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古代的說法了……”


    趙龍笑著說道,“我就問你,皇帝是不是人啊?”


    “那皇帝當然是人了!”


    嬴政聽了心說,你怎麽能說皇帝不是人呢?


    “對嘛。”


    趙龍繼續說道,“古代王朝更迭那麽多,一個當了許多年皇帝的皇帝,甚至會被另一個皇帝取而代之,甚至殺死,比如秦末秦二世胡亥,比如三國時期的魏蜀吳,皇帝又能怎麽樣,該死還是得死……”


    “……”


    聽到趙龍的話,嬴政一陣緘默。


    “皇帝都是如此,那就更別說什麽大臣了。”


    趙龍繼續說道,“特權這玩意,那就是強製階層自己決定和堅持的,你可以說他有道理,也可以說他沒道理。


    所以,階級立場就是這麽迴事,你皇帝憑什麽就能享受榮華富貴了?那是因為你想享受,貴族為什麽能享受榮華富貴了?那也是貴族想要享受。


    這兩個一拍即合,所以幾千年來,政治的集合都是皇權加上貴族權利,皇帝就是最大的貴族,所以他們是貴族階層的。


    他們想要讓自己和子孫一致都享受到這些,那就固守自己的階層階級,同時還得給底下的勞苦大眾威懾,洗腦,讓他們認命,不得不認命,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聽到趙龍的話,眾人一陣緘默。


    嬴政緩緩一笑,“卻是如此,不過,黔……百姓本就羸弱,羸弱的人要是做主,一不明二不強三不能持,那隻會生亂子的……”


    “你這話,雖然聽著有點難聽,但是在古代是有那麽點道理的。”


    趙龍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也是因為上層階級不給底層人這個明辨的能力,就一直讓他們隻能是弱者,一直這麽疲弱下去,當然,這也是特定曆史規律的問題,說不清到底誰是好人誰是惡人……”


    “是也……”


    嬴政聽了,點頭說道。


    “所以啊……”


    趙龍笑著說道,“這不就完了?什麽皇帝,不管怎麽體恤百姓,那他還是皇帝,是一幫貴族捧起來的最大貴族。隻要貴族存在一天,他們就得從百姓身上吸血,就得讓百姓覺得人生下來就不能是平等的,自甘卑賤,從古到今,任何一個所謂的明君皇帝,都在堅持這一點吧?


    什麽狗屁愛民如子啊,你就這麽對自己兒子女兒嗎?有多少人是把自己兒子當牲口,把女兒當牛馬的?那都是把別人的兒子當牲口,把別人的女兒當牛馬,是這個道理吧?”


    “嗬嗬,先生所言……”


    嬴政聽了,緩緩一笑,“實在是……很有意思。”


    誠然,你說的話都是對的……


    但是,你這種話,在我大秦,又有什麽意義?


    哪怕那些反秦之人,不管是六國還是誰,全都不會把百姓等同視之。


    所以,趙龍這一番話,嬴政心裏雖然不會認可,但是,卻明顯的知道,這種事情,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認同。


    更何況,百姓,沒有任何增強自己的渠道。


    “哦……哦……”


    聽到趙龍的話,馮去疾心裏也是一陣不以為然。


    像這樣的迴答,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的醒悟。


    但是,對自己的目的,卻能起到一點作用。


    “那漢武帝,就更像是個暴君?”


    馮去疾說道。


    “也算也不算。”


    趙龍說道,“他殺人多倒是真的,對外麵殺,對裏麵也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殺了好幾個……”


    “對對對,殺了好多人……”


    沒等趙龍說完,馮去疾又說道,“像這樣的人,比起大秦的始皇帝陛下,那可是差遠了。”


    嗯?


    聽到馮去疾的話,嬴政先是一愣,後是一笑。


    好你個馮去疾,這是在捧殺朕嗎?


    意思是,漢武帝是暴君,而朕不是。


    所以,漢武帝做的事情,朕,並不會做?


    “那是!”


    一旁,蒙恬聽了馬上說道,“始皇帝陛下,豈能是旁人能比的?”


    “這倒也的確……”


    趙龍笑了一聲,“始皇帝對百姓這個,不能算很好,但是該賑災也是會賑災,該給口糧還是給口糧的。至於對大臣和貴族,那都是相當的不錯……”


    “對對對!”


    馮去疾聽了馬上說道,“始皇帝陛下是仁義之君,他豈能會像漢武帝一樣,大肆屠殺忠臣和丞相?”


    嗯……嗯?


    我特麽?


    你說什麽?


    當聽到馮去疾這句話之後,眾人稍稍一怔,繼而,卻全都明白了。


    哦……


    好你個馮去疾啊!


    你這個老狐狸,原本倒是以為你要幹什麽呢,原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嬴政一樂,轉頭看向趙龍,“如此說,漢武帝,殺了許多丞相?”


    “也不是很多……”


    趙龍想了想說道,“也就五六七個吧?剩下幾個,都是罷免的罷免,辭官的辭官,總共十好幾個呢。”


    我特麽?


    五六七個都不算多?


    這手段,幾乎都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當然,何止是前無古人,近乎是後無來者……


    要不然怎麽能說一句武呢,那是真的武的很啊。


    而且,他總共有十好幾個丞相?


    好家夥!


    這漢武帝,可真是個能人啊……


    光是這一條,那都是一般人所難以比擬的。


    當然,眾人也自然明白了馮去疾的意思。


    難怪這老頭要搶過嬴政的話呢,原來是擔心趙龍會先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而且,最後他自己把話說出來,也算不上故意隱瞞?


    倒是狡詐的很!


    畢竟,誅殺丞相?


    他特麽就是丞相!


    “先生的意思是……”


    一旁,李斯見狀,卻是看了眼馮去疾,對趙龍說道,“隻要漢武帝想要推行新的決策,而有丞相反對,則不管是哪個丞相可殺之?如此一來,新的決策,自然就能一帆風順了?”


    我你……


    聽到李斯的話,馮去疾忍不住心裏又是一抽。


    你狗日的……


    你可真的會說話啊!


    老子是丞相,你難道不是?


    不過,這反對新政的,更可能是我,而不是你了?


    你可是真的畜生啊!


    “哼,老李?”


    馮去疾聽了說道,“難道,老李認為,漢武帝這樣的人,還能比得過始皇帝陛下嗎?如此,豈不是在辱沒?”


    “辱沒的事,又豈能有呢?”


    李斯說道,“我隻是覺得,先生說的方法是方法,這皇帝是皇帝。隻要能夠對方法有利,幹嘛一定糾結是誰做的呢?”


    “哎,差不多……”


    一旁蒙恬聽了一樂,好笑說道。


    說著,確實看到蒙毅偷偷的白了自己一眼,不過,蒙恬也不以為意。


    以他的地位,就算是當眾揶揄李斯和馮去疾,那也是沒問題的。


    而且,蒙恬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愣頭青。


    他也知道,這時候,嬴政的心意,是早就有了決斷的。


    所以,這才敢來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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