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吃完早飯,母親就在屋裏叫喚著:“九斤,去給你爹送飯,不然他中午沒得吃了。”宋九斤剛想去後山捉幾隻蛐蛐玩,又被母親叫住了,隻好乖乖從命。


    宋九斤的父母都是勞動者,家裏有幾畝田,都是母親來種,父親去縣裏做工了,一走就是好幾天,但是工地上不包飯,宋九斤的父母舍不得那個飯錢,反正十二歲的宋九斤一個人也能翻山越嶺,在他們村和縣城來迴穿梭,於是母親就天天叫宋九斤給他爹送飯了。


    宋九斤剛剛出生的時候,產婆就說這孩子的體型特別大,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孩子這麽大的,然後一上秤,足足九斤,難怪母親李氏痛得死去活來,特別難生。夫妻倆都沒有什麽文化,就幹脆取名宋九斤。


    宋九斤從母親手裏接過一個饅頭,讓他在路上吃,還接過一個飯盒,裏麵是爹的午飯。


    就這樣,宋九斤匆匆出發了,還好正是秋高氣爽之時,這天氣也不怎麽熱,不一會兒,他就到了縣城,他看見爹爹宋老漢還在木匠後麵幹活兒,便在旁邊等一下,準備他們中午統一吃飯的時候再把飯盒遞上。


    反正也沒事,宋九斤就帶著飯盒在旁邊先溜達一下了,這附近有一條商業街,旁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商品,有木頭做的小人,還有胭脂水粉等等,令人目不暇接,這可比上山捉蛐蛐好玩多了。


    宋九斤知道自己買不起,爹爹這個時候還在工地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幹活兒呢,所以宋九斤還是很懂事地站在旁邊看看,也就是隻有羨慕的份,看見別人買了他也不羨慕不嫉妒,還樂嗬樂嗬地看著別人的笑容離去。


    就在宋九斤站在陰涼處乘涼的時候,聽到一個手足無措的聲音:“讓開讓開,救命啊,快躲開,馬車要撞到你們了,你們快閃開。”


    隻見一輛馬車失了控,橫衝直撞,坐在馬後邊的馬夫一時也拉不住馬,在那裏急得哭爹喊娘,馬車上還有個人,探出頭來,東瞅瞅西看看,好像在看有沒有人能夠幫他把馬控製住。


    宋九斤來不及多想,就在馬車快要經過他跟前的時候衝了出去,想拉住馬繩,但是他才十二歲,個子沒有大人高,力氣也沒有成年人的大,當他拉著馬繩的那一刻,他仿佛變成了馬,雙腳在地上不停地摩擦,被帶飛了出去。


    可是宋九斤不死心,他站起來的時候雖然渾身疼痛,但是他在一個攤前看到了一條麻繩,就趕緊拿起麻繩,叫馬車上的小哥將手裏的繩子給他,那小哥將繩子一扔,宋九斤邊跟著馬跑,邊將手裏的繩子和小哥扔過來的繩子綁在一起,正好前麵的十字路口有一棵大榕樹。


    宋九斤將繩子往大榕樹上一勒,那馬一趔趄,兩隻前腳抬起來,嚇了一跳,整個馬車由於慣性,停下的同時又往前迅速滑了一下,車夫和馬車裏的人都被摔下來,馬兒也消停了。


    宋九斤看見摔倒的兩個人,趕緊過去將他們扶起來,並且對從馬車上摔出來的那個中年人說道:“這位老爺,您沒事吧?”


    宋九斤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飯盒放在包袱裏灑了一地,他看著地上的飯菜,眼睛裏滿是憂傷,哭著說道:“我的飯,我的飯。”


    那中年人見是這個小娃娃救了自己,連忙安慰道:“孩子,謝謝你剛才救了我,我這馬兒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你先別急,我給你買吃的。”


    宋九斤邊哭邊說:“我爹在前麵的工地幹活兒,這是給他吃的,我隻是害怕他幹了一早上的活兒,沒有飯吃,會餓。”


    那中年人趕緊叫自己的下人去旁邊的小店買了一份飯菜,雞鴨魚肉統統都有,比他自己原先那份更豐盛,宋九斤看了都流口水了,那中年人囑咐道:“這裏是兩個人的份,你可以和你爹一起吃了。”


    宋九斤開心地點點頭,謝過那位老爺之後,準備要走了,那老爺拉住他問道:“小娃娃,你多大了,願不願意去我家給我兒子當書童?”


    書童?宋九斤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這麽小就要去找活兒幹,便問道:“當書童能掙錢嗎?要是我當書童的話,俺娘一個人在家還要種田,我爹就沒有人送飯了。”


    那老爺“噗嗤”笑了一下,他的下人搶在老爺的前麵說道:“小兄弟,你記好了,這可是縣裏的陳員外陳老爺,這整個縣裏的所有布莊都是我們陳老爺的,你要是能進我們陳府當少爺的書童,中午送點飯出來給你爹還是事兒嗎?我們陳府就在前麵,離你爹又近,不會虧待你的,你是走了好運了。”


    宋九斤一聽,這真的是好事兒呀,想不到自己的見義勇為,還能為自己謀得一份活兒,真是好人有好報,母親說的沒錯兒,一定要心存善心,才會有好事發生。


    宋九斤當然是一百個願意,但他還是得迴村和母親先說一聲,今天的午飯也要先送去給爹爹,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去陳員外家了。


    他告別了陳員外之後就往爹的工地跑去了,宋老漢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把兒子給的飯盒一打開,驚奇地說道:“今天什麽日子,吃這麽好?你該不會去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吧?咱們哪吃得起這些,你不說我不吃。”


    宋老漢一向正義,不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窮,但是對兒子的教育可是沒少花心思,窮也要窮得有骨氣。


    宋九斤隻好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老漢,他這才放心地吃起了飯,還為兒子感到開心。


    之後宋九斤就趕緊迴家了,這天氣炎熱,已是大中午了,家裏沒有人,母親應該是去地裏幹活兒了。


    宋九斤把當書童的事情告訴了母親李氏,母親一邊開心一邊哭泣,她喜的是自己的兒子年紀這麽小就有幸可以去大戶人家當書童,這是他們家的福份,哭的是自己的孩子也才十二歲,在母親的眼裏,無論孩子多大,他都是個寶,如今還沒有好好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他卻要去幹活兒了,都是他們兩口子不好,要是他們兩個多努力一點的話,孩子也不用小小年紀要去掙錢。


    可是李氏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兒大不由娘,孩子遲早是要出去獨自承擔生活的,早點出去也不是什麽壞事,她能做的就是多給兒子縫幾件衣服,多做幾雙鞋墊。


    第二天一大早,宋九斤就背上包袱出發了,他看了一下天氣,是個適合出門的好日子,便慢慢地踏上了去陳員外家的旅途。


    這次出門是去別人家裏當書童,沒有那麽快迴家,而且他從來沒有出去幹過活兒,也不知道書童要做些什麽,心裏還是有一點點緊張的。


    走了一迴兒,他的身上就出汗了,雖然已是秋天,但是這太陽好像並沒有收斂的意思,從出門的時候就一直照在宋九斤的臉上,使他的整個小臉都紅撲撲的,顯得特別可愛。


    平時去給爹爹送飯都沒有感覺這麽累,今天竟然覺得心情很沉重,要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內心充滿忐忑。


    宋九斤累了,決定找塊樹蔭先休息一下,剛好有塊石頭在榕樹下,他坐了上去,拿出水袋喝口水之後就長舒一口氣。


    這天氣真是陰晴不定,說變就變,他還沒坐一會兒呢,忽然就陰雲密布,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來,幸好這是棵大榕樹,不僅能遮陽還能避雨。


    就在宋九斤慶幸的時候,卻聽見旁邊樹叢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先宋九斤覺得樹林裏難免有兔子或者老鼠之類的動物,隻要發現有人的話,這些動物應該會有警覺性,馬上逃跑。


    於是宋九斤就用雙腳在地上踩了好幾腳,故意震動地麵,發出聲響,他想這樣草叢就安靜了。


    可是事情卻和他想的截然相反,草叢裏的聲響越來越大不說,這範圍也越來越廣。


    宋九斤從地上找了一根木棍,往草叢深處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沒有任何發現。


    就在他準備往迴走的時候,一團軟綿綿的東西蹭上了他的鞋子,他低頭一看是一條蟒蛇,雖然是條小蟒蛇,但是體型卻比一般的蛇要大得多,他“啊”地一聲叫了出來,閉上眼睛不敢動。


    一會兒之後,腳上那種軟綿綿爬動的感覺消失了,他睜開眼一看,蟒蛇消失了。


    就在他慶幸之餘,草叢裏躥出了一個小女孩,這小女孩穿著一件格子黑衣,臉上好像有蛇鱗一樣的印記,她的忽然出現將宋九斤嚇了一跳。


    今天這是怎麽了,總是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小女孩看了宋九斤一眼,問道:“你知道怎麽跨過那塊橫著的木頭嗎?”


    什麽橫著的木頭?宋九斤沿著那小女孩所指的方向一看,原來這草叢深處還有一個水塘,這個水塘的上邊的確橫著一塊很粗壯的木頭,可是她就不能從旁邊繞個圈過去嗎?非要從那個木頭上過,這人也真是奇怪。


    因為這小女孩是蹲在草叢裏的,宋九斤一直以為這小女孩是個比他大的人,哪知道小女孩一站起來,比他還矮了半個頭,宋九斤十二歲了,那這小女孩頂多也就十來歲吧!


    宋九斤摸摸小女孩的頭,像個大哥哥一樣耐心地說道:“你要去對麵的話,咱們可以從旁邊繞過去,不一定非要從木頭上過,那塊木頭那麽高,我們兩個都是小孩子,跳不過去的,或者從下麵的水塘遊過去也行,但是那樣的話會把身上的衣服打濕,就會生病,我們不冒那個險。”


    可是那個小女孩很堅持,他拉著宋九斤說道:“不行,我一定要從那個木頭上跨過去。”


    宋九斤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為什麽要那麽堅持,但是他還要趕路,便對小女孩說道:“小妹妹,你快點迴家吧,這天要下雨了,你娘在家等你呢!我也要趕路。”


    宋九斤以為這樣說了之後,這小妹妹就會被勸退,可是她卻雙腳離地,一把抱住宋九斤,像一條蛇一樣纏繞在宋九斤的身上,撒嬌地說道:“不行,我一定要繞過去,這是我的使命。”


    宋九斤雖然才十二歲,可畢竟是個男孩,還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的,他漲紅了臉說道:“小妹妹,你先下來,我幫你就是了。”


    小女孩這才掙脫開宋九斤的身體,宋九斤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走到水塘邊,竟然下起大雨來,伴隨著大雨的還有電閃雷鳴,宋九斤有點兒害怕,旁邊的小女孩倒是開始興奮起來,她抓著宋九斤的手想將他拽到水塘裏,宋九斤在水塘邊停了下來,說道:“這雨越下越大,還打雷,等會兒一個雷劈到你身上你會死的。”


    “不會的大哥哥,我就是要讓雷劈我,它今天不劈我,我還要等下次機會,下次就不會運氣那麽好還碰見個人幫我了,你一定要幫我。”小女孩開心地說道。


    宋九斤更加納悶了,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母親教他從小就善良,可沒讓他害人,他一轉頭就決定要走,雖然小女孩執迷不悟,可他不能助紂為虐。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小女孩跪了下來,請求道:“你幫幫我,我隻有跳過這塊木頭,才能見到我娘,那不是普通的木頭,是塊化蛟石。”


    宋九斤根本不知道什麽化蛟石,但是小女孩說了想見自己的娘親,他的心就軟了,於是說道:“好吧,我幫你,如果你要是一命嗚唿了,可不關我的事。”


    小女孩一臉感激地望著宋九斤,他們兩個踏入了那個水塘,水塘裏的水頓時激起千層浪花,這明明是個小水塘,為什麽他們一踏進來就有千萬朵浪花向他們襲來,就好像來到了海邊一樣,剛剛在遠處看見的那根木頭,在他們走到中間的時候,變成了塊黑色的石頭。


    此時伴隨著一陣雷聲,閃電從天而降,宋九斤將小女孩扛在自己的肩上,他自己當小女孩的踏板,讓小女孩往上一躍,自己則向下一蹲,利用身體的彈力將小女孩往黑石上送。


    小女孩就這樣從黑石上跨了過去,當然那道雷電也擊中了小女孩,宋九斤本以為小女孩被雷擊中要完蛋了,誰知這道雷電將小女孩的身體給激到了,小女孩渾身散發出金光,變成了一個大人,而且長得十分美麗。


    原來這小女孩是條小蟒蛇,她剛剛從蛋中孵化的時候母親就化蛟了,為了見到母親,她日日等候在此想跨過黑石化蛟去找母親,宋九斤正好幫了她。


    空中的女子扔下一片蛇鱗:“你拿著,若有困難將蛇鱗扔出,我會趕來救你。”接著就消失了。連帶著消失的還有那個水塘和那塊黑石。


    又一道閃電劈下來,宋九斤忽然驚醒,他看看四周,盡管還下著小雨,可是啥也沒有,原來是自己太困了,就躺在榕樹下的石頭上睡著了,剛剛隻是一個夢而已,可是他看看自己的手上,竟然真的握著一片蛇鱗,他收起蛇鱗,匆匆趕路去了。


    他終於下山了,剛到達山腳,就看見兩個黑衣人在那裏鬼鬼祟祟地謀劃著什麽,而且這兩個人蒙著麵,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宋九斤可不想卷入這些是非之中,可是山腳的路隻有這一條可以通向縣裏,他隻好先躲在草叢裏,想等那兩個黑衣人走了,他再出來,要不然再發生什麽事端可不好。


    “陳家那小子現在還在書院學習,隻要抓到他,我們就發了。”


    “今天就動手嗎?會不會太早,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偷風不偷雨,風大的時候去偷風聲會掩蓋我們的動靜,雨天的話會留下腳印或者別的痕跡。”


    “話雖如此,可是今天陳府會來一個新的書童去交接,隻有今天的時間那小子身邊是沒有人的,平時根本沒有什麽機會下手,就算是雨天我們也要把那小子給綁了。”


    “好,就聽你的,隻要這單做成,就可以威脅陳員外了,我們的下半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拿到錢之後逃離這個縣就可以了。”


    這兩個黑衣人說話間忽然聽見草叢裏有動靜,他們拿起手中的大刀,往宋九斤的方向一步步逼來,就快要到宋九斤所蹲的那片草地了,忽然一隻兔子從那兩個黑衣人的眼前跳了出來。


    那兩個黑衣人一看,是隻兔子,其中一個人開心地抓起兔耳朵,說道:“大哥你看,是隻兔子,這是什麽運氣,我有預感,待會兒綁那小子準能成。”說完兩個人就發出了“桀桀”之笑。


    等那兩個黑衣人走遠了之後,宋九斤才敢從草叢裏站起來,這時的他早已滿頭大汗,身上也冒著冷汗,全身都濕透了。


    不行,他得趕緊跑去陳府告訴陳老爺,可是那兩個黑衣人好像是要去書院抓少爺,去陳府或者去書院阻止黑衣人,他隻能選一樣,若去陳府,恐怕少爺早被人綁了,若去書院,那麽書院在哪裏,就算到了書院,少爺和他都是兩個小孩子,能鬥得過這兩個大人嗎?


    在他猶豫之際,他還是選擇了去書院,宋九斤像發瘋了一樣,在路上遇到個人就開始問書院在哪裏,他雖然沒有去過書院,但是那個年代,讀書的都是有錢人,所以縣裏隻有一個書院。


    幾經波折之後,他終於打聽到書院具體的位置,可是路途遙遠,要坐馬車才能及時到達,不可耽誤一點時間。


    宋九斤身上又沒有錢,就隻有五個銅板,是出發前母親給她的,買幾個包子可以,若要雇馬車的話是遠遠不夠的。


    宋九斤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一個聲音傳來:“你今天不是來縣城找活兒幹嗎?杵在這兒幹嗎?”


    宋九斤迴頭一看,是村裏和他很鐵的趙大哥,他正拉著自家的毛驢要去前麵的城隍廟趕集呢!


    宋九斤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將事情告訴了趙大哥,那趙大哥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他聽了之後叫宋九斤趕緊坐上他的毛驢,兩個人騎著毛驢緊趕慢趕到達了書院。


    一問,今天先生身體不適,學生都提早下課了,那陳府的公子本來一直在等家人來接,可是家裏的書童遲遲不來,他便冒著雨走了,不知道是去雇馬車還是被家人接走了,反正是最後一個走的。


    “趙大哥,我還是不放心,我們先去周圍找找看吧!”宋九斤說道。


    兩個人兵分兩路,去周圍的那些街道轉了一圈又一圈,都沒有任何發現,就在他們無望的時候,經過一條小巷口,這個巷口離書院不遠,往前再走一點點就可以雇馬車了。


    宋九斤發現巷口灑落了一些紙筆,書本上還寫了三個字,陳天啟,雖然宋九斤是個農民,但是他還是跟村裏的秀才學了幾個字,他認識百家姓,看到“陳”字,他就想,壞了,這肯定是少爺的書本,灑落了一地,少爺有危險。


    宋九斤趕緊去和趙大哥會合,兩個人商量著先小心翼翼地進巷子裏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宋九斤將地上的書本都撿起來,先放到驢身邊的袋子上,然後和趙大哥兩個人躡手躡腳地往巷子裏麵走去。


    這巷子裏麵連著一排都是一些破舊的老房子,兩個人一間一間推門進去,都沒有找到人,隻好失望而歸了,宋九斤望著趙大哥說道:“可能這書本是另外一個姓陳的人也說不定,這會兒少爺應該是迴家了吧!我們也走吧!真是麻煩趙大哥陪我走一趟了。”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卻聽見了隱隱約約撞牆的聲音,趙大哥讓宋九斤停下腳步,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他們兩個在淅淅瀝瀝的細雨中,豎起了耳朵,尋著這個“咚咚咚”的撞牆聲找去。


    許久之後,才在一間破房的舊家具下麵找到一個被綁著的少年,那少年手不能動,嘴上塞著破布不能喊,聽到外麵有說話聲之後隻能拿自己的頭去撞牆了。


    不管這人是不是陳家少爺,這情況也是遇難了,兩人趕緊給他鬆綁,那少年一站起來,整個人太虛弱了有點脫水,又軟了下去。


    宋九斤趕緊將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問道:“你可是陳府的少爺,今天要等新的書童來接你嗎?”


    那人用僅有的一點意識,輕微點點頭,已經虛弱得都不能講話了,趙大哥蹲了下來:“快,將他放到我身上,我背他出去,抓他的人估計等下馬上過來了。”


    趙大哥背起陳少爺,要走的時候,那兩名黑衣人正好趕到,他們拿起大刀就往三個人砍來,趙大哥和宋九斤因為這一刀,互相分開了。


    趙大哥身上還背著個人,他對著巷口吹了一陣口哨,那驢兒就往這邊衝,撞倒了黑衣人。


    趙大哥趕緊將陳少爺放到驢的身上,給驢發號施令,讓他往巷口走去,自己則留下來,和宋九斤一起對付對麵的兩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見驢兒拖著陳少爺往巷口走,目光更兇狠了,趙大哥可以對付一個黑衣人,可另一個黑衣人就要宋九斤來對付,可宋九斤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身高體型都沒有勝算。


    宋九斤一點也不怕,他對趙大哥說道:“哥,我們一人對付一個。”說完從身後拿出了一條鞭子,這鞭子是趙大哥用來趕驢用的,宋九斤怕遇到什麽事情,剛剛從驢身上順過來的。


    隻見一個黑衣人拿刀砍向趙大哥,趙大哥是練武之人,一個橫踢,就將那黑衣人的下身給踢到了,那人痛得直流眼淚,連刀都丟了。


    另一個黑衣人拿刀往宋九斤的身上砍,可是宋九斤手上的鞭子可是用上好的牛皮做的,還經過各種打造,根本砍不斷,趁黑衣人疏忽的時候,宋九斤用鞭子將黑衣人手上的刀給卷起來,抽走了。


    兩個黑衣人失去了手上的刀,被宋九斤和趙大哥擋住去路手足無措,可是這兩個人卻相視一笑,一個人說道:“差不多了吧!這時間夠了。”


    此時的宋趙二人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打輸了還那麽開心?另一個黑衣人笑著說道:“你迴頭看看就知道了。”


    宋趙二人一轉身,他們還有第三個人,這個人牽著毛驢站在巷口,毛驢上的陳少爺還是奄奄一息,宋九斤一看,這不是上次他救陳員外的時候,坐在馬車前麵駕馬車的小哥嗎?


    原來他們三個早就認識,是有預謀的,那小哥先去陳府當下人,了解陳府的情況,做內應,等時機成熟了之後,就準備綁陳老爺或者陳少爺威脅他家裏人,要陳家交贖金。


    他們以前在別的地方幹了好幾票,但是那些大戶人家掙的都是黑心錢,因此被訛錢了也不敢聲張。以至於這三個人的膽子越來越大,到一個地方就幹一票然後逃走。


    上次的馬兒受了驚嚇,是這人故意而為之,想弄死陳老爺,在他們辦喪事的時候可以趁機去府上偷東西,哪知道半路殺出個宋九斤,救了陳老爺,還要進府當書童。


    他們又想到今天換書童陳少爺身邊正好沒人,就可以綁了陳少爺去威脅陳老爺了,哪知道又被宋九斤給破壞了。


    剛剛那兩個黑衣人和宋趙二人對打就是想拖延時間,等待第三個人的到來,現在陳少爺已經在他們手上,那兩個黑衣人就不裝了,隻用一招半式就將宋趙二人打趴在地,撿起大刀走了。


    宋九斤躺在地上,望著三個人拖著驢走遠的背影,好像想到了什麽,趕緊掙紮著坐起來,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來時得到的蛇鱗,往地上一扔,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他。


    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反應,果然是個夢,他著急得哭了,為什麽自己這麽弱小,不能保護別人。


    他一抬頭,雨點大了起來,隱隱約約好像有幾條閃電出現,天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明明是下午,卻好像到了深夜。


    前麵綁票的三個人由於看不見路,也停了下來,這時候天空中閃出了一道金光,隨著金光出現的,還有一條蛟龍,那蛟龍張開嘴,從嘴裏噴出了三條閃電,劈了下來,正中前麵三個人的身體。


    三人當即倒下,宋趙二人隔了好遠都能聞到燒焦的味道,宋九斤望著天空,說了句:“多謝!”那蛟龍隨即就消失了,蛟龍消失之後,那蛇鱗也化成了灰燼不見了。


    天空的烏雲頓時散開,不再下雨了,還出了太陽,宋九斤抬頭一看,指著天空說道:“趙大哥快看,那是彩虹。”


    接著就看見陳員外和老管家架著馬車趕來了,原來剛剛來書院的的時候,宋九斤就托人給陳員外帶口信了。


    宋趙二人趕緊將陳少爺從驢上麵搬下來,抬到馬車上,宋九斤上次救了陳員外,這次又和趙大哥救了他的兒子,陳員外覺得這是他的福份,說道:“小趙,你也來我府上幹活兒吧!正好這該死的綁匪去了,你頂上,你看老管家趕個馬車都累得不成樣了。”


    就這樣,趙大哥也在陳府安安穩穩地幹活拿錢,再也不用天天起早貪黑去趕集了。


    那三個綁匪被雷一劈,早就燒焦了,陳員外叫人送去亂葬崗給埋了。


    宋趙二人一直在陳府幹活,陳員外待他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而宋趙二人也為陳府盡職盡責,成了人人都羨慕的主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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