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頭,兩百名全副武裝的招募兵全力抵擋著黃巾軍的進攻。


    一排排精鐵大盾死死紮根在大橋中央,猶如一道鐵壁。


    麵對如海浪般湧來的黃巾軍,招募兵一個個咬緊了牙關。


    他們隻有200人,而衝擊吊橋的黃巾軍便是他們的好幾倍。


    不少衝鋒的黃巾士卒,直接側身撞上了盾牌,這種衝擊力往往非常大,盾牌後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剛一接觸,前排的盾兵手中的大盾便被撞得不穩。


    對於橋上這兩百名招募兵來說,守橋的壓力還是相當大的,若是吊橋失守,黃巾軍便能毫無阻礙的衝進貴民城。


    這種結果,是他們絕對不能接受的。


    在騎隊長的命令下,前排盾兵齊齊退後一步,這才堪堪穩住陣腳。


    盾兵們擁有基礎防禦的特性,當有人撞擊盾牌時,他們都會下意識的傾斜盾牌,有的人會直斜著身子用肩膀和背部頂住盾牌,如此種種以達到泄力目的。


    騎隊長的指揮能力還算不錯的,黃巾軍雖然不斷推進,但橋頭的招募兵始終堅守著自己的陣地。


    在騎隊長的指揮下,前排的盾兵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卻始終牢牢卡在大橋中央,大盾之後,一杆杆長槍透過盾牌不停的捅刺。


    擁有初級槍術的槍兵,刺擊精準度高的離譜,幾乎槍槍致命,反觀黃巾軍,大多數攻擊不是打在了盾上便是刺在空中。


    有機靈的黃巾小校試圖組織隊伍,企圖幾人合力為攻破一麵盾牆,但黃巾軍混亂集群衝鋒別說指揮了,組織都是一個問題,擁擠的橋頭,大家夥都是一股腦的往前衝。


    有盾牆阻隔大家人挨著人,幾乎全都擠在了一塊。


    小校無法,隻得含恨跳河。


    與黃巾軍一方的混亂相比,貴民城外的200招募兵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前排的盾兵抵抗壓力,二排的農夫幫忙分散壓力,三排、四排的長槍兵交替突刺,再後麵的士卒查漏補缺,遇見有威脅盾牆的人,直接便是標槍集火。隊伍不時前進或是後退,整個隊伍無論進攻還是防禦都是井井有條,儼然已經訓練了無數次。


    他們穩穩的守在橋頭,不遠處,管亥有些陰鷙的看著這一幕。


    “哎,還是被算計了嗎?!這就是個陷阱,唐重德,果然不是那麽好殺的。”管亥低聲呢喃。


    麵對防禦如此完備的陣線,他一時也有點麻爪。


    前方陣線並非堅不可摧,若是給他一點時間,管亥非常自信,解決橋頭的守軍並不是問題。


    別的不說,撞車他們就抵擋不住。


    但現在情況很不樂觀,身後的亂局,他已經有所察覺。


    如今,何去何從,一時竟難以抉擇。


    投降還是強攻,隻要攻進貴民城,擒拿唐重德未嚐不是一條生路。


    但現在的問題是,攻的進去嗎?


    唐重德敢以身為餌,想來現在很大可能已經逃了。


    即使攻入貴民城,很可能也隻是困獸猶鬥,這完全沒有意義。


    “哎!”歎了口氣,管亥終是決定放棄。


    聽說唐重德比較仁慈,並不殺俘。


    昨天看完了店主給的消息,加入民兵隊有幾種方法,其中便有一種情況滿足他當下的條件。


    民兵隊會收降俘虜,除了少部分罪大惡極的,大部分俘虜會被招入民兵隊預備役。


    而民兵隊預備役通過訓練、剿匪、考核、推薦,有很大可能加入民兵隊。


    如此,也算一條出路。


    “停止進攻,戒備!”


    “我們…降了!”


    管亥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


    命令傳到這裏,大部分黃巾軍立刻放棄了抵抗,這讓司馬俱的臉色變的異常精彩。


    他本是來此做個交易,想從貴民城買點戰略物資而已。


    剛巧趕上管亥策劃刺殺唐重德,本是想分一杯羹,順便免費獲得點物資。


    哪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貪小便宜吃大虧,這倒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第一軍很快對黃巾軍完成了合圍。


    沒多久,一群人便找了過來,司馬俱趕忙下了馬,乖巧的躲在一邊,不敢有絲毫阻攔。


    “城主大人!”


    “卑職來晚了,還請城主大人責罰。”


    張羽下馬,一一將眾人扶起,“我們勝利了不是嗎?!”


    司馬俱瞳孔一縮,心中升起無盡懊悔。


    這麽大的一條魚,自己竟沒有絲毫察覺。


    若是早早將此人擒下,那結果或許會與現在完全不同。


    人群將張羽護在中央。


    直到這時,張羽才摘掉麵甲,露出了本來麵目。


    張羽走到司馬俱身前,微微一笑道,“司馬兄,現在有沒有興趣談一談?”


    “若將軍肯歸降與我,當為我之臂膀,我必會向郡守大人推薦,將軍當不失高位。”


    “司馬兄,以為如何啊!”


    司馬俱聞言,不禁啞然一笑。


    這不是他的原話嘛,對方原話奉還,這是要招攬自己,還是在嘲諷自己。


    司馬俱想來應當是前者,畢竟他也想要招攬對方來著,並沒有選擇聽從管亥的建議,選擇圍殺對方。


    對方應當是投桃報李,現在想一想,這歸降也並不是不可以談。


    至於徐和渠帥,相比於身家性命,那也隻能抱歉了。


    “蒙城主大人不棄,俱願效犬馬之勞。”


    張羽將其扶起,勉勵了一番,便讓人將他帶了下去。


    司馬俱這人還行,也算是個人才。


    這是個願意為了心中理想而獻身的人。


    他與徐和、管承三人,這可是青州黃巾鐵三角。


    他們三個難兄難弟,未來會在濟南、樂安、長廣地區活動,並長期堅持流竄作戰,曾一度在青、徐、兗、冀四州之地流竄,可謂四地頑疾。


    他們打擊世家豪族,打擊封建割據勢力。


    如此行事作風,他們堅持了二三十年,令張羽由衷敬佩。


    為了心中理想,這三人算是奮鬥了終生。


    直到建安二十年,才被迫接受曹操收編。


    這樣令世家、封建割據勢力痛恨之人,張羽是非常喜歡的,未來必然有他們的用武之地。隻是曆練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思想方麵,擁有超越這個世界兩千年見識,沒道理會比這個世界的人差。


    別的方麵不敢說,這思想方麵張羽信心十足。


    沒多久,管亥也被人押了過來。


    去掉甲胄,張羽一身漢軍絳色直裾,整個人給人一種溫和沉靜之感。


    被押來的管亥小心抬起腦袋,目光正好與張羽碰上,有些手足無措的低下腦袋。


    這人他雖然不認識,但從所有恭謹的態度他還是能猜到一二。


    這無非就是貴民城城主,被傳作神仙的人物,黃縣主簿,在整個東萊都有善名的張羽,張大城主。


    隻是他剛來貴民城,今晚還沒來得及入城,又是要奪人家基業,所以,直到這時兩人才見上麵。


    現在的問題很棘手,這特麽是苦主當麵,一個不好,說不得小命不保,由不得管亥心裏不緊張。


    本以為這一切是唐重德那老隱比的手筆,沒成想,跟自己的想法差的有億點點遠。


    這不完護犢子了嘛!


    現在隻希望,上天有靈,不然自己神仙難救。


    “城主大人,您覺得,我加入民兵隊預備役的想法咋樣?”大丈夫能屈能伸,管亥自認智勇雙全,這時候最好先開口,轉移話題,將話題轉到跟此次夜襲無關的事情上來,後麵才好拉扯。


    話到這裏,管亥還稍微停頓了一下。


    沒等這位城主大人迴複,便繼續道,“我聽聞咱們東萊郡優待俘虜,聽聞民兵預備役是個很好的去處。我管亥本就仰慕城主大人,是奔著咱們東萊郡的民兵隊來的,奈何,收到大賢良師的消息,這才被分派執行這次任務,其實我本無此意,一心隻想加入民兵隊。奈何,我等身為黃巾軍,太平道的勢力太大,我等想退並不是那麽簡單,太平道對於叛徒的處理非常嚴苛,為求自保,這才不得已兵行險招,還望城主大人明察。”


    管亥滿滿的求生欲,令張羽微微動容。


    果然不愧是未來青州黃巾的門麵人物,這話說的簡直滴水不漏,反而把自己身上的問題撇的幹幹淨淨。


    這又是仰慕他,又是上麵的命令,還什麽為求自保,一句上命不可違,硬是被他說出了花。


    這是個人才啊,張羽微微頷首。


    管亥現在的身份還隻是一名黃巾蛾賊,張羽雖然可以隨意打殺,但他可不會那麽短視,而現在收降管亥又存在背叛的風險的,司馬俱也一樣。


    所以張羽並不打算現在把這兩人怎麽樣,暫時關押在貴民城,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既要招攬這兩人,又不用擔心他們的的忠誠度,這也很簡單。他隻需等到黃巾起義失敗,張角三兄弟敗亡,那時候,他們也就是喪家之犬了。


    想要收攬,無疑簡單許多。


    距離黃巾敗亡也不遠了,也就三個多月,這點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當然,心裏雖然如此想,張羽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扶起管亥,張羽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安心住下,暫時同第一軍一道訓練。”


    “有用到你的時候。”


    一場大戰下來,300人的全甲軍隊,損失了100餘人,其餘人幾乎個個帶傷。


    折損最大的,便是隨張羽衝陣的50騎。


    幾乎折損了9成,僅餘6人且各個帶傷。


    雖然大部分是民夫與義兵的戰損,但這也足夠讓人心疼了。


    不過相比損失,收獲顯然要大的多。


    戰爭從來都是如此,勝利者得到一切,失敗者失去一切。


    眼下近千具完整的屍體,這便是此戰最大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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