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子路湊過來,看著孔子啃著烙餅,問道。


    子路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孔子竟然吃剩下的烙餅.這塊烙餅是先前他攆過來時孔子正在吃的那塊。


    以前的孔子,有“幾不吃”的理論。


    《論語.鄉黨篇.第十》關於飲食: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食噎而謁,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惟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不撤薑食。不多食。祭於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食不語,寢不言。雖疏食菜羹瓜祭,必齊如也。


    “食饐而餲,魚餒肉敗,不食”,不吃腐敗變質的食物。


    “色惡,不食”,色香味型中的色要好


    “臭惡,不食”,色香味型中的香要好


    “失飪不食”。廚師要手藝好,烹飪方法得當。


    “割不正,不食”。一說要正確的宰殺,一說肉不是按照紋路切出來的。


    “不得其醬,不食”。不同的食物配不同的醬


    “食無醬不食”。沒醬還就不吃了。


    “肉雖多,不可勝食氣”,主食量得大於肉食,五穀為養,五菜為充,五果為助,主次得分清了。


    “唯酒無量,不及亂”,酒可以喝,不要亂性。


    “沽酒市脯,不食”,隻喝自家釀的酒,這樣好,不會喝到勾兌的酒。


    ……


    孔子指了指包袱,說道:“吃!自己拿!”


    “這?”子路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伸手拿包袱裏的烙餅。


    包袱裏,不僅有烙餅,還有炒穀子。不過!數量都不多。


    子路拿出兩塊烙餅,遞了一塊給顏迴。


    顏迴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了過來。他早就餓了,見到孔子吃他更加餓了。接過烙餅,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結果!哽住了。


    孔子停住吃,朝著顏迴看著。見顏迴哽著脖子打著嗝身體一抽一抽地,他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去車廂內尋找水壺。這才發現:水壺沒有帶。


    “你呀!沒有人跟你搶!你?”子路伸手過來,從後麵拍著顏迴的後背,一邊說道。


    “阿!”顏迴又打了一個嗝,才好了。


    子路本來想說:苦日子還在後麵呢!我也不知道?跟隨先生離開魯國後是什麽命運?能不能在大周天下哪個諸侯國內謀到事做?要是先生能找到新的靠山,那麽!還有吃香的喝辣的時候。要是……


    子路都不敢想象下去,隻得說道:“你還要跟我好好學學野外生存!你啊!”


    後麵的話子路沒有說下去:你顏迴啊?你既不是世襲貴族,又不是無產階級,你家還有十幾畝地,你怎麽會這樣呢?既做不了貴族,又做不了平民。吃苦又吃不了,過貴族生活又不可能。你啊?怎麽會這樣呢?


    “我渴了!”顏迴咽了咽口水,說道。


    “我忘了帶水壺和碗了!”孔子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還忘記帶鍋了呢?”子路怒道。


    “還真的是!應該帶一隻鍋!”孔子認真地應道。


    “你應該還帶上帳篷,這晚上就在這野外睡了。再在帳篷外生一堆火,然後在周邊放幾張鎖腳弓,看看能不能逮住幾隻野兔什麽……”


    “還真是的!”孔子打斷道:“還是你這個獵戶想得周到,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啊?”


    子路氣道:“你應該學!”


    “是是是!我應該學!學!咳咳咳……”


    “你?”子路氣得直跺腳,看著孔子問道:“這這這?這吃好了沒有?吃好了走!看看前麵有沒有人家,借個宿!”


    孔子扭頭看了看黑暗下來的天空,說道:“還走什麽?就地下榻!”


    “就地下榻?”子路不敢相信地問道。


    “就地下榻?”顏迴看了看黑暗下來的四周,有些恐懼地應道。


    “就地下榻!”孔子肯定地點點頭。


    “帳篷呢?”子路問道。


    顏迴有些怕怕地看著孔子,又看向子路。


    “露宿!”


    “露宿?”子路搖了搖頭,見天完全黑下來了,還能怎麽著?也隻得露宿了。


    可這露宿也不能這樣露宿的啊?露宿也要有準備的啊?最起碼!需要生一堆火。可要想生一堆火你就必須先準備好柴禾,你連柴禾都沒有,你怎麽生火?


    “顏迴!去找柴禾!”子路叫道。


    顏迴一聽,嚇得不行,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了一下。


    子路見顏迴沒有動,很是生氣。但是!想想也就算了,人家沒有出過門。不!人家就是這種人,貴族又算不上貴族,但苦日子也沒有過個。這種露宿野外的生活,他是沒有過個的。


    “跟我去找柴禾,沒有狼吃了你?”子路說道。


    顏迴這才動了動腳步,有些怕怕地跟在子路的後麵,去一邊找柴禾。子路快走他也快走,子路慢走他也慢走,好像子路的影子一樣,始終保持著一定地距離。


    “嗷!……”


    突然!子路頓住身子,臉向著天,學著狼嚎,嗷叫了一聲。


    “啊!狼!我的娘也!……”顏迴一聽,當場就嚇住了。


    “嚇什麽嚇?”子路迴頭喝道。“是我學狼叫的!”


    “你?你?你別把狼給引來了?”顏迴強調道。


    “我是母狼啊?把大公狼給引來了?”子路怒道。然後又問道:“你見過狼沒有?”


    “沒?沒有!”顏迴搖了搖頭,迴答道。


    “你連狼都沒有見過,你怕什麽狼呢?”子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道。


    子路帶著顏迴去找柴禾,孔子收拾收拾,就地取材,在路邊抓了一抱枯草過來,從其中找出最幹、最枯的草葉,放在枯草堆的下麵,然後迴去找火拆子。結果才發現,火拆子也一樣忘記帶了。


    沒有火拆子,生個毛火啊?


    火拆子,是古代的一種取火工具,是天然的石塊。兩個石塊相互一摩擦,就能產生火花,可以點燃準備好的幹枯草。


    一般人家,平時都不怎麽用火拆子,都是保留火種。也就是!先用火拆子點燃火,再保留炭火或者是火把。後來的人,是保留油燈或者是鬆油之類的東東。


    當年孔子去宋國迎娶亓官氏的時候,跟隨河蓮和子念兩人學習過野外生存。所以!對於野外生存,他是不陌生的。


    當年去洛邑向老子問道的時候,因為是公費,所以孔子不需要露宿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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