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媛沒有推辭,以她的見識和智商,自然知道這麽做的意義。


    所以,蘇程二人和楊媛各領一軍就這麽定下來了。


    其實真要按江曉的想法,這種平衡掣肘是“低級”的,但在他為塢堡的力量注入一些新的東西之前,這又是有必要的。


    隻是,這樣一來楊媛可能會更辛苦,這讓江曉不由有些心疼。


    “還有一事。”


    老魏,你給我拔腚,沒完了還?


    “一會定方和老道要行軍法,想請逐月出麵以增震懾。”


    “軍法?”江曉詫異,看看魏征,又看看蘇定方,“出了什麽事兒?”


    “怪愚兄禦下不嚴,有一卒犯奸……。”蘇定方答道。


    “什麽?!”


    江曉一驚,古時說奸,一般就是指“淫佚”之罪,說白了就是“通奸”或“強奸”,魏蘇是出去打仗的,所以手下兵卒肯定不會和那女人認識,那就隻能是強奸。


    江曉臉色瞬間陰冷下來。


    “所奸者何人?”


    “一降卒眷屬,此女也是他擄來的,所以並未提告。”


    “他未提告,那本主呢?”


    “已死……”蘇定方說了兩個字,看江曉臉色更加不善,忙又補充道:“是自戕。”


    江曉冷笑,如果不是被奸,誰特麽沒事兒玩自殺?


    “預備如何處置?”


    “杖四十!”


    杖四十啊……江曉不做聲了。


    老實說,蘇定方這麽處置算是比較嚴厲的了。


    古代打仗,殺良、劫掠、奸淫簡直是通病,尤其在“對外”作戰或者天下大亂時,幾乎“無軍不犯”,有點正義感的將領可能還會約束一些,無良的甚至將這些當作激勵的手段。


    即便是有約束的,其處理也多看將領個人意願,嚴厲些的軍棍伺候,譬如蘇定方這樣的,和稀泥的說不定罵兩句就過去了。


    四十軍棍,真打實了,當場能要半條命,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傷養的怎麽樣。


    不過,江曉可不這麽想。


    “這人就是賢弟適才與之玩笑的荊三郎……”蘇定方見江曉臉色不愉,便正色解釋道:“某家當場就定了他杖責之罰,隻因迴途需行路,所以暫記不罰,隻待迴堡之後執行。”


    “某家已想好,若是他半路逃跑,某就一箭射死他。可此人還算是條漢子,一路毫無懼罰之意,還說塢堡就是他家,死也要死在家裏……”


    “某家從不騎牆,向來有一說一,此人犯奸當罰,但陣前英勇亦是事實,與齊王李元吉扈從之戰,他力斬一人,合斬兩人。某要說者,便是這些。”


    一時,眾人都沉默。


    荊三郎啊荊三郎……江曉心裏一陣難過。


    造紙之時,有個漢子大喊“給自家幹活怎能惜力”的就是他,自那時,江曉就記住了這個荊三郎,可沒想到……


    “逐月,要不再加十……哦不……二十軍棍……可乎?”程咬金小心說道。


    江曉看一眼程咬金,又看看蘇定方。


    他知道,哪怕這兩位名將再“正直”,再自詡“公正”,其實還是有所偏向的。


    不僅因為他們是將軍,視“愛兵”為基本節操,更因為這個時代,讓他們根本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麽。


    江曉長長出口氣,像是歎息,又像是心念已決,輕聲道:“不必了。還是讓他得償所願——死在家裏吧。”


    話音一路,幾個人都驚訝地看著江曉,似乎不敢相信平常嘻嘻哈哈、極為看重塢堡“人力”的江曉,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殺人!


    “逐月,是否再考慮一下?此等視塢堡為家的悍卒……”


    楊廣這時終於開口了,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曉打斷。


    “楊叔,《大業律》是你親自擬定,奸者何罪,不用逐月說吧?”


    楊廣無語了,“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兩年,強者流,折傷者絞”,按他頒行的《大業律》,這個荊三郎是要絞死的。


    “蘇將軍,荊三郎已自負軍棍候於院外,請示下。”


    這時,易成在院外喊道,喊完又傳來荊三郎大大咧咧的聲音:“小郎君,某家挨了軍棍,那二斤肉吃不下,還請給某家留著啊,哈哈。”


    江曉心裏一抽,差點沒忍住,就想說“要不就杖四十吧”。但最終還是一咬牙,看向蘇定方。


    “大兄,讓他死的體麵點兒……自戕吧……”


    蘇定方點點頭,起身走向院外,江曉幾人繼續沉默……


    片刻後,蘇定方迴來了。


    “賢弟,荊三郎請見。”


    “討饒?”


    “不是……”蘇定方搖搖頭,“想叩謝你數日的活命之恩。”


    江曉低頭,想了想說道:“還是不見。我怕我忍不住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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