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笑道:「你放心,若是我當真介意這個,便不會特地來大國寺見你這一迴。」


    「隻是……」大長公主斂去臉上的笑意,朝著身後的婆子們投去一眼,人群後頭便走出個不苟言笑的婆子。


    她走進蘇和靜身邊,朝著她屈膝行了個禮:「見過蘇小姐。」


    蘇和靜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裊裊藥香,便知她是大長公主身邊的醫女,一時心跳便漏了半拍。


    「我不介意你是二嫁之身,畢竟我打從心底裏喜歡你這個灑脫爽快的性子,若不是你父親執意要將你嫁給端陽侯世子,我早已讓人去你們府上提親了。」大長公主麵有難色地說道。


    蘇和靜會意,心內雖有些不適,卻仍是擠出了個和順的笑容:「公主的意思,我明白。」


    話畢,她主動朝著那醫女伸出了手臂,那醫女便在大長公主炙熱的注視下替蘇和靜診起了脈。


    片刻後,她方才對著大長公主展顏一笑:「公主,這位小姐的身子並無大礙。」


    這便是說蘇和靜於生育上並無艱難之處。


    大長公主喜得親自將蘇和靜扶到了軟塌之上,笑道:「靜兒,你可別怨懟我才是,我隻有宣兒這一個孩子,自希望將來能有兒孫滿堂的一日。」


    蘇和靜自是能明白大長公主這份期望著含飴弄孫的心情,隻是自己如貨品一般被挑挑揀揀,總是有些心緒難平。


    隻是她還能怎麽苛責大長公主,自己是二嫁之身,她能允準自己與鄭宣走到一塊兒,便算是深明大義了。


    「靜兒明白。」心緒起伏下,蘇和靜隻擠出了這一句話。


    大長公主也知曉自己這事兒做的急切了些,可宣兒是個猴急的性子,已磨得太後同意了他與蘇和靜的婚事,如今隻等著宋和靜和離的風頭一過,陛下便正式賜婚。


    她也並不是嫌棄蘇和靜,隻是若這孩子當真子嗣上艱難了些,她便花些力氣去請些婦科聖手,早些調養總好過婚後在因這事兒鬧得不愉快罷。


    大長公主將自己手臂上的白玉瓏絲鐲子褪了下來,硬是給蘇和靜戴了上去,並道:「宣兒這些年待你的情意我都看在眼裏,隻盼著你們成婚後能早日給我生幾個康健的孫子才是。」


    手上鐲子的成色晃閃了蘇和靜的雙眼,若她沒記錯的話,這鐲子應當是大長公主的嫁妝。


    她既是將這樣貴重的鐲子送給了自己,意思便是……


    蘇和靜癡癡地望著手上的鐲子,頗有些如夢如幻的朦朧之感。


    從和離到與鄭宣許下婚事,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些。


    順利得讓她無所適從。


    大長公主瞧見了她瀲灩著淚光的眸子,便笑著揶揄她道:「你這孩子,不過是個鐲子罷了,怎得還掉金豆子了?」


    蘇和靜這才斂起了心內複雜的心緒,對著大長公主說道:「多謝公主殿下。」


    這一趟大國寺之行,蘇和靜仿若吃了記定心丸,迴府後嘴上的笑意便沒落下來過。


    丫鬟們俱把她的歡喜瞧在眼裏,一時感慨道:「這樣歡喜的大小姐,咱們有許久沒見過了?」


    入夜之時。


    蘇和靜照例等在了後窗之內,因著鄭宣「夜探」自己的次數太頻繁了些,她便讓丫鬟們將軟塌挪在了後窗往裏半寸的地方。


    夜色透著半開的後窗爬進蘇和靜的屋子內。


    她倚靠在軟塌之上,望著後窗外的漫天星辰,心緒飄遠又飄近。


    晚風和煦,不知不覺間她便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之時,卻見鄭宣正躺在她的右手邊,正支著手臂含笑望著自己。


    因見自己醒來,他便憤恨道:「好你個靜二,說是要等我,自己竟睡著了。」


    蘇和靜羞紅了雙頰,幸而夜色沉沉,鄭宣瞧不見她此刻的手足無措,她便道:「你這每日翻牆來偷偷瞧我一麵的採花賊,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鄭宣作勢風流一笑,故意對著蘇和靜擠眉弄眼道:「竟被你識破了,我可要發怒了。」


    蘇和靜倒是不懼,笑著數落他:「宣一公子也隻有撓癢癢這樣的招數了。」


    鄭宣聞言則翻身壓在了蘇和靜之上,惡狠狠地說道:「管用就好。」


    夜色入窗,影影綽綽的朦朧月色將其身下的蘇和靜照的如神妃仙子一般清麗無雙。


    蘇和靜平生最怕被人撓癢癢,當下便氣得要往鄭宣的腰窩上猛掐一把。


    她正欲抬起手來,唇上卻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感,下一瞬,鄭宣的身子已完完全全地覆在她身上。


    鄭宣起先隻是淺嚐輒止,生怕這般唐突會讓蘇和靜羞惱不已,隻是方一觸碰到蘇和靜的唇,他便覺渾身上下滾燙地似被火苗點燃了一般。


    黑曜石般的眸子掩去了清明,盡剩欲./念。


    他吻的沒有章法,引得蘇和靜發出了些嚶嚀之聲,鄭宣愈發不肯放手,隻將她的未盡嬌聲拆吞入腹。


    淺嚐輒止後,鄭宣便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細腰,輾轉深吻了起來。


    蘇和靜半仰著臉,杏眸似水般迷濛不清。


    一吻終了,鄭宣翻身下榻立在後窗邊吹起了冷風,等待著欲./念的偃旗息鼓。


    蘇和靜羞意漸漸爬上心頭,輕聲說道:「這便是你說的撓癢癢?」


    鄭宣「嗯」了一聲,俊白的臉已紅的如猴子屁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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