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軍隊在過河的時候都是比較小心的,完顏宗弼也不例外,他專門沿著河邊走了一段距離,選取合適的位置。


    半渡而擊是兵法中經典的策略完顏宗弼熟讀兵法,當然也是知道的。


    現在由於還沒有到雨季,大汶河的河水並不寬,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河床的泥沙,泥沙都是幹的,說明很長時間沒有河水浸沒了。


    當然河床還是比較寬的,得有一裏多寬。


    有兵卒發現對岸某處有的地方有冒煙,是不是說明那邊有人埋伏?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是那老狐狸的圈套,如果有埋伏,都會藏的嚴嚴實實,是不會暴露的。”完顏宗弼分析。


    完顏宗弼下令:“就從冒煙的地方過,那地方最合適,最寬,最平坦,步兵先過,對岸別再給挖什麽陷馬坑,然後是輜重,騎兵負責巡護,最後過。”


    步兵們開始做準備,一部分人先試探河水的深淺,最深的地方也就齊腰深,還好。


    現在天氣不怎麽冷,步兵們脫了鞋子,赤腳下水,開始過河。


    對岸好像又有煙柱升起,完顏宗弼讓大家不要理會。


    先頭部隊已經過河,沒有任何動靜,完顏宗弼笑了:“我就說是老狐狸唬人的。”


    然後開始過輜重,當一大半的輜重運到河對岸的時候,鐵塔兵也開始準備過河,這時士兵發現河水開始上漲,緊接著一股大的水流流了過來。


    完顏宗弼趕緊讓大家上岸,但是河水漲的很快,而且水流很急。


    一聲炮仗的響聲,河對岸一下出現了一隊伏兵,立刻跟已經過了對岸的步兵殺在一起。


    嫃族的好多步兵連鞋子都沒穿好,兵器都綁在了身上以方便過河,所以很多都沒有準備好,立刻被殺的大亂。


    對方還人手一張連弩,近距離射擊想射不中都很難。


    過河的步兵有五千人,被對方打的節節後退,很多被擠到了河水中,看對方的人數也就五千人。


    完顏宗弼氣的大叫,讓兩千騎兵強行渡河,協助步兵打掉對方。河水上漲之後,他們的弓箭射不到河對岸。


    雙方激戰正酣的時候,又一聲炮仗的響聲。


    正在逐漸消減的河水一下又猛漲,很多正在過河的騎兵也被衝跑。


    此時對岸又出現一隊人馬,用弓弩對付過河的騎兵,好在騎兵速度比較快,一部分過了河的殺向的對方。


    然而,對方也不是沒有騎兵,先後出現了兩隊騎兵把過了河的嫃族士兵殺的大敗,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河水衝跑了。


    對方在河水消退前,帶著過了河的輜重退走了,此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完顏宗弼連對岸的情形都看不清了。


    河水上漲後,河麵寬度陡然增加到一裏多,湍急的河流,馬都站不住,更別說人了。


    完顏宗弼讓剩下的部隊後撤,把能拉迴的輜重全部拉迴,這次損失太大了,對方戰鬥力非常強,先駐紮計劃一下。


    完顏宗弼清點損失,騎兵損失兩千,步卒損失六千,其中一千多人被河水衝跑,鐵塔兵無損失,輜重損失了六成,其中兩成被河水衝走了。


    葉晨他們迅速撤退到濟州這邊,在濟州軍大營,各隊上報戰損。


    騎兵死傷兩百三十人,跟對方騎兵硬拚的時候犧牲的。幸好有步兵配合,不然死傷更多。


    步兵死傷三千人,其中一半是被對方騎兵殺死的,對方反應太快了,騎兵在河的中央就開始射箭,而且特別準。


    總體來說,應該是一場大勝,但還要警惕完顏宗弼的反攻,他們的運動戰能力太強。


    張青很是好奇,胡柏是如何做到準時讓河水水流激增,形成洪峰的。


    胡柏解釋道:“這是你妹夫想出來的方法。李進義負責穿插情報,他們放第一股煙,提醒我們對方來了,第二股煙提醒我們放水。”


    吳加亮接過話:“第二股煙也是提醒我們埋伏的人該行動了,我們埋伏的地方為了防止被他們輕易探查到,離河邊還是有一定距離的。第一聲炮仗響,提醒我們衝鋒。”


    朱全接著說道:“第一聲炮仗響提醒我們要行動了,第二聲炮仗響,是我們隊伍衝鋒的信號。”


    “第二聲炮仗響也是讓我們第二次放水的信號。”胡柏也說道。


    “我們是聽到炮仗響就領著騎兵過來衝鋒,幸好葉晨提前跟我們說了,不然說不定他們的騎兵殺的人更多。”楊林說道。


    過來慰問的張萊聽到此處,一拍大腿,說道:“安排的這麽細致!讓這麽多人這麽多隊伍行動一致可真不容易。胡先生是怎麽讓河裏囤的水能夠分兩次了,形成兩股洪流的呢?”


    胡柏說到:“這還真不容易,我們先用木頭在河裏做樁子,然後把用縱向麵向著河流流水的方向,橫向麵用鋸子鋸開一般,其中東邊的鋸兩道,上麵的一道鋸的深一些,下麵的鋸的淺一些,西邊的鋸一道。”


    胡柏邊說,邊拿起筷子比劃著。


    “東麵的有兩道繩子,分別綁在木頭的上部和第一道下邊緣,西邊綁一道繩子。裝土的麻袋也要綁上繩子。”


    “第一次先拉東麵木樁上麵的繩子,連同那邊的麻袋一起拉,這時東邊上麵就出現了一個大缺口,第二次所有的繩子一起拉,這樣就形成了兩道洪水峰流。”


    經過胡柏這麽一講,大家就聽明白了。


    幸虧淩大炮特製的炮仗,聲響可真大,好幾裏路外都能聽到響聲。


    通過這場戰鬥,大家發現嫃族人並沒有那麽的可怕。


    葉晨提醒大家,不要輕敵,嫃族人野戰能力很強,可以說是超強。而且警惕性特別高,這次他們是大意了,因為前麵幾年進展太順利,所以輕敵了。


    還要繼續跟進情報,判斷嫃族人行進的方向,判斷他們的目的,這支隊伍太可怕。


    完顏宗弼也在思考,他向來不是那種計較一城一地得失的人,這次失敗了,隻要他還在,兵還在,他還是能殺迴來的。


    他把人馬聚攏,先返迴了汴京,不是不報仇,他心裏醞釀這一個大迂迴的計劃,這個計劃需要有人來跟他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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