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程硯欣賞完說。


    宋禦抬起頭看著,說道:「我舅舅和舅媽都是搞室內設計的,房子裝修也挺有想法的。」


    怪不得,程硯觀賞著漂亮的客廳,已經能想像到臥室了,一定也很好看。


    「真好,」程硯說:「他們是同事認識的嗎?」


    「嗯,單位裏認識的。」宋禦開了空調,室內已經有了些涼風。


    程硯站在魚缸前,看著魚缸裏靈活的不知是魚還是蛇的東西,他問:「這是什麽?」


    顏色很漂亮,一會綠色一會藍色。


    「五彩鰻,」宋禦來到他跟前,敲了敲魚缸,「很漂亮吧?」


    「嗯,但是有點可怕,」程硯抱了下手臂,「有點像蛇。」


    反正他是不會養這種東西的,雖然遊起來挺漂亮的,但是這種長長的軟體動物,他接受無能。


    總會想著萬一它跳出來了怎麽辦。


    「你怕蛇?」宋禦看著他。


    「你不怕?」程硯說:「蛇多嚇人啊。」


    「還好。」宋禦說。


    還好?一點都不好,他就是在網上不小心刷到蛇的圖片,都會嚇得把手機扔掉的那種,條件反射,還因為這種原因摔裂過幾次手機屏。


    「是你舅媽要養的嗎?」程硯問。


    宋禦說:「不是,我要養的。」


    程硯驚了:「哈?為什麽?」


    宋禦說:「隻是覺得很漂亮。」


    程硯無法理解,因為他害怕,並沒有太觀賞這條五彩鰻,隻知道飄起來顏色很驚艷,但漂亮並不能讓程硯去喜歡它,害怕的成分依然居多。


    尤其在看到五彩鰻吞噬其他魚類時的血腥畫麵,程硯打了個冷顫,沒有看太久,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了。


    此時,他卻發現宋禦緊緊盯著魚缸,神色平靜地看著魚缸裏血腥的一幕,有被咬傷的小魚血淋淋的在魚缸裏蕩開,沒被及時吃掉,鮮血與水融為一體,無力地遊行著。


    宋禦抬起手,敲了敲血紅的一片水域,低聲說:「很美。」


    程硯覺得有點奇怪,這有什麽美的?甚至有點瘮人,他不想繼續看下去,拉住了宋禦的手腕,說:「帶我去看看你房間。」


    宋禦迴過神:「好。」


    來到宋禦的房間,不同於客廳裏淡雅的裝修,是灰黑兩種顏色,靠牆的正中間放著一張床,旁邊是兩張衣櫃,床的對角是電腦桌,顯示器很大,占了電腦桌二分之一的麵積,桌子上沒有什麽雜物,簡潔幹淨,和程硯預想中的宋禦的風格差不多。


    唯一讓程硯有點意見的,就是整體的裝修顏色了,他說:「你不會覺得這種顏色搭配,太壓抑了嗎?」


    色調不明亮,第一次看會覺得風格奇特,顏色不同於平常牆麵的白色,可是看久了就會覺得窒息,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程硯不是特別喜歡這種裝修風格,相比較起來,他還是比較喜歡客廳的明亮。


    「習慣了就好。」宋禦坐在床上,點了一支煙,程硯一迴頭就發現他在抽菸。


    「餵。」他本能地遮了下鼻子。


    宋禦提著煙在指尖繞了一圈,說道:「還是討厭菸草味?」


    程硯說:「很嗆人。」


    他很久沒看見宋禦抽菸了。


    宋禦站起來,往陽台走去,「那我去外麵抽,抽完再迴來。」


    「別了,」程硯拉住他,「抽完一根別抽就行了。」


    宋禦留下了,沒出去,但是站在了打開的陽台前,靠著玻璃窗,目光落在程硯身上。


    「機械鍵盤,」程硯的手指在鍵盤上撫過,「你打遊戲嗎?」


    宋禦說:「不打,我隻是喜歡它敲擊起來的聲音。」


    程硯點點頭,想起張騰的機械鍵盤,「我們宿舍有個人也是機械鍵盤,打字聲音確實挺吵的。」


    「影響你睡覺嗎?」


    「非常。」程硯說完,找到開機鍵,問:「能看看你的電腦嗎?」


    宋禦抬抬手:「隨意。」


    他帶他來這裏,就沒有什麽要避著他的。


    程硯打開了電腦,也不幹什麽,就是想看一眼,從桌麵上的軟體上就能知道宋禦有什麽喜歡的,平時會做些什麽,他也好多了解他一點。


    可是這一開機,別的還沒了解,他就被刺眼的壁紙給折磨到了,此時宋禦正說了聲「等一下,」可是晚了,電腦已經啟動,醒目的畫麵壁紙刺激的程硯遮了下眼睛,他眯著眼看清了什麽也沒有,隻是醒目紅色的壁紙,覺得有點不對勁。


    宋禦來到他跟前,三兩下調換了壁紙,程硯看著他,不解地問:「幹嘛用這麽刺目的壁紙?」


    宋禦說:「我忘了提醒你了,好了。」


    程硯看這個正常色調的壁紙,他提醒道:「很傷眼睛的。」


    宋禦說:「知道了。」


    程硯說:「我也不玩,隻是看一眼。」


    宋禦說:「你是想知道我打不打遊戲吧?」


    程硯默認了,他確實想知道宋禦會不會打遊戲,因為他說他會玩,但是電腦界麵上並沒有遊戲圖標。


    「我不打,偶爾而已,在宿舍的時候太無聊會跟他們玩一局,平時自己不打。」宋禦說。


    「我還想著你會打可以帶我,」程硯說:「我因為不會打遊戲而顯得和舍友們格格不入。」


    那都是悲傷的歲月,例如今天,他應該坐在網吧裏和他們拍鍵盤嚎啕的,卻因為遊戲白癡而一個人坐在宿舍裏悶悶地看著電影,直到宋禦出現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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