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人就不知道了。”


    使者聽了,接著說道,“小人隻知道,我們家大人說,太守決定要請項伯大人去一趟郡守府,和項伯大人商議一下,直接發兵來搜索,要是到時候搜索到什麽可疑的人,說不定,就能得到一份不小的功勞呢。”


    嗯……嗯?


    我特麽?


    你說什麽?


    聽到使者的話之後,項梁瞬間一怔,表情一僵。


    “請……請項伯?”


    項梁詫異說道,“為何要請他一起下令?”


    “這,那肯定是要請的啊。”


    使者說道,“那兩個佐吏說了,這項伯大人,是朝廷任命的人,這一些,他們自然是不敢輕易為難的。除非,有確鑿的證據。而且,太守他們要的是功勞,這項伯大人點頭,那也不會分多少功勞出去,項伯大人不點頭,那太守大人就更有理由更有把握確定這裏麵有問題,到時候,把項伯大人暫且留下,請朝廷直接發兵搜索,萬一搜出點什麽,那太守大人至少不會背負什麽過失的罪責,您說是吧?”


    你說什麽?


    聽到這人的話之後,項梁心裏,一陣陣的詭異。


    不對勁,這事情,這麽聽著,的確是很不對勁的樣子!


    沒錯,那兩個佐吏,難道真的是蕭何和韓信他們給收買的嘛?


    他們那些人,真的是衝著我和項伯來的?


    如果是的話,那幹嘛非要把項伯給請過去,請項伯下令呢?


    這一環,感覺多少有些沒必要啊!


    畢竟,這別人不清楚,他項梁肯定是清楚的,那就是,這蕭何和韓信,既然是衝著項伯和我,衝著項氏來的,他們畢竟也是朝廷親自選出來搭配項伯的,那他們手裏的權利,肯定是有的。


    那他們沒必要這麽做……


    直接繞過項伯,去找朝廷,給朝廷密奏,讓朝廷直接派人派兵來進行搜索,甚至讓他們自己的人搜索,而隻需要朝廷來下這麽一個命令,那就夠了……


    為什麽還非要把項伯支走,甚至,還要逼迫他發聲呢?


    這,很奇怪!


    嘶……


    忽然之間,項梁心裏,禁不住詭異一動。


    莫非……


    他忽然之間,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


    那就是……


    莫非,這事情,根本就不是衝著項伯來的?


    甚至……


    這事情,還有可能,不是蕭何和韓信他們做的?


    而是……


    如果,所謂的張良,並不是有人真的發現,或者有人懷疑這裏真的有張良的存在……


    而,隻是一個分量十足的誘餌和借口呢?


    隻要打著這樣的名義,到時候,軍隊勢必會在附近,進行一番天翻地覆的搜索尋找。


    那到時候,張良是未必能發現的了的,但,別的,可就一發現一個準了!


    沒錯,誰呢,那當然是隱藏在附近的那些六國的人了!


    這些人,都在附近,準備著參加六國的集會了。


    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目標,想要完全不被發現,那幾乎都難啊!


    難道說……


    項梁的心裏,忽然又是一陣詭異。


    難道說,這事情,一開始就是衝著六國來的?


    那為什麽要把項伯摘出去?


    為什麽要把他的嫌疑給撇清?


    嘶!


    是他自願的?


    還是,這嬴政那幫人,從一開始,就想著趁著這樣的機會,把六國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後,一網打盡?


    這兩件事,不管是哪個才是真相,那對他項梁來說,完全都是萬劫不複的事情啊!


    而項伯呢?


    卻至少都還有一個活命的機會,甚至,他肯定會選擇活命的機會。


    那我豈不是白死了?


    想到這裏,項梁的心裏,一陣急促。


    他現在隻想著,幹脆趁著還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就直接撒丫子走人得了。


    都這情況了,他要是還留下來,拿豈不真的要在這裏等死了?


    不行,我得走,我一定得走啊!


    想到這裏,項梁一陣急切,卻忽然之間,又想到了什麽。


    “貴使?”


    項梁看著使者,當即一笑。


    他說道,“貴使,為何這次有人會行賄別的佐吏?他們在一開始,就沒去找你們大人嗎?”


    “那我也不知啊……”


    使者聽了說道,“隻知道我們家大人還有張大人,都是被太守叫過去的,然後那兩個佐吏就急匆匆的來了,我們太守沒聽到多少的字,就被趕出來了。”


    “那,你們家大人,可否看到,有什麽人,跟著那兩個佐吏一起了麽?”


    項梁聽了,繼續問道。


    “大人,您可真是心細的很啊。”


    使者聽了馬上說道,“可是讓您給說著了,我們家大人覺得,這一次被張翼和田尺這兩個佐吏帶去的人,雖然是帶著鬥笠的,但,好像,是個非常白淨的人,他們懷疑,之前是不是見過的那位……”


    臥槽?


    你說什麽?


    非常白淨?


    疑似見過?


    聽到使者的話之後,項梁瞬間一怔,心裏更是一沉。


    果然是張良?


    這事情,竟然真的是張良做的?


    好啊,好你個張良,這一招,可真的算上是瞞天過海了!


    項梁心說,發生了想要追捕張良的事情,那所有人幾乎都不會懷疑,事情是張良他自己籌劃的。


    畢竟,乍一想,誰會那麽一心求死,那麽跟自己過不去呢?


    而張良卻來了個反其道行之,他打著去搜捕自己的名義,背地裏,卻是想著能讓人發兵,對周圍的六國之人,進行瘋狂圍剿。


    到時候隻要把項伯給摘出去,而自己又躲的嚴嚴實實的。


    那所有的罪過,就肯定會落在項梁他們的身上。


    歹毒啊,這家夥,心思怎麽就那麽歹毒呢?


    “哦,是如此啊?”


    項梁聽了,微微一歎。


    “將軍……”


    使者趕緊說道,“我們家大人,對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是派我來趕緊通知你的,你要遭做打算,可千萬不要……千萬不要牽連到我們啊……”


    嗯?


    嗬!


    聽到使者的話之後,項梁心裏,一陣冷笑。


    我就知道,你們這幫人之所以如此急切不安,那就是生怕我被抓捕了,到時候,把你們給牽扯進來?


    哼,現在才知道這些,晚了!


    在你們一開始拿我錢的時候,你們就沒想過今天嗎?


    想要完全的抽身而退?


    做夢!


    不過,項梁自然也不是傻子,他馬上一笑說道,“貴使放心,我項梁,是絕對不會牽扯到任何人的。”


    “那,那我們就放心了。”


    使者聽了,馬上說道。


    “大人……”


    說著,使者又欲言又止。


    嗯?


    項梁見狀,心裏一動,馬上問道,“貴使,若是有言,盡可說之就是……”


    “我們家大人說……”


    使者這才說道,“您應該不會和一些不清不白的人,有什麽關係吧?”


    嗯?


    項梁聽了,臉色一變,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家大人,這就是多慮了,我項梁,既然得到了朝廷的恩賜,那豈能會在背地裏還想著謀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使者聽了,連連點頭,然後說道,“要是這樣,我們家大人,倒是有一個主意……或許,能幫的人,度過此劫呢!”


    “哦?願聞其詳!”


    項梁聽了,馬上問道。


    “我們家大人說,既然是有人想要給大人您潑髒水,那我們潑迴去,這事情不就跟自己沒關係了?”


    使者說道,“我們家的人被人汙蔑的時候,那經常就是這麽做的。”


    嗯?


    什麽?


    被人潑髒水的時候,把髒水潑迴去?


    聽到這人的話之後,項梁先是一愣,而後,忽然心中一動。


    對啊!


    這,的確也算個辦法了!


    既然他張良想要朝著我潑髒水,想要讓我被此事牽連其中,那我為什麽不想辦法反擊迴去呢?


    我幹嘛非要坐等滅亡,或者,隻能一走了之的逃命?


    既然他們想要讓我對此事有什麽關係,那我發一發力,把他們牽扯到裏麵去,我獨善其身,不也是個可以試一試的操作嗎?


    “大人啊……”


    就在這時,使者繼續說道,“反正大人您和那些反賊沒關係,我們家大人說,萬一這裏有反賊,那大人不如直接把他們給逮捕起來,您主動一些,萬一抓住反賊,那也是您的功勞!就算抓不住,那也沒嫌疑啊,您說是吧?我們家的人的主意,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嗯?


    聽到這人的話之後,項梁的心裏,更是一動。


    這個武高,腦子倒是有些靈光啊?


    不過,他這些主意,雖然是好,但對他項梁來說,卻不是最為合適的。


    因為,項梁不可能讓那些六國的人,對自己充滿怨念。


    否則的話,非常的得不償失。


    畢竟,叛徒,可比敵人更加遭人嫉恨呢。


    他現在搞這麽一出,那不就是完全的耍弄了六國的人嗎?


    把他們召集過來,本來是想著跟他們商量大事的。


    結果,卻發展成了一場誘騙和追捕?


    那六國的人,原本對他們,頂多是沒什麽好感。


    現在,那絕對是想要把他們這些人粉身碎骨,都給殺了不可啊!


    “這,倒是個注意。”


    項梁馬上說道,“貴使說的對,我這就想辦法,還得多謝貴使,把這消息,及時的告訴我們啊……”


    “那,那我就趕緊走了……”


    使者馬上又說道,“我來的匆忙,生怕迴去的時候,再遇到些什麽人,到時候,萬一牽連到我們家大人,可就不好了,將軍,我就走了啊?”


    “哦?好,好!”


    項梁馬上吩咐說道,“項莊,趕緊給貴使準備一些辛苦錢,再給佐吏大人準備一份迴禮,你們要派人小心保護他下山,千萬不要有任何的閃失。”


    “哎呀,這,這怎麽好意思呢?”


    使者聽了,笑著搓了搓手。


    “哎,你們大人還有貴使您,如此惦記著我們,這都是應當的。”


    項梁一笑,讓項莊把人給帶走。


    隨即,他一臉凝沉下來。


    “項伯啊項伯,你我本為兄弟一家,本應當同仇敵愾,應當共同禦敵,你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把我給除掉呢?”


    項梁深深一歎,一陣咬牙切齒。


    而等到項莊把人送下山去之後,忽然又急匆匆的從山下折返迴來。


    “叔父,叔父!”


    項莊急切道,“有情況!”


    “嗯?什麽情況?”


    項梁聽了,馬上問道。


    “叔父,您猜我下山的時候,看到什麽了?”


    項莊問道。


    “看到了什麽?莫非,是官府的人?”


    項梁聽了,馬上問道。


    “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官府的人。”


    項莊說道,“我們送人下山的時候,走的是小道,卻發現,有人正從山下迴來。您猜,是什麽人?”


    嗯?


    聽到項莊的話,項梁心裏一緊,“難道是張良?”


    “對啊,叔父您猜的一點都沒錯,正是張良!”


    項莊說道,“我們看到他帶著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從外麵迴來了,他們,隻怕是正從碭縣返迴來的。”


    “哼,沒想到,竟然這麽巧啊?”


    聽到項莊的話之後,項梁冷冷一笑,“看來,這一切,都是證據確鑿了!他張良,就是替項伯,張羅此事去了!”


    “叔父,不是說……”


    項莊問道,“不是說,是有人告發這裏有張良嗎?這事情,竟然是張良做的?”


    “有人告發張良,那朝廷必然會由此,而對這裏進行搜索甚至圍剿。”


    項梁說道,“這不過是個能對這裏大肆發兵的借口罷了,而到時候,項伯一走,張良一躲,沒發現張良,卻發現了一幫六國的人,而項伯卻是自己被摘出去了,那你說,罪過,會在什麽人的身上?”


    臥槽?


    對啊!


    聽到項梁的話之後,項莊也是陡然一驚。


    “叔父,您,您說的對呢……”


    項莊詫異之後,也是迴過神來,他馬上問道,“那叔父,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他想害我,還沒那麽簡單!”


    項梁冷笑一聲說道,“我的錢,從來都不是白花的!既然他項伯還沒行動,那說明,我們還是有時間的!跟我走!”


    說著,帶著項莊,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張良急匆匆的返迴山上軍營之後,趕緊來找項伯。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


    張良一邊喊著,一邊來到了項伯的麵前。


    “嗯?兄長,不知,是怎麽了?”


    聽到張良的話,項伯一愣,不解問道。


    “可慶幸是我去了一趟。”


    張良說道,“我們,險些被人給害了,還被蒙在鼓裏,隻怕要當冤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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