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3沒有看向米克斯,他看著冰冷雪白的牆麵,聲音沙啞難聽的如同木頭與生鏽的金屬在來迴/摩/擦。


    「他們都說我們是長相醜陋的怪物,可實際上,長得與人類一般無二的你,才是真正的怪物。」不論從長相、身材還是聲音來看,對方都不像是什麽智者,但偏偏對方就是擁有著智者般的大腦與靈魂。「從我這裏,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他看起來一副很了解米克斯的樣子,這讓米克斯越發感興趣了。


    「哦?」米克斯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眼眸之中一片冰冷,「這話我聽過不止一次,你猜他們最後都怎樣了呢?」


    「我不是他們,也不會成為他們。」說完這些之後,18793閉上了嘴巴,也閉上了眼睛,仿佛打定主意不再搭理米克斯了一樣。


    米克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的存在呢。


    也許是因為這張臉過去的無往不利,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提溜著對方的領子狠狠搖幾下,讓對方好好看看他這張臉,這是一張你能夠不願意看的臉嗎?!


    不過先不說他們兩個的體型差,支不支持米克斯做出那樣的動作,就依米克斯的驕傲,他也幹不出這種歇斯底裏的事情。


    誠然,他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要知道這可是連惡魔都能迷惑住的一張臉,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夠憑藉這張臉得到一切。


    畢竟如果真的可以,艾米麗怎麽會拒絕他呢?如果真的可以,現在九頭蛇就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不覺得歸不覺得,18793這種態度還是很讓人生氣。


    動用能力暫時屏蔽掉監控後,米克斯開口道:「我知道你與他們不同,你是擁有智慧的,難道你就願意在這裏一輩子當一個實驗品嗎,說不定哪一天,你在實驗台上就會永遠閉上眼睛,變成他們刀下的一灘爛肉,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未來嗎?」


    看著依舊閉目不搭理自己的18793,米克斯嘲諷道:「難道你被這裏洗腦了嗎,就這樣願意當一頭待宰的豬?!」


    18793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目露奇異的打量著米克斯。


    在米克斯被他看的快要炸毛的時候,對方終於再次開口了:「被洗腦了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米克斯隻覺可笑:「你在胡說什麽?!」


    「你瞧,你變得和他們多像啊。」


    在這一刻,米克斯竟然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憐憫。


    哈,對方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實驗品,竟然在憐憫他,這簡直荒唐又可笑。


    但內心某個地方,米克斯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確實沒錯。


    他確實是有著被九頭蛇同化的趨勢,他的三觀、他的常識幾乎都是九頭蛇灌輸給他的。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太短,短的還沒來得及形成真正屬於的三觀。


    但在九頭蛇這種地方,哪裏有時間讓你去探索、塑造什麽三觀呢。


    就算是當初被遺忘,丟在角落中的那些日子,那群來辱罵他、妄圖折辱他的人先不說,就說那個差點就把他的靈魂一波帶走的惡魔,那可真的是危險重重。


    但凡他當時走錯一步,今日便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裏,對未來進行謀劃了。


    可就算如此,對方又有什麽資格好似高高在上的,對他說這種話呢。


    至少現在,好好活著、甚至還能為未來籌謀的人是他。而毫無自由,隻能作為實驗體任人宰割的,則是對方這個,自稱沒有被九頭蛇洗腦的存在。


    當一個人連基本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時候,去在意這些是不是有些太遙遠了。


    在米克斯看來,如果你連活都活不下去,那麽再清醒的頭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而隻要活著,未來自然可以一步步擺脫桎梏,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而實際上,說他是被九頭蛇洗腦了也好,說他是個天生的壞胚子也罷,米克斯雖然還沒有形成一套完整的屬於自己的三觀。


    但他清楚一點,自己絕對當不成他那些父親們那般的好人。


    他既不同情弱小,也不悲憫悽慘,更不存在任何的好心腸。事實上,如果不是18793存在利用價值,此刻他理都不會理對方一下,跟別提在這裏聽對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第9章


    「你是篤定我殺不了你嗎?」米克斯看著18793,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要將對方定為目標呢。


    明明有著同樣能力,甚至可以輕鬆為他所用的人,不說數不勝數,反正對方絕對不是獨一無二的,可為什麽好像心中就是選定了他呢?


    「不,我隻是知道你不會殺我。」18793用著最難聽的聲音,說著最不疾不徐的話語。


    「你憑什麽……」好似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米克斯停下了自己未盡的話語,轉而仔細打量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大塊頭。


    雖說他的偽裝說不上是天衣無縫,但也不該隨隨便便就被人看個徹徹底底。


    思及此,米克斯看向18793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狐疑與猜測。


    「你會讀心術?」如果說先前的隻是猜測,那麽18793的反應無疑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好像不是超人擁有的技能吧。」


    「難道你以為隻有你是特殊的,隻有你能夠擁有許多人的基因嗎?」18793笑了笑,「這想法未免太過傲慢了些,不過也是,你本就是這般傲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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