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最先脫離這個戰場的會是“黑”archer喀戎。


    “從古希臘的時候就想要如此說了——非常感謝你,老師。”阿喀琉斯如此說著,手下攻擊的動作卻絲毫不減緩。


    最終,他的槍刃沒入了恩師的胸膛,


    “應該感謝的是我才對,”喀戎無聲地搖了搖頭,嘴角溢出鮮血,“紅‘rider’……你是我最驕傲的學生之一,一直如此。”


    “我的力量,我的武藝,完全都是您所教導,可以說正是因為有您的教導才有我的今天。”阿喀琉斯說,“到現在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想問您是否後悔這樣的鬼話了,一切都結束了。”


    哈哈——盡管嘴唇中滲出鮮血,喀戎依然神情輕快地笑了起來,他躺在地上,仰望著星空。


    胸口的致命傷已經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


    生前的時候是由喀戎為他送終,這次聖杯戰爭的情況卻完全反過來了。


    這次他沒再死在恩師前麵,盡管恩師的死亡是由他一手所致。


    所謂戰爭就是如此,最親密的父子兄弟都會反目成仇,但戰士所能做的就隻是全力以赴。


    所以他並不後悔。


    阿喀琉斯想。


    “你就不要再叫我老師了。我現在已經失去被你這樣稱唿的立場了。既然那場決鬥結束了,你就應該把我稱唿為‘黑’archer。”


    阿喀琉斯還想說些什麽,但喀戎卻製止了他。


    “你看,雖然苟延殘喘,但是我現在仍然還活著……隻要我還活著,我就還是你的敵人。現在的我們並不是老師與學生的關係,而是紅黑雙方對立從者的關係。已經到時間了,給我最後一擊吧。”


    喀戎如此說道,他已經放棄了一切抵抗,張開四肢,閉上了眼睛。


    他隻希望,他作為老師的才能還仍然存在著,他的學生能夠延續他的星火,繼續閃耀。


    比如他的禦主,菲奧蕾·霍爾威治·尤格多米萊尼亞。


    她實際上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和ncer的禦主一樣,他們並不具備英雄之才。


    盡管作為魔術師的水準可以說不錯,但是這也並非是什麽稀世的才能。


    但是她們非常努力。


    在能力的範圍內,完成所有自己努力能夠達到的事情。


    這樣很好。


    不如說,平凡是一種很好地才能。


    正因為這世界上有平凡的存在一直努力著——人類才能亮起名為“文明”的星辰。


    但願作為自己最後的學生的那兩個少女餘生能閃爍出耀眼的光彩吧。


    喀戎想著,闔上了眼睛。


    他的身體化作點點金色的光點,溢散在了天地之間。


    “太狡猾了啊,老師。”


    阿喀琉斯的目光中帶著懷念與悲戚。


    作為從者,作為戰士,他已經履行了消滅敵人的任務。


    但是,與此同時,他也受到了致命傷。


    阿喀琉斯之踵被擊穿,他能夠存留於世的時間不多了。


    ……


    第二個迴歸英靈王座的人是“archer阿塔蘭忒——這位同樣來自於古希臘的女英雄。


    雖然她的姿態已經不能再稱之為英靈。


    用魔獸形容或許更加恰當些。


    但是,在明知道一切後果的情況下,是她自己作出了化身為魔獸的選擇。


    她拋下了作為英靈的自尊。


    隻剩下憎恨。


    她憎恨著這個對孩子們殘忍的世界,憎恨著對孩子的苦難視而不見的ruler,同樣——也憎恨著無能為力的自己。


    她的理智在消失,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在憎恨著什麽了,隻剩下一股無名的怒火,指引著她向目標前進。


    聖杯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


    然而,斜地裏,一隻手突然伸出來,重重地扯住了她漆黑的羽翼。


    “!”ruler,也就是貞德,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她並沒有發現阿喀琉斯的靠近。


    不如說,阿喀琉斯如果攻擊她的話,她大概也是躲不開的。阿喀琉斯盡全力奔跑的動作,即使是已經變為英靈的她,也很難捕捉。


    阿喀琉斯拖著被貫穿的腳踝,一路奔跑到這裏,為的就是拯救這個可憐的女人。


    “住手吧,別再玷汙她了。”阿喀琉斯憎惡地輕聲說,不知道是說給archer身上的怪物聽,還是說給ruler聽。


    說著,他強行把那漆黑的皮毛從阿塔蘭忒身上扯了下來,流了一地的鮮血。


    紅archer阿塔蘭忒終於恢複了絲許理智,她睜大眼睛,茫然地看著擁抱著自己的男人:“rider……”


    然而恢複意識的開始,同樣是死亡的開始。


    被貫穿腳跟的阿喀琉斯,和被強行剝離魔獸的阿塔蘭忒,已經注定了出局的命運。


    “抱歉了大姐,我不能讓你以這樣的姿態死去。”阿喀琉斯低聲說。


    “是嗎……謝謝你啊。”說完,阿塔蘭忒像是睡去了一樣,頭輕輕地靠在阿喀琉斯懷裏,疲憊地闔上了纖長的眼睫。


    貞德看著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的兩人,神情中隱隱有著悲戚的神色。


    她收起了沾染著鮮血和皮毛的旗幟,朝空中庭院的深處走去,金屬的鞋跟敲擊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伴隨著英靈一個接一個的逝去,慕雪逃脫的希望也開始熄滅。她的身體正在一步一步地,變成一個沒有意識也沒有行動力的容器。


    冰涼的淚水劃過臉頰,可是她已經連拭去眼淚也做不到了。


    就像羽斯緹薩說得那樣,當所有英靈都迴歸英靈王座之時,她就將徹底變成聖杯。


    盡管這樣,她的心底仍然埋藏著一分希冀。


    腳步聲從黑暗中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抑揚頓挫的話語。


    “來吧,我的寶具(劇場)要開幕了!請坐下!禁止吸煙!謝絕拍攝!拒絕一切粗魯無禮的罵聲!現在,世界就在我手中,是我的舞台!開演——請獻上轟雷的喝彩!”


    看到caster的身姿,shirou 就輕輕揮手迎接了他。“那麽,caster。我這邊的寶具已經準備好了。”


    “恩,master。我的寶具也準備好了。”


    天草四郎時貞的寶具——“右臂·惡逆捕食(righthand evileater)”和“左臂·天惠基盤(lefthand xanadu matrix)”。


    “紅”caster的寶具——“開演時刻將至,在此獻上轟雷的喝彩(first foilo)”。


    兩人的寶具,既不是神賜予英雄的武具,也不是在冒險中獲得的名馬。


    天草四郎的寶具,是少年授予人們的奇跡實體化而成的東西。


    “紅”caster的寶具,是他生前沒能寫下來的“書本”。


    不管是哪一樣,都隻是對他們所留下來的傳說的升華。


    既無法用來對抗軍隊,要用來對抗敵人也完全是天方夜譚。


    如果按照servant的水平來考慮的話,這兩個人毫無疑問都是屬於三流的英靈吧。


    沒辦法在武力上抗衡那些聞名遐邇的大英雄,也沒辦法像assasin或者caster一樣收集情報,以此為基礎攻擊。


    但是,在某一瞬間——兩人的寶具發生相交的這個瞬間,所有的價值都會發生逆轉。


    如果隻是想要破壞聖杯的話,聖劍或是聖槍之類的寶具就能做到。


    但是,如果說,能“支配”聖杯的存在,在參加這場聖杯大戰的所有英靈中,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了。


    雖然慕雪已經被他們完全掌握在手中,但是神父顯然還不安心,一定要再上一層保險才行——畢竟如果他失敗了,拯救人類的計劃也就完了。


    “‘線’已經連接上了,因為你們的魔力供給也會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補充的。”


    換句話說就相當於開關的on和off。而神父接下來要進行的作業,卻跟那些東西沒有什麽太根本的差別。


    說白了就是,他要製造出新的開關。


    這並不是對係統(聖杯)進行調整,而是追加一個新的係統。


    根據自己的需要,給聖杯加上一個新的啟動器,通過另一個方式使役聖杯。


    並不是向大聖杯,而是對慕雪——這個女人本身進行改造,真是瘋狂的想法。即使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同樣是這樣。


    本質被強行改寫帶來的痛苦即使是身體已經麻木的慕雪也無法承受,她忍不住哀嚎出聲,身體中的每一條迴路都被摧毀然後重建。她想爬出魔法陣,卻被貝爾費邦一腳踢迴了魔法陣裏。


    “很快了——”神父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而喜悅的笑容。


    ……


    刀槍相擊的鏗鏘響聲伴隨著冷風傳出很遠。暴起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天空。迦爾納和齊格主仆勢均力敵的僵持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齊格變成黑saber的時限隻有短短的幾分鍾,然而他像是在燃燒生命一般,不停地發動著變身,以至於到最後,他真的達到了齊格飛的程度。


    雖然二對一是英雄的戰場上不應該存在的事,但是齊格卻並非是英雄,他隻是一個追尋理想的少年。


    從這點上看,齊格其實和shirou神父相似。


    隨著時間的推移,迦爾納心中的不安正以瘋狂的速度增長。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是要用出那個絕對的必殺一擊,也不能再陪著他們僵持了。


    然而沒等迦爾納發動進攻,齊格卻率先解除了寶具。也許他也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再消耗下去了。


    他的現界就隻剩下短短的三分鍾。大概是為了盡可能充分地利用這段時間吧,齊格的斬擊有著銳不可當的氣勢,更重要的是他對寶具的啟用根本沒有絲毫的躊躇。


    “‘幻想大劍——天魔失墜’!!”


    美麗的昏黃色極光爆裂散發,能量之強,甚至將迦爾納彈飛了。


    但是,雖然是很強的攻擊,但並沒有對迦爾納造成什麽傷害。


    “雖然是很美麗的極光。”迦爾納喟歎著,舉起了長槍,低聲說道,“但是很遺憾,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火焰形成漩渦,迦爾納的魔力開始注入到因陀羅所贈予的神槍之中。


    [魔力放出·炎]!


    火焰在他的身旁扭曲聚集,此刻,他就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太陽!


    “去吧——‘梵天啊,詛咒我身(brahmastra kund)’!!”


    迦爾納猛地抬起腳,以足以踏裂大地的力量向前一步。


    瞬間,如火龍般的長槍,朝著仍然肆虐著的黃昏極光而去。


    於是,這個本來沒有月光的黑夜,忽然間卻充滿了太陽的光輝,本是黑夜的天空此刻亮如白晝——


    那是神代絕無僅有的奇跡,那超過法則的神力甚至可以消滅一切生命。


    咆哮的金色火焰仿佛一朵盛放的蓮花,瞬間吞噬了齊格渺小的身影。一直等到過了幾分鍾,火焰才微微散開。


    然而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齊格的身體居然還能保持住原本的形狀。雖然不能說是毫發無傷,但確實還存在著。


    這怎麽可能。迦爾納微微睜大了眼睛,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在那一瞬間,騎著駿鷹的黑rider擋在了禦主的麵前。她的空間轉移幫齊格逃過一劫,然而代價是自己被火焰吞噬。


    盡管犧牲了阿斯托爾福,但是弑神之槍的威力是不可小覷的。


    齊格失去了全部意識,再也無力維持齊格飛的狀態,瘦小的身體纏繞著金色的焰火,從七千五百米的高空墜落,仿佛一隻折翼的鳥。


    迦爾納並沒有追上去,反而是朝空中庭院中心飛速移動。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ruler。


    而此時,ruler正在一步一步靠近空中庭院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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