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擬等孩子出生後開醫館的事,淩寒睿和小麒、夜白都是知道的,並且都很支持。夜白和小麒甚至已經各自預定了一個工作名額。


    本來談戀愛談到懶癌纏身的小麒預定的是“跑堂”工作,蘇月說,她的醫館不是飯館,不需要跑堂。無奈之下,小麒隻好聽從淩寒睿和蘇月的安排跟著服裝廠會計學做賬,打算盤。


    夜白雖然醫術不咋地,辨識藥材的手段卻高明,成了設想中的抓藥小夥計一枚。


    除了他們,蘇月還想請幾位坐堂大夫,以中醫為主,西醫為輔。藥館的其他工作人員,她準備遵循學徒製。


    所以,像鄭大鵬這樣誠心想學醫的,如果人品不錯,她不會拒絕。


    小麒聽說了鄭大鵬和王拓的事後立刻展開了調查,不兩天便將調查結果告訴了蘇月。


    蘇月這才知道王拓和鄭大鵬的確是表兄弟,還是嫡親的姑舅表親。


    王拓的父親和鄭大鵬的母親是兄妹。隻是,不知什麽原因,十年前鄭大鵬的母親王秀霞公開與王拓的父親王衛忠斷絕了兄妹關係。所以,王拓那句“表弟”和鄭大鵬那句“我不是你表弟”都沒錯。


    “鄭大鵬人品怎麽樣?”蘇月最關心的自然是這個。


    “人品不錯,我看鄰居都很喜歡他的樣子,而且他非常勤快孝順。”小麒語氣中不乏欣賞鄭大鵬。


    “他的父母呢?特別是他母親。”


    能說出斷情之話的人,一般都是之前太過善良被整慘了的人。當然,也有性情過於執拗的。蘇月很想知道她母親是哪一種。如果是後者,鄭大鵬的事便要多合計合計。


    “也都是很善良很隨和的人。他媽媽很會繡花,繡功很好,他爸爸,是個木匠。”


    “這樣嗎?好吧,鄭大鵬那邊你暫時不用調查了。王拓呢,你給我說說王拓的情況。”


    “王拓……的媽媽已經不在了,王衛忠在他家所在的小巷弄旁開了個小藥鋪,賣藥兼帶給街坊四鄰看點小病,性格怎麽說呢?有點冷漠吧,不過,沒聽人說過他人品有問題,王拓也是。”


    “這就奇怪了。好吧,王拓那邊你沒事多跑幾趟吧。”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王拓對她的敵意,一定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見麵時,鄭大鵬並沒有過來打擾蘇月,偶爾目光相觸,也隻是迴應蘇月一個憨厚而真誠的笑容。但同學們都說,鄭大鵬並沒有打消拜蘇月為師的念頭,他已經找了多個好哥們幫忙建議給蘇月送拜師禮的事了。


    貌似那些建議都被他否了。


    看來還是個很用心的人。


    在蘇月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今天一起義診的同學中,又有好幾位提出了想拜蘇月為師的意思。


    這並不奇怪,蘇月的那些化妝品都打著“神秘師父”的招牌,就衝這一點,腦子活絡的也知道靠著蘇月有飯吃。不能給高人做徒弟,做徒孫也還是好的。


    有意收徒的蘇月自然不會拒絕。


    當然,條件也是有的。


    同樣的,她讓他們也給她準備一份可以打動她的禮物,時間上比鄭大鵬的三天寬裕了一點,變成了五天,但是,多了一個用書麵材料介紹各自家庭情況的要求。


    蘇月的想法是,他們是要做她徒弟,底細自然要摸清楚,不過,讓他們遞交書麵材料的另一個意思是,借此審核他們的真誠度。


    對於各自的家庭情況,他們如果說了謊,並非不可原諒,但為什麽說謊,說了什麽樣的謊,意義就重大了,完全可以詮釋一個人的人品。


    人品好的,笨一點也可以收,人品不好,窗戶都沒有。


    日子過的很快,五天義診平靜結束之際,鄭大鵬的禮物也送來了。


    禮物是用盒子裝著的,蘇月沒有當眾打開,隨手丟進了她最後一天特地開來的轎車裏,然後告訴鄭大鵬,明天給他答複。


    沒有立刻得到答複,鄭大鵬並不焦急,他輕輕點點頭,給蘇月鞠了一躬,便神色如常的離開了。


    鄭大鵬沒意見,有些同學卻覺得蘇月此時的做法有點過。


    “就不能現在就給答複嗎?真是急死人。”


    “認這樣的人做師父,就算醫術高又怎麽樣,以後得受多少折磨?”


    這些議論聲並不很低,蘇月聽在耳朵裏隻覺得好笑。卻也沒有怪他們的意思,他們會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他們忽略了的是,考驗這種事沒有公平和常理可言,它的過程就是結果。


    蘇月之所以將答複多拖一晚,是覺得鄭大鵬的性格貌似有點衝動和急躁,她想看看,他是事事如此,還是張弛有度。


    鄭大鵬剛才的表現還是很讓蘇月滿意的,沒有打開禮物盒的她決定,隻要他送的禮物沒有大毛病,他這個徒弟,她收了。


    蘇月和老師及幾個這幾天相處不錯的同學告別,正要上車,袁思琪突然叫住她:“蘇月,我坐你的車走。”


    袁思琪說著,便拎著小包向蘇月這邊走了過來。


    蘇月一邊微笑點頭,一邊問:“怎麽?您不和大家一起迴學校嗎?”


    義診之後是慣例的一天休息時間,蘇月今天開車來是不想坐校車迴學校,她想自己開車去淩家大宅。


    “我有點事和你說,你待會將我丟在有公交車的地方就行了。”


    蘇月樂了:“那哪行?您報個地址我送您吧?”


    “也行,反正我家也不遠。”袁思琪說完報給蘇月一個地址。


    蘇月將車打了個轉,上了街道才對突然沉默不語的袁思琪說道:“袁老師,您有什麽就直說吧?”


    “好的,蘇月,我其實……我其實是想讓你給我的女兒看看病。”


    剛才袁思琪叫住蘇月時,蘇月已經猜到是這麽個情況,卻沒想到需要治療的竟然是袁思琪的女兒。


    袁思琪的女兒應該沒多大年紀吧?是什麽情況,讓袁思琪這個醫科大學的教授束手無策?


    “您先說說病情。”蘇月聲音清淡,一點沒有意外的意思。


    袁思琪見蘇月如此淡定,心中那絲原本很微弱的希望火焰騰的燒旺了。她知道蘇月不是狂妄的人,她如此淡定的理由要麽是,她醫術夠高,要麽是她見識夠多。


    無論是哪一樣,都預示著她寶貝女兒的病情更有希望。


    袁思琪不再猶豫,一直梗在喉嚨裏的話脫口而出:“她是精神方麵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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