,除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猙獰難堪以外,還能有什麽用處呢。


    很多時候,成功者不屑於失敗者的報複,就是因為在他們曾經旗鼓相當的時候,對方都能一步步走向失敗。那麽對方現在已經失敗了,又能翻出什麽大浪來呢。


    如果對方能夠做到,那麽失敗的就不會是他了。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某些極端情況,比如腦子一熱掏出刀子就上的,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收穫成功。


    而米克斯與神秘人的情況,雖然稱不上是傳統意義上的成功者與失敗者,畢竟他們之間相隔了數千年的時光呢,但是有些道理總是共通的。


    路西法欣賞米克斯的自信,也喜歡米克斯的傲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篤定最後的勝利者會是米克斯,卻莫名覺得這其中要出現點什麽波折。


    這種感覺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永遠不要忽視一位神明的直覺。


    畢竟他們,才是距離命運最近的那一撥人。


    ————————————————————


    神秘人頂著布魯斯·韋恩的臉,布魯西寶貝笑起來蜜糖般的甜蜜臉蛋,放他身上卻好似莫名籠罩上了一層陰翳。


    哪怕是靠著布魯西寶貝養活的那些小報記者們,見到此時的神秘人,估計都不會覺得對方這張臉會跟布魯斯·韋恩有什麽相似之處。


    而此刻,被對方暗自打量的對象,在對方的注視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雖然蝙蝠俠本人不是什麽十六七歲的少年,但是布魯斯·韋恩的臉,絕對稱得上是年輕漂亮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坐在對方對麵的人,隻覺得對方在那副漂亮皮囊之下,似乎是一個老朽不堪到都能散發出腐臭味的靈魂、


    就算此刻對方突然將臉狠狠一撕,然後露出一張喪屍般的麵容,他都不會為此感到意外。


    被神秘人從不義世界帶過來的,當初米克斯曾經在那個世界遇到過的「假貨」,努力抑製著自己逃離的衝動。


    神秘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再說一遍。」


    天知道,他已經將這句話聽了不下10遍了。


    從對方找到他,並將他帶到這個世界起,就開始一遍遍的詢問他所知道的米克斯,他說了一遍又一遍,可對方好像怎麽都聽不夠一樣。


    哪怕他都說了這麽多遍了,對方也總是會在沉默一會兒後。冷冷地來上一句:「再說一遍。」


    就好像他說的不是他所知道的米克斯,而是什麽有趣的學習知識一樣,對方聽了一遍又一遍,聽不夠不說,每一遍好像還都能擁有新的感悟。


    簡直活見鬼了,反正他是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總能遇到這種人。


    又或者說,米克斯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怪體質,為什麽對方吸引來的敵人,總是都這般的奇奇怪怪。


    你想要去對付米克斯,你直接去對付就好了。你想要了解米克斯的情況,那你該去找這個世界認識米克斯的人啊。


    你找他來,問另一個世界米克斯的情況,這對你對付這個世界的米克斯有什麽用處嗎?


    「假貨」不明白,「假貨」也不震撼,他就是有些麻木。


    幹巴巴的將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內容又複述了一遍之後,聽著幾分鍾後再一次傳來的:「再來一遍。」


    「假貨」:……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他曾經在不義世界麵對米克斯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不屑、嫉妒、憤怒、瘋狂,在此刻仿佛盡數化為了麻木。


    誠然,神秘人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甚至除了讓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敘述以外,對方可以說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


    但是說著的,有的活著真的讓人覺得生不如死啊。


    就這麽一個情況,對方還不如打他罵他呢。


    在被問了第20遍之後,他都做好了過一會兒又要再聽到一句「再說一遍」的準備了,然而對方說的卻是:「原來如此。」


    這一句跟之前不一樣的話,讓他瞬間打起了精神,什麽叫做原來如此。他剛剛那一遍有講什麽不一樣的內容嗎,對方怎麽突然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了呢。


    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是他選擇了牢牢閉緊嘴巴,簡直恨不得對方得到想要的東西後,直接將自己忽略個徹底。


    畢竟像是神秘人這種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選擇殺人滅口的可能性,絕對遠遠大於給他什麽獎勵,或者將他從哪裏來送迴哪裏去。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對方既沒有殺人滅口,也沒有將他送迴去,而是將他帶在了身邊,美其名曰總要有人來見證。


    雖然不明白對方想要自己見證什麽,但他清楚,這絕對與米克斯有關。


    米克斯,這個對他而言宛如詛咒般的名字,還真的是永遠都在他的生命中陰魂不散啊。


    他的誕生是因為對方,他的仇恨指向了對方,他的嫉妒、他的貪婪,他所有的負麵情緒都與對方脫不了幹係。


    而此刻,他的身處險境、不知未來 ,同樣跟對方有關。


    他的一切都圍繞著米克斯,他的所有都不由他自己,這讓他如何不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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