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鳴蓄著雪白的絡腮鬍子,他挺著大肚子,坐在沙發上喝茶。


    嶽麓鳴喜笑顏開的,接過司君澈遞來的試卷。


    「我就猜到,君澈會是考生和教職工裏,最快交卷的。」


    司君澈謙遜的說道:「這次的b卷難度係數確實高了一些。」


    這時,嶽麓鳴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聽到身在考場裏的監考官,向他匯報:


    「07考場的楚慕辭,已經寫完全部題目,並交卷了。」


    嶽麓鳴愣了一下,連忙叮囑道:「關注一下第一個交卷的這個人!」


    這次的比賽,是為了給國家數學院,選拔好苗子的,嶽麓鳴可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可造之材。


    司君澈坐在了嶽麓鳴對麵,他聲音溫雅道:


    「老嶽,幫我問問,07考場2組三排的考生,她做題情況怎麽樣了。」


    嶽麓鳴就讓監考官,去看看07考場裏2組三排的學生。


    很快,嶽麓鳴就給司君澈轉達了,監考官的話:


    「你問的那個學生,她趴在課桌上在睡覺。」


    司君澈:「……」司念念這麽生猛嗎!


    他又問道:


    「那位考生,她睡了多久了?」


    嶽麓鳴迴答他:「監考官說,一開始,你詢問的那位學生,有拿筆在寫試卷。


    大概十七分鍾後,她就趴在課桌上在睡覺了。」


    司君澈心裏想,司念念可能是肚子不太舒服了吧,如果她不會做那些題目,可以提前交卷,離開考場的。


    司君澈禮貌的向嶽麓鳴應了一聲:「謝謝。」


    嶽麓鳴就問:「這是你關注的考生?」


    「那是我妹妹。」司君澈告訴他。


    嶽麓鳴笑了起來,「你妹妹也喜歡奧數呀!誒,不對,我以前聽你說過,你妹妹在奧數上沒有什麽天賦的。」


    司君澈慚愧道:「這次參加奧數競賽的,是我的親妹妹。」


    嶽麓鳴用手指,摳了摳自己的下巴。


    他隱約了解了一些,關於司君澈的妹妹被保錯的事。


    嶽麓鳴又問道:


    「君澈,妹妹既然對奧數比賽感興趣,那就好好培養,她今年幾歲了?」


    「18歲。」


    「哦。」嶽麓鳴略顯失望,「要是能再年輕幾歲,就能刷新你當年的記錄了……」


    嶽麓鳴又想到,司君澈的這個妹妹,做題沒做多久,就都在考場裏睡覺了。


    估計,她在奧數上,也不會像司君澈這麽有天賦。


    嶽麓鳴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份英文刊物遞給司君澈。


    「時隔三年,今杏終於在komal上發表新的論文了!


    她把數學大師馮·諾依曼,在1876年提出來的諾曼幾何問題給解出來了。


    我花了七個小時,才解了她的證明題。」


    司君澈聽到「今杏」兩個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認真起來。


    他接過嶽麓鳴遞來的論文刊物,神情裏帶著幾分崇敬之意,翻閱起手中的論文刊物。。


    今杏,國際數學奧林匹克(imo)曆史上最年輕的選手,沒有之一。


    連續兩次參加imo競賽,都拿下了滿分,而且,是國際賽事上,唯一的滿分!


    她一開始,名不見經傳,誰都沒想到,這個女孩一出世,就站在了世界之巔。


    但因她年級還小,在拿下的imo競賽冠軍後,她就被國家保護了起來,她的容貌,真實姓名,都被模糊。


    在數學院內,除了院長本人,沒人知道今杏長什麽模樣。


    而今杏本人,對數學競賽的興致並不高。


    於她而言,參加數學競賽,就是為了活動一下大腦,畢竟在平時生活裏,她也不會碰上多少個,當今世界,沒幾個人能解出的數學問題。


    司君澈翻閱今杏最新發表的論文,一看就癡迷了。


    *


    昏黃的日光,照耀在司念念臉上。


    幽長的睫羽,如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了一下,


    烏黑的發絲細滑柔順,垂落在試卷上,也被日光染成了金色。


    周圍學生起身交卷的聲音,讓司念念清醒了過來。


    她抬起頭,軟嫩的臉頰上,被袖子壓住了一片紅印。


    她看了一眼,懸掛在牆壁上的時鍾。


    她一不小心,睡了將近一個小時。


    司念念雙手撐在課桌上,緩緩起身,小腹下墜的感受,讓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定了定神,咬住下嘴唇,拿著卷子,交給監考老師。


    監考老師看了一眼她的試卷。


    卷子上所有的題目,都寫的了解題證明,唯有倒數第二道題是空白的,隻在題目裏一個函數條件上,畫了一個圈。


    司念念的解題證明,寫的並不多,最多七八行,最少的就三四行。


    而其他交卷的學生,他們的解題證明都另外附上了幾張a4紙。


    監考老師笑了笑,司念念這份試卷裏的解題證明,應該是隨便亂寫的吧,八層又是一份零分卷。


    *


    橘色的夕暉,灑落在司念念腳邊。


    她走過枝繁葉茂的梧桐樹林蔭路,深色的樹影跌落在纖瘦薄弱的肩頭。


    偶爾有麻雀,從司念念頭頂上飛過,停在枝頭,嘰嘰喳喳啼叫著。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就往校門口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這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正向司念念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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