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慕雪手疾眼快扶住了貢蒂倒下去的身形,求助地看向維杜羅,“維杜羅,她怎麽了啊?”


    維杜羅朝著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把王後扶起來,又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貢蒂的鼻尖感受了一下她的唿吸,隨後囑咐道:“把王後先扶到後麵休息。”


    侍女羞怯地點點頭,攙扶著貢蒂走下了高台。


    “她沒事吧?”慕雪看著侍女們遠去的背影,擔心地問。


    “唿吸無大礙,應該隻是急火攻心昏過去了。”維杜羅輕聲說。


    “急火攻心?”慕雪皺眉。


    “我想……關於迦爾納的身世,”維杜羅攏了攏被風吹動的衣袖,“王後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真的嗎?”慕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轉身想要跑下高台,“那我去問她。”


    “迴來。”維杜羅一把拽住想要跑下高台的慕雪,“她還沒醒。而且看她這樣的反應……你問她她也未必會說。還是先看看難敵和阿周那都是什麽樣的態度吧。”


    “哦,對。”慕雪這才想起他們關注的重點,看向了場上那個如同太陽一般的青年。


    迦爾納那雙異色的眼睛也遙遙地看著她。其實這個方向,這個高台上還有很多人,但是慕雪就是覺得迦爾納在看她。


    難敵的侍衛已經把難敵的馬車拉到了演武台附近,難敵走上了演舞台,熱情地和迦爾納說著什麽,慕雪的目光被難敵的身影遮擋住,有點依依不舍地看著迦爾納就那樣上了難敵的車駕,突然就有點憋屈。


    你都不怕我跟維杜羅跑了的嗎。她懨懨地想。


    “想什麽呢?”維杜羅笑吟吟地看向她,“走吧,晚上會有宴會,你會參加的吧?”


    “宴會?做什麽的?”慕雪疑惑地迴頭。


    “本來隻是普通的宮廷晚宴……現在應該算是為新立的盎伽王接風洗塵的宴會了。”維杜羅解釋。


    “迦爾納也會去?”慕雪問。


    “當然。”維杜羅不置可否。


    ……


    這個晚宴比慕雪想象得還要富麗堂皇,所有來參加晚會的都是王孫貴胄,甚至白天一直不見蹤影的毗濕摩到了夜晚也來到了這個晚宴,和持國王分別坐在一左一右的高位上,不怒自威。


    “有什麽想吃的嗎?”維杜羅側過頭,小聲逗站在他身邊的慕雪,“我幫你拿啊。”


    慕雪雖是婆羅門,卻不在受邀之列,為了混進來她幹脆扮作維杜羅的侍女,站在他身邊眼觀鼻鼻觀心。


    “我才不吃呢。”慕雪朝維杜羅呲牙道,隨後目光巡視場內,“迦爾納怎麽還沒到啊?難敵也沒來?”


    “估計是怕挨毗濕摩的罵所以打算晚點來吧。”維杜羅自顧自地摸起了一塊點心啃了起來。


    “毗濕摩?”慕雪眯起眼睛朝著坐在左邊最上首位置的毗濕摩看去,他的臉色果然不太好,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他怎麽了?”


    “難敵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立王……我估計懲罰是逃不掉了。”維杜羅一邊嚼著點心一邊搖了搖頭。


    在兩人小聲聊天的時候,持國王的長子難敵和新任的盎伽王迦爾納終於走了進來,因為來得晚,正坐在維杜羅的對麵。


    維杜羅舉起糕點笑了笑,算做是打招唿了。


    迦爾納的眼睛在維杜羅身邊環顧了一圈,一直到看到他身後站著的慕雪才淡淡地收迴了目光,垂眸盯著盤子裏的食物。


    他這一係列的動作隻有維杜羅看見了,淡淡地笑笑就扭過頭去,而慕雪此時正盯著另一個人。


    貢蒂。


    貢蒂很明顯還沒有從下午昏迷不醒的狀態中完全恢複過來,臉色還是很難看,勉強靠著身旁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才能坐直,盡管如此,她的目光卻一直隱晦地跟在迦爾納身上。


    坐在貢蒂身邊的姑娘,聽維杜羅說她叫妙賢,是貢蒂的侄女,一個安靜美麗的女子。


    坐在妙賢下首的是神情淡漠的德羅納。慕雪是知道德羅納來到王宮的,卻沒想到他也受邀參加這場晚會,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人都到齊了,毗濕摩第一件事卻不是向難敵興師問罪。


    “各位,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慈憫大師教導你們多年,”毗濕摩對著幾位王子說,“他的本事你們都已經學到了。”


    “是這樣。”堅戰點了點頭,“那您有什麽意見呢?”


    “今天有一位技藝出色的大師在這裏。”毗濕摩遙遙地看向了德羅納,“我想讓他來教導你們。”


    “不知是哪位大師?”堅戰問。


    “德羅納大師,你可願意?”毗濕摩看向德羅納,問道。


    “我自然是願意的。”德羅納沉吟了一會,站了起來,“能夠教導諸位王子是我的榮幸,但是要我成為王子們的老師,我還有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毗濕摩說。


    “我想讓您出兵,幫我征服般遮羅國。”德羅納按著左胸,神情誠懇,“到那時候我將會對王子們傾囊相授。”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出兵般遮羅國?”毗濕摩問道。


    “您是天下無雙的毗濕摩。”德羅納說,“應該知道一個武藝高超又技藝無雙的大師對一個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麽。”


    “……”毗濕摩目光幽深,“讓我再考慮一下,德羅納大師。”


    德羅納頹然坐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說完了德羅納的事,接下來就要開始興師問罪了。


    “哪位是今天新立的盎伽王,請起立讓我認識一下。”毗濕摩拍拍手,朗聲說道。


    迦爾納站了起來。


    “果然是神采奕奕,英武不凡。”毗濕摩滿意地點點頭,突然又話鋒一轉,“但是我記得今日我並不在場,是誰給你的權力擅自封王?”


    “是我。”難敵站了起來。


    “哦,是你。”毗濕摩輕笑,“我雖然不是正統國王,但我記得你好像也還不是國王,請問你為何給這位英雄封王呢。”


    “我是不忍心見到此等國之棟梁白白拱手讓給他人。”難敵不卑不亢地說。


    “是嗎?這就是你不經過我的準許擅自封王的理由?”毗濕摩並不打算放過他。


    “那您想怎樣?”難敵隱忍著怒氣,冷聲問道。


    “不如這樣吧。”毗濕摩笑了笑,“我便把征戰般遮羅國的任務交給你,完成了,我便不再追究,如何?”


    德羅納沒想到毗濕摩居然還想著他的要求,激動得差點站起來。


    “好。”難敵咬著牙答應了。他很想拒絕,但是又不敢違逆這位俱盧族的老祖宗。


    這種時候他總是格外痛恨自己的父王,如果持國王不瞎,能夠順理成章地繼承王位,他也不用受毗濕摩的刁難。


    “這位身披金甲的武士是鼎鼎有名的持斧羅摩的門徒。”維杜羅突然說。


    “哦?”聽到持斧羅摩,毗濕摩眼神一凜,仔仔細細地把迦爾納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既是持斧羅摩的門徒,想必精於武藝。”


    迦爾納靜靜地看著毗濕摩,沒有說話。


    “那便和我打一場吧。”毗濕摩突然笑了,斜靠在椅子上,擺出了非常慵懶的姿態。


    “開——”開什麽玩笑!慕雪剛想脫口而出反駁的話,就被維杜羅一塊糕點塞進嘴裏,所有的話全都被堵迴了嗓子眼裏。


    “你幹嘛。”慕雪好不容易把糕點咽下去,沒好氣地看向維杜羅,“毗濕摩根本就是欺負人嘛。”


    維杜羅知道她想說什麽。那可是舉世無雙的半神毗濕摩,當年連他們兩個的恩師持斧羅摩都敗在他手下,他和迦爾納比武,著實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看著。”維杜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場內。


    慕雪這邊擔心得不行,迦爾納本人卻毫無知覺,站起來一直走到門口,才問了一句:“武器用自己的還是你發?”


    這句話把全場的人都造得一愣。


    “哈哈哈哈!好!”毗濕摩拊掌大笑,“不愧是難敵看中的盎伽王,這份膽識對得起這個稱號!”


    那是不是不打啦。慕雪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毗濕摩。


    “——但我還是要考校你的武藝。”毗濕摩頓了頓,說道。


    “等等。”斜地裏突然插進來了另一個聲音,坐在席間的阿周那舉起了手,打斷了毗濕摩的話,“我想提一個要求。”


    “嗯?”毗濕摩饒有興致地看向阿周那,“你要提什麽要求呢?”


    “我希望,能夠和盎伽王,”阿周那加重了盎伽王三個字,“完成白天沒能完成的決鬥。”


    “……”毗濕摩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也好,那便由阿周那代替我考驗盎伽王的武藝。”


    阿周那施了一禮,算是謝過毗濕摩的恩典,轉身吩咐身邊的隨從去王宮中拿出兩杆長.槍,隨後扔給迦爾納一杆,率先走出了王宮大門,來到了門前的空地上。


    毗濕摩也跟著他們兩個走了出去,站在一邊準備為這場神聖的比武作出裁決。


    這位攝政王一走,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走出來圍在一邊觀看這兩名出色的青年的交鋒。


    “你覺得誰會贏?”維杜羅攏著衣袖,輕聲問道。


    “當然是我師弟啦。”慕雪努力地看著空地裏的兩人,說道。


    迦爾納的長.槍在地上畫出一個半圓形的弧線,青年精瘦的身子像一隻豹子一樣微微弓起,蓄勢待發。


    而另一邊的阿周那則要幹脆得多,直接拎起長.槍抽了過來,長.槍的槍尖在空氣中畫出一個半圓形的圓弧。


    隨著清澈的槍械相擊聲,眨眼間兩個人已經過了幾招。在微弱的星光下慕雪隻能看到一點閃爍的冷光,轉瞬便消失不見。


    毗濕摩看著兩個年輕人的交鋒,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讚歎。


    太像了。


    此時在這個空地上交手的兩個青年,和當初在演武場對決的他和持斧羅摩多像啊。誰都奈何不了誰,卻又不自覺地使出渾身解數,一直到有一方力竭倒地。


    他已經能看到這場比試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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