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在家裏正急得團團轉,看到他們迴來,才略微放下了心,道:“究竟是怎麽迴事?程盛跟我講你們被人打劫了?”


    “沒事,多虧了程青哥和程盛哥,娘、大姐和我都沒什麽事。”羅天都鬧到現在,也有些累了,先前是因為緊張害怕,神經繃得死緊還不覺得,現在一放鬆下來,便覺手腳都是軟的。


    顧伯氣得吹胡子瞪眼:“誰這麽不長眼?都敢搶到你們身上來了,天子腳下也敢亂來,這些混帳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羅天都一直覺得這事沒這麽簡單,她知道那群小混混鐵定是受了人指使,並且極有可能是受了喬家的指使,隻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不好說罷了,衛缺將人押至西陵府衙,她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以後出門多注意一點吧。


    “對了,程青哥呢?他的傷要不要緊?”她記得程青一挑五,被了揍了好幾拳,頭都破了。


    顧伯也皺起了眉:“大夫還在裏頭。”他擔心羅白宿和羅名都,才到外頭等著的。


    正說著,大夫背著藥箱出來了。


    “大夫,怎麽樣了?要不要緊?”羅天都連忙問。


    老大夫便咳了一聲,道:“受了些外傷,已經包紮好了,我再開些藥,你們幫著煎了讓人服下去。”


    羅白宿忙攤開了筆墨,老大夫捏著銀須,略思索了一迴,提筆寫了兩張方子:“一副煎了內服,另一服搗成汁外敷,好生靜養。”說完又歎口氣道,“年輕人啊,仗著現在身體好不注意,老是愛逞兇鬥狠,現在年輕身體還能熬得住,等到人老了骨頭疼就知道厲害了。”


    羅天都一個勁地應“是”,方氏取了錢付了診金,和羅天都一起送他出門。


    方氏送了大夫出門,將院門關了,轉過身來憂心忡忡地道:“咱家這是犯了太歲啊,讓人惦記上了,今天還好有程青這孩子,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她就羅名都和羅天都兩個閨女,若是她們兩出了什麽事,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羅天都進門,看到程青躺在床上,頭上纏了一圈紗布,紗布外頭還沁著血,鼻青臉腫的,模樣十分淒慘。


    程盛坐在床邊上正在照顧他,看見他們進來,站起身來,對著羅白宿道:“大人,夫人。”


    羅白宿擺了擺手,輕聲問道:“你大哥怎麽樣了?”


    程盛搖了搖頭:“路上就暈過去了。”


    羅天都也道:“程盛哥,今天真是多虧你和程青大哥了,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羅白宿看程盛這個模樣,就道:“我們先出去吧,讓你程盛哥照顧就好,免得打擾到程青休息。”


    羅天都出去後,想了想,對羅白宿道:“爹,衛大人說將人押進西陵府衙,你找個時間去看一看吧,問問那些人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不把這事弄清楚,她連睡覺都不安穩。


    羅白宿二話不說地應了:“明日我告假,去一趟西陵府衙。”


    明擺著有人明目張膽地對付他的妻女了,他就算是個泥人也該有脾氣了,今日還好有驚險,但是下次呢?誰能保證下次方氏她們還能有這個好運氣?


    顧伯思索了一迴,道:“那西陵府尹我記得是喬同孝吧?那可是喬家人。”


    羅天都擰起了眉:“是不是將二叔腿打斷的那個喬家?”


    “他們是同宗,一個家族裏出來的。”


    羅天都了然,這下她越發確定這幾個混混八成就是喬家弄出來的,羅白宿來上京時日短,並不曾得罪過誰,隻同喬家因為羅白翰的緣故有些恩怨,再說了喬同孝如今是西陵府尹,出了什麽事,將人往西陵府衙一送,第二天就出來了,誰也抓不到什麽把柄。


    怪不得呢!她不過在山腳下碰著了喬三娘子,然後去上元寺上了個香,下山就能碰到搶劫,人喬家是西陵府的地頭蛇呢,要雇幾個混混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第二日,羅白宿去衙門告假之後,迴到家換了常服,正要準備出門,西陵府尹倒打發衙役過來了,那官差說話倒是十分客氣:“羅大人,昨日神武衛逮了個幾個歹人,送到衙門,今日開堂過審,喬大人特派我等前來,請夫人和兩位小娘子過府衙一趟。”


    羅白宿便道:“我正要過去,走吧。”


    那兩個官差卻不動。


    羅白宿皺起了眉,問:“不是要去衙門麽?”


    兩個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由其中一個個子稍高的,開口道:“羅大人,我家大人吩咐了,是請羅夫人和兩位小娘子去公堂。”


    羅白宿道:“她們受了驚,在家裏休息,有什麽事我去就好。”


    那高個子官差講了三次,見羅白宿仍攔著,便道:“羅大人,尊夫人和令嬡遇上劫匪,如今劫匪被神武衛押至衙門,大人說了,尊夫人和兩位小娘子既是苦主又是人證,務必要到場。”


    羅白宿便打斷他們:“她們是內眷,如何能去衙門?”


    “按理說本不該傳羅夫人和兩位小娘子到堂的,隻是有名劫匪傷得十分嚴重,告狀說是被府上的小娘子砸的,大人這才傳尊夫人和兩位小娘子對薄公堂。”


    羅白宿盯了他一眼,道:“他們搶劫我的家眷,我的家人為了自保才出手傷了他們,何錯之有?再說了當時不是還有一隊神武衛在場?有什麽事傳喚他們也是一樣的,為何還非要我家人到場,壞她們名聲?你們當我是傻的?!”


    羅白宿當然不肯讓方氏和羅名都羅天都過公堂,她們是官家女眷,若是因為這個上了公堂,於名聲極損,羅天都姐倆都尚未成親,羅白宿自然不肯這樣讓她們拋頭露麵,任人將髒水往她們身上潑。


    “羅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大人行個方便。”那官差嘴上說得客氣,卻是寸步不讓。


    羅白宿也有些火起:“若是我不願行這個方便呢?”


    “那我等隻好得罪了!”


    “你敢!”羅白宿怒道。


    “有何不敢?我家大人出了差票,羅大人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都得傳喚羅夫人和兩位小娘子到場,羅大人執意要攔著,少不得也要請羅大人去府衙走一趟了。”


    那個稍矮一點的官差,在一旁陪笑道:“羅大人,實在是這事事關重大,我們大人也是沒法子,衛大人就在堂上坐著呢,誰也不願意得罪他呀。要不,您還是讓夫人和兩位小娘子跟我們走一趟吧,到了堂上,用屏風隔開,也沒人看得見。”


    這並不是看得見與看不見的問題,羅白宿身為朝廷命官,他的家眷還要被人提到府衙當堂審問,他這個著作郎也不用做了,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實在沒意思。


    羅天都見他們爭執不下,就道:“爹,我跟他們去一趟吧。”她倒要看看那個喬家到底要搞什麽花樣。


    “胡鬧,你一個姑娘家,去什麽衙門?傳出去了你還怎麽嫁人!”羅白宿壓低了嗓音,道。


    “羅大人,明辰不早了,喬大人還在堂上等著呢,我們兄弟趕著迴去交差。”那官差也催道。


    羅天都看了一眼他們手上的差票,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人是我打的,我去就行了,跟我娘和大姐沒關係。”?


    那高個子的官差便上上下下看了她兩眼,板著臉道:“事關重大,喬大人說了,凡是當日在場人員,務必都要去府衙等候傳喚。”


    羅白宿頓時怒道:“我還有一個家人,被他們打得重傷不起,是不是也要抬著他去西陵府?”


    那兩個官差便互望一眼,道:“這個可以通融。”反正隻要羅白宿的妻女到場就行了。


    方氏擔心羅白宿一味阻攔得罪人,也道:“若是如此,我就去一趟西陵府衙,隻是我家孩子尚年幼,卻是不好進出衙門,望兩位差爺通融通融。”


    “羅夫人,咱們也是奉命行事,衛大人十分重視這樁案子,羅夫人有什麽不滿,就跟衛大人去說吧。”那高個官差隻催著方氏她們動身,將責任往衛缺身上推。


    羅天都打斷方氏道:“娘,跟他們說沒用,去就去,理虧的又不是咱們,怕什麽!”


    羅白宿不放心她們,跟著一塊去了。到了西陵府的時候,外麵早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看到羅天都母女跟著官差後頭進了衙門,彼此之間不禁竊竊私語。


    “不是說有人打劫嗎?怎麽還有婦人和孩子?”


    “這還用問,自然是被打劫的苦主了。”


    “不是當場抓獲的嗎?還用再傳喚苦主進衙門?”


    “嗤……,牛二那幾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地痞混混,整日裏不是偷雞摸狗,就是調戲女娘,我看可能不光是打劫,說不好還有別的事。”


    “這話有理,你看那小娘子長得可真俊,牛二那惡棍最喜歡年輕的小娘子,說不好他是看人家小娘子長得漂亮,做了什麽吧。”


    “是呢!昨兒他老娘去看他,據說腿都砸爛了,定是牛二調戲那小娘子,結果被人打壞的。”


    “唉,作孽喲!”


    “就是,這麽水靈靈的小娘子,唉!”


    羅名都聽到百姓七嘴八舌的猜測,臉都漲紅了,死命咬著唇才沒有哭出來。


    羅天都看到羅名都羞愧難當的模樣,恨得直咬牙。明明她家小孩什麽錯都沒有,卻偏偏要被人這樣當麵非議,這喬同孝果真狠毒,若是羅名都心氣高,聽到這些流言,一時想不開,做出了什麽,豈不是就遂了喬家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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