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誰?」生怕再被暴怒的奴良陸一打上一次,五條悟轉移話題的本領爐火純青,指著一旁施施然看戲的黑色短發高中生。


    一一隻有一個弟弟,眼前這總不能是她爸爸了吧!!


    隨後,本意隻是轉移奴良陸一注意力的五條悟突然注意到了什麽。


    眼中冒起了一叢火,拿起桌上的戒指,他彎下腰:「誒,這是什麽垃圾貨色?」


    「你到底是什麽垃圾,敢把這種垃圾貨色放在一一麵前。」五條悟摘下了墨鏡,就算臉上依舊掛著幾分看似漫不經心的笑容,但是已經沒人懷疑他此刻的認真。


    不同於那些什麽一條二條三條,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他清楚——這個四條可是真的向陸一求婚了,比他還早。


    五條悟說不清楚心中的情緒,但是他清楚這種情緒比剛剛還糟,簡直是糟透了。


    天空般湛藍的雙眸淬入了寒冰,上天賜予的六眼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個瘦削單薄的少年,似乎在衡量什麽樣的垃圾桶才能裝入這樣的貨色,裝不下,不如就把手腳擰斷吧。


    玉章察覺了一股極其恐怖的壓迫感,不同於妖怪的「畏」,隻是他的本能在告訴他——那一道絕對的實力差距帶來的讓人生畏的鴻溝。


    結合奴良陸一之前說的「悟」以及那雙眼睛,玉章很輕易猜出了五條悟的身份:「你是五條家的六眼?」


    他本以為奴良陸一隻是和普通人混在一起,沒想到竟然是咒術師。


    玉章沒有說破奴良陸一的身份,但還是皺著眉提醒奴良陸一:


    「你還是真是膽大,就不怕引火自焚?」


    咒術界那個大泥潭,他不信奴良陸一不知道。


    與其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還不如和他聯姻。


    他們都是妖怪。


    他們的爺爺互相認識,彼此雖然沒有感情,但也算知根知底。


    更何況,他們都有勃勃野心,兩家勢力也能互相扶持。


    「這是我爺爺朋友的孫子。」奴良陸一握住了五條悟的手,盡全力安撫住五條悟,「悟,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奴良組又不是風雨漂泊,不得不需要家族聯姻鞏固地位。


    她是奴良組的少主,奴良組未來的三代目。


    她當然要選擇自己喜歡的。


    當著五條悟的麵,奴良陸一一把拿起桌麵上的鴿子蛋鑽石戒指,隨意扔迴給了玉章:「玉章,今天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如果你有除了聯姻以外的合作想法,歡迎來本家與我溝通。」


    漂亮的眼型在眼角處微微上揚,天際火紅的夕陽像是一團被打翻的紅色染料,紅得格外濃鬱,卻沒有讓奴良陸一的眼睛帶上多餘的溫度。


    「如果今天你找我隻是為了這件事,那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說到這份上,沒打成自己算盤的玉章最後看了眼那個傳說中的五條家家主,輕輕一笑離開。


    「悟,今天我考試結束了。等接到高校錄取通知書,我就會離開高專。」奴良陸一看向五條悟,嘴唇翕動了下,頓了頓,她下定了決心,「按照當初在五條家的約定,我會告訴你一個答覆。」


    奴良陸一拿出手機,發送了一個地址給五條悟:


    「悟,這是我家的地址。」


    「姐姐?」就算親近人類,但同樣清楚人類對妖怪敵視的奴良陸生忍不住想要阻攔。


    對麵可是咒術師啊!


    「悟,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並沒有那麽簡單。」既然已經完成了對於咒術界的打探,即將不受高專掣肘,奴良陸一也就把這個話題挑明,她做出了她的選擇,同樣的,五條悟也要做出他的選擇。


    「如果你沒有來,我們依舊是朋友。」那種可以保持聯繫,互相聽對方抱怨,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幫助對方的普通朋友。


    「你一旦踏進那扇門,未來就隻有兩種可能性。」出於事實情況,奴良陸一認真地警告五條悟,「一種是你我消除隔閡,另一種是你我徹底絕交,不複相見。」


    想要如同往常一般去判斷五條悟得知事實真相可能會產生的反應,


    想要做到像拒絕玉章時一般,果斷利落地說明情況。


    但是她毫無疑問是喜歡五條悟的。


    她發現現在的自己做不到冷靜。


    在把住址交給五條悟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被情感操控。


    她任由自己放縱這一迴:


    「3月10日傍晚六點,奴良家的大門隻為你敞開那麽一次。」


    就算傍晚六點他不來,


    她也會一直等,等到零點。


    零點過後,五條悟將永遠找不到奴良組的大門。


    而她與五條悟的關係,也隻能停留在這一步了。


    「我和硝子可以去麽?」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看向了明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奴良陸一,笑著詢問道。


    「如果來的話,當然歡迎。我家會準備好美酒的。」奴良陸一轉過身,最後深深地看了眼五條悟,與弟弟一同離開。


    奴良陸一走後,


    五條悟做作地抖了抖身子:「你們都不害怕麽?萬一一一家是那種超級恐怖的詛咒師世家怎麽辦?」


    「嗬!」家入硝子白了五條悟一眼,「那你別去。」


    「那我們隻能獨吞一一的小秘密了。」夏油傑笑著笑著,看著沉思的五條悟,不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悟,你不會真的猶豫了不想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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