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巧,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譚錚指尖在腿麵一下下點著,又問,「你知道她的性向嗎?」


    「她是單身主義者,不打算戀愛結婚,具體性向我不清楚。」


    任昭遠沒再追問,先把問題迴答了。


    其實也不用再繼續問什麽,譚錚話說到這裏他什麽都明白了。


    譚許清今天想去一個簽售會,一大早就出門,任昭遠沒能起早,醒的時候譚錚已經讓司機把人接走了。


    今天一整天都是譚許清的個人時間。


    況且clear在人際交往上向來冷淡,卻一直對譚許清不錯。


    任昭遠很早就知道clear單身主義並且牴觸有曖昧傾向的人和事,因此一直沒多想過。譚錚不知道,也難怪會這樣猜想。


    譚錚神色放鬆許多:「可能隻是投緣,好像有的女生關係好起來不比情侶差多少。」


    「你還知道這些呢?」


    「是靳士炎結婚的時候,新人互相表白他妻子都沒哭,結果伴娘發言的時候他妻子衝過去抱著伴娘兩個人哭得一塌糊塗,靳士炎想酸不能酸,婚禮過去幾個月了還在我麵前說。」


    任昭遠聽得失笑,又聽見譚錚說:「大概我多心了,沒有就好。」


    到底是當哥哥的,任昭遠看著他大家長的模樣,鬧他:「原來你反對早戀啊。」


    「怎麽可能,」譚錚笑笑,而後神色認真幾分,「隻是畢竟高三了,她以前身體不好有幾年沒正常上學,現在能有數一數二的成績是下了狠功夫熬出來的,真因為別的影響了以後肯定要後悔。」


    不管事情多尋常自然,不管當事人覺得這有多麽理所應當,責任和擔當、成熟和周全,永遠是會讓任昭遠覺得閃光的地方。


    任昭遠指尖在屏幕裏譚錚的臉上點了點:「譚清很懂事,應該不會拿前途開玩笑,不過這麽大會頭腦發熱也說不定,我們多注意著就是了。」


    「嗯,沒事。」


    譚錚那邊有內線進來,任昭遠聽見座機鈴聲就說先把視頻掛了,他準備出發。


    明天譚許清迴家,給譚父譚母的禮物早就準備好了,任昭遠想著再給譚許清買點東西。


    還是沒什麽新意地去了譚許清喜歡的品牌專賣店。


    任昭遠直接乘電梯到商場五層,環顧門店時視線一頓,落在遠處一高一低兩個人身上。


    clear穿了身休閑的運動裝,手裏拿了兩杯飲料,對譚許清說著什麽。紮著馬尾穿著牛仔連衣裙的譚許清正操縱遙控杆,全神貫注對付機器裏的玩偶。


    兩人明明沒什麽親密動作,做的也是朋友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事。可任昭遠看著這一幕,不久前和譚錚聊天時篤定的話,輕易就有些動搖。


    他沒過去,轉彎進了專賣店,按導購推薦的選了幾款,等包裝時接到譚錚結束工作的電話,任昭遠說了地址,又說:「我看見clear和譚清了。」


    譚錚說很快就到。


    刷卡付款,簽字留地址,店員「感謝光臨」下麵的話還沒說完,譚許清就叫著「哥哥」小跑過來了。


    「你怎麽也在這兒呀,我哥也在嗎?」


    「他一會兒過來。」


    clear落後譚許清幾步,過來後和任昭遠打招唿:「任哥。」


    任昭遠點頭應了聲,沒多說什麽。


    三個人去了樓下一家咖啡店坐著,譚許清把小蛋糕吃光的時候,譚錚的電話過來了。


    已經到了這一層。


    任昭遠視線略一掃就捕捉到譚錚:「往右邊看。」


    剛過來譚錚視線就在任昭遠的左手上黏住了。


    那枚他親手為任昭遠戴上的戒指,原本戴在中指的戒指,現在在無名指。


    他坐在任昭遠身邊,麵上不顯,可坐了多久,手就牽著任昭遠在無名指根摩挲了多久。


    沒有一秒鍾離開過。


    如果現在是在家裏就好了。


    如果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就好了。


    他有無數話想隻對任昭遠說,有無數吻想落在他指根、唇邊、耳側。


    想聽任昭遠呢喃說愛,想把另一枚準備許久的戒指為任昭遠戴上。


    好在這會兒吃晚飯時間還有點早,譚許清又說一直沒停嘴不餓,幾個人沒一起吃飯也沒多待,在咖啡店聊了會兒就一起走了。


    「哥,我今晚想去clear姐那裏,明天早上迴去啊,少給你們當一天電燈泡。」


    「亮習慣了,不差這一天,」譚錚抬手在譚許清肩上帶了下,「晚上迴去收拾好明天帶的東西,早點出發,到家剛好吃午飯。」


    「啊..好吧,」譚許清癟癟嘴不情不願地答應,扭頭看clear,「clear姐,我下次來再去找你玩呀。」


    clear簡單答應:「好。」


    幾個人的車恰巧停在一層,譚錚的車離出口近,任昭遠和clear的車在停車場另一邊,譚許清從譚錚身邊跑開:「我坐任哥哥的車!」


    譚錚隨她去。


    他沒著急上車,習慣性打算等看不見任昭遠再離開。


    停車場麵積大,走起來彎彎折折,轉彎時clear一側頭,正對上譚錚從任昭遠背影上挪開來淡淡掃過的一眼。


    沒什麽重量,甚至隻是不經意一掃即過。


    可clear幾乎不受控地停下了腳步。


    剛剛短暫的相處裏譚錚的風度沉穩一如既往,哪怕她有意觀察了也沒有發現絲毫異常。這個眼神也一樣,隔著距離,沒有任何威壓或探究,隻是再平常不過的不經意掠過的一個眼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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