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子騫繞了好大一個彎,才來到迴家的路上。然後!就慢慢地走著,等著孔子和子路過來。第三天下午,孔子跟子路兩人才趕過來。


    因為沒有錢,買不了馬,兩人隻能一二一。看見兩人那個樣子,閔子騫既是心疼又是好笑。


    子路還好一些,畢竟他是獵戶出身,從小吃苦慣了。再則!他一直愛運動,還經常打架。所以!他的體能還是可以的。才走三天的路,就跟八百年沒有吃飯似的,頭架在肩膀上,一副頂不起來的樣子。


    孔子雖然少年時代也吃了一些苦,可後來的他,日子過得並不苦。特別是最近幾年,當了魯國的司寇後,更是養尊處優。現在突然地遭此變故,他哪裏受得了?


    也就三天的時間,他的腰都勾了起來,就跟駝背似的。特別是他的那兩條腿,都變成羅圈腿了。


    相反!後背上的包袱,還依然那麽士氣高昂,高高地翹在後背上。


    “先生!”閔子騫從馬車上跳下來,奔跑到孔子麵前,一把將其扶住。“先生?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孔子看見閔子騫那一臉驚訝地樣子,苦笑道:“我深刻地體會到了方忠所說的話:離開我營造的小世界,我是很難活下去的!我會死得很快、很慘!結果!還真的那麽迴事!”


    “怎?怎麽了?先生?”閔子騫急切地問道。


    “咳咳咳!”子路走過來笑道:“我們已經兩個晚上沒有睡覺了!這份罪受的,我還能受得了,可先生他?他哪裏吃得了這個苦?”


    “兩個晚上?你們怎麽是兩個晚上沒有睡覺呢?”閔子騫不解地問道。


    “怎麽不是兩個晚上?”子路梗著脖子辯解道:“你們走後不久,晚上!掌櫃就派人去殺你們了,後來又找人來殺我和先生。我們沒有辦法,就連夜跑了,哪裏還敢睡覺?是不是?”


    “那你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子路撓了撓頭,看著孔子。見孔子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說道:“我們不是沒有錢了麽?這不是?先生就說,不住宿了,借宿吧!結果!沒有人借宿給我們。無奈之下,隻得露宿了一個晚上……”


    “你們?你們怎麽借宿都借不到呢?子路!一定是你!”閔子騫打斷道:“你那個火爆脾氣,一定是不會說話,人家不借宿給你!”


    “咳咳咳!”子路一點也不生氣,又看了一眼孔子,對閔子騫說道:“我是不會說話,可先生會說話啊?借宿是先生上前借宿的。”


    “先生借宿怎麽都沒有人借呢?”閔子騫不敢相信地看著孔子,見孔子麵無表情,又看向子路。


    “人家看見先生個子大,長得醜,不借!”子路不動聲色地說道。


    “不借?”閔子騫不相信,問道:“是男的不借,還是女的不借?”


    “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借!”


    “你騙人!”閔子騫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接孔子從後背上取下來的包袱。


    “我怎麽騙人了?你問先生!”


    “先生!是不是?”閔子騫一邊把包袱接過來往後麵的車廂裏塞,一邊問道。


    孔子裝著沒有聽見,沒有理睬。


    “人家不但不借,還差點找我們的麻煩!”子路說著,想起那件事來,自嘲地笑了。


    “男的還是女的?”閔子騫又道。


    “你說呢?要是男的,怎樣?要是女的?又怎樣?”子路歪著頭朝著閔子騫看著。


    “肯定是男的!他看見先生個子大,害怕!所以!不敢借宿!”


    “要是女的呢?”子路笑著問道。


    “女的?”閔子騫想了想,說道:“要是女的?女的應該借宿的,先生會說話,人家沒有理由不借宿啊?是不是?”


    孔子見閔子騫在與子路說話,淨說些他不愛聽的,可又不好阻止,隻得不理兩人,爬到車廂裏去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自己那高大地身軀安放好。


    “我告訴你了!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借宿!”子路強調道。


    “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呢?”


    “而且!人家小孩都不借宿!”子路再次強調道。


    “怎麽可能呢?”閔子騫嘴上這麽說的,可他看見孔子那個默認地樣子,已經在心裏確定了:可能是那麽迴事!


    “人家女人打開門,看見先生那個大個子後,就嚇住了。再朝先生的臉上一看,更是嚇得‘啊’了一聲。然後!看到先生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個我!更是當即就把門給關上了。‘你走!你走!你不走我喊人了!’……”


    子路學著那個女主人當時的叫聲:“你再不走!我喊了!非禮啊!非禮啊……”


    “咳!咳!”孔子在車廂咳嗽了兩聲,不知是真的咳嗽,還是提示子路不要說了?


    “一定是你站在先生後麵不遠處,探頭探腦地,人家女主人把你們當成賊了。你想?誰會把賊讓進家裏呢?是不是?”


    “我那不是?我?”子路解釋道:“先生說我不會說話,他會說話,就自告奮勇地去了。我不相信,我就跟在先生後麵,看他有什麽本事?這不?這不?”


    子路說著,還攤了攤雙手。


    “那?男的為什麽不借呢?”閔子騫不服地追問道。


    “男的不借!”子路舐了一下口幹舌燥的嘴唇,說道:“男人不借是小,還要跟先生打架!”


    “打架?”


    “先生把門叫開後,說明了原因,就往人家家裏走。結果!走得有些急了,人家男主人感覺不正常,就拒絕了。本來!人家也沒有答應,還在猶豫……”


    “我那不是?見天黑了,心裏急,就一邊說著一邊往裏麵走?我以為!人家是個大男人,好說話。”孔子在車廂內辯解道。


    “人家就把先生往外麵推。結果不是?先生不是從大神方基石那裏學了擒拿格鬥術不是?先生就……”


    “先生就怎麽了?”閔子騫追問道。心想:先生把人家給打了?


    “先生一個側身,就把對方的力氣給化解了。結果!那個男的失去重心,差點栽倒了。這下好了!人家更是把我們當強盜了,馬上跑到屋裏去,拿出來一把大砍刀……”


    “那?那?那?那後來呢?”閔子騫著急地追問道。


    “後來?後來還怎麽著?跑唄!”子路說道。


    “跑?”


    “不跑等人家砍你啊?”子路怒道。


    “那?那?”閔子騫又問道:“那人家小孩怎麽也不借宿給先生的?”


    子路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不看看先生那張臉?他那張都是皺折的臉,加上平時對我們都是板著麵孔,不說人家小孩子害怕了,就是孔鯉,看見他都嚇得發抖!……”


    “哦?”閔子騫想想也是!不說孔鯉了,他第一次見到孔子,也差點嚇住了。先生天生就這麵相:不怒自威!


    “唉!把人家小孩給嚇住了,我們兩人還差點被主人一家人加村子上的人給打了!唉!後來先生說了好多好聽的話,說人家小孩聰明,就是沒有見過世麵,才害怕。先生說:這孩子啊!要是見的世麵多了,將來是個大才。一番好聽的話之後,人家才放了我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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