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幾位殿下,真是巧。」杜姑娘笑吟吟看著陸璿道。


    陸璿淡淡地說:「杜小姐。」


    唔,永寧覺得自己不應當杵在這裏打擾別人,便推說要走。


    「殿下留步,微臣聽聞前幾日是殿下生辰,微臣有份禮想送給殿下。」


    杜姑娘臉色一變,一朵嬌花像被雨打了,看著永寧。


    永寧顧不上她,愣愣地看著陸璿。


    陸璿從袖子裏抽出一幅畫卷,遞給她,她愣了幾秒,接過,打開,畫上有一個月亮,月光照著河山。


    陸璿不止文采斐然,其實畫也畫得極好。這是她成為他的妻以後知道的。


    可是,為什麽是月亮?


    她叫李照月,世人隻知道她的封號,就連她的父皇兄長,也不會叫她的名字。皇家公主,空有一個名字,一生卻隻有夫婿會叫。可她嫁了他,他也很少會喚她的名。


    永寧皺著眉頭看他,眼前這張臉一下子和另一張臉重合。


    「殿下,你已經看這張畫看了一個時辰了。」


    永寧的思緒被星心拉迴來,低頭看著桌麵上的畫,嘆了口氣。


    「收起來吧。」


    「不掛出來嗎?奴婢覺得挺好看的。」


    永寧搖頭,掛出來還得了,傳出去,明日上京城就會有「永寧公主仰慕陸大人」的閑話了。


    這話是沒有,隻有「太常和杜國公為了搶女婿當街打起來了」的笑談。


    禍水陸璿第二日仿佛無事發生一般上朝,事情鬧得大,明德皇帝不好睜隻眼閉隻眼,隻好問陸璿:「陸卿,更中意誰家的姑娘?」


    他捋著鬍子,心裏不大情願。他也想要陸璿當女婿,隻是和臣子搶人這種事說出去終歸不好。他心裏期盼著陸璿拒絕,這樣皆大歡喜。


    陸璿果真拒絕了,「迴君上的話,微臣心有所屬。」


    唉,心有所屬。


    明德皇帝頗為惆悵,這話的意思,就是他的永寧也沒希望了。


    不過強人所難終歸不好,人家都這麽說了,他也沒話說。


    這事兒好歹解決了。


    第二日,上京都在傳,陸大人心有所屬,傷了一大片姑娘的心。


    不論是青樓花魁,還是街口的賣花小妹,都傷心不已。


    永寧看著那畫,有些氣憤。心有所屬,為何卻贈她畫?


    第三日,一位青樓姑娘大著膽子問陸璿,心有所屬是誰家姑娘?


    陸璿沉吟片刻,「李家明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明天都要開心地度過喲


    明天麵試,攢個人品,默念一萬遍考的都會_(:3」∠)_


    第9章


    上京姓李的人家不在少數,可與陸璿家世相當的少,配得上明珠二字,思來想去,隻有一位——公主殿下。


    心悅陸璿的人實在是太多,故而這消息不脛而走,隻消一日便傳遍了整個上京。


    永寧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喝湯,一口湯全數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什麽?誰說的?」陸璿若是喜歡她,那明日母豬都能上樹了。


    星心又是端茶又是撫背,倒是十分欣喜,「殿下,我一直就覺得陸大人喜歡你。」


    永寧搖頭,這斷然不可能。或許,是他的小青梅恰巧也姓李呢?


    這事兒不止永寧聽說了,她的兄長和父皇皆聽說了,個個都信了。


    父皇甚至興致沖沖地過來問她,嫁妝想要些什麽。


    八字都沒一撇,別說一撇,這八字連紙都沒有。永寧逮著星心問東問西:


    「是陸璿親口說的嗎?」


    「是啊,殿下。」


    「原話嗎?」


    「奴婢怎麽知道,奴婢也是聽說的。」


    ……


    永寧心裏亂糟糟,沒忍住,又辣手催了宮門口的一排嬌花。


    這事兒像一隻螞蟻鑽進了她心裏,是日裏撓夜裏撓也撓不到癢處,她恨不得衝到陸璿麵前,揪著他衣襟問一問。


    盡管永寧告訴自己,她不必再糾纏下去了,這個人五年朝夕相處都沒能對她有一絲感情,不值當。


    可是,一個她喜歡了七年的人,哪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七度春秋,想要須臾忘卻,除非這世上真有忘情之水。


    可是,話本裏才有這種東西。


    身居深宮,她若真想堵陸璿,也不是堵不著,可是她心裏又膽怯,害怕這到頭來不過是誤會一場。


    陸璿冷冰冰地說,殿下多想了。


    她不堪忍受。


    適逢秋獵,公主是可以一道下獵場的。她同兄長們一起進了林子,為了安全,會有幾個侍衛跟著。


    永寧技術不佳,向來是獵不到多少。不過這不重要,開心最重要。永寧追著一隻鹿,不知到了何處。


    箭雖中,人卻丟了。


    那幾個侍衛也不知去向,她心道這侍衛也不知怎麽當上的。


    林深樹蔭蔽日,或許還有大型獸類出沒,永寧撿了鹿上了馬,隨便朝一個方向前進。走了好一會兒,忽然見到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前世繼位的那個,也落了單。


    弟弟見到她十分開心,騎著馬就過來了。


    平心而論,在當時那個情況,他作出的決定無可厚非。何況,這時候,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她不應該對他有什麽偏見。


    她笑笑,「你怎麽也一個人?這些侍衛也不知怎麽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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