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胤禟手裏握著的那些暗線,宮裏的各種動靜都難以瞞過胤禟的雙眼,要說如此,胤禟便事事都一清二楚也不盡然,不過從這些零散的信息中胤禟若是要拚湊出事情的大致過程還是輕而易舉。


    胤禟從宮裏出來,迴府走進清漪院的時候,婉兮剛帶著幾個小包子吃完點心,現在正給他們講故事,這不,故事還沒有講完,胤禟就進來了。


    “兒子(弘暉、弘昀)給阿瑪(九叔)請安。”三個小包子一見胤禟,立馬迎了上去。


    婉兮見三個小包子如此禮貌的樣子,不由地宛爾一笑,而胤禟伸手抱起站在中間的弘旻,正想開口,就見弘暉和弘昀各自伸手抱住他的小腿,那模樣瞧著好似怕他跑了一樣,端是讓人看著好笑,胤禟微微有些不自在,可是一對上幾個孩子純真的笑臉,他也隻好壓下內心的那份不自在,任他們纏著自己。


    “看爺的笑話,嬌嬌很開心。”眯著鳳眸,胤禟一臉似笑非笑地轉頭看著婉兮道。


    “沒,妾身隻是覺得爺真的越來越英俊偉岸了。”婉兮感覺到胤禟語氣中的隱含的一絲威脅,張嘴就拍起他的馬屁來。


    家裏來了可不隻一位小客人,婉兮是真不想再被胤禟折騰的下不了床,也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而被取消去溫泉莊子的福利。


    眼瞧著天氣越來越冷了,雪也下了兩場,雖說呆在屋裏十分的暖和,可是婉兮心裏一直惦記著胤禟說得溫泉莊子。


    “爺,你最好了。”


    胤禟瞧著她的諂媚討好的模樣,不由地伸手掐了她的小臉一把,“爺瞧著嬌嬌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阿瑪,額娘說你要帶我們去溫泉莊子上玩,我們什麽時候去啊?”弘旻這話一說,頓時三雙亮晶晶的眼睛就直直地看向了胤禟。


    胤禟看著還跟孩子一樣,總想著出去玩的婉兮,隻當她是太久沒有出門,覺得悶了想出去走走,便道:“後天阿瑪休沐,正好和你們十叔一起帶你們過去莊子上住兩天,現在你們都迴房去看看,到時都想帶些什麽東西去莊子。”


    “哦……要去溫泉莊子上玩了!”達成願望,三個小家夥也不纏著胤禟了,均是一臉歡唿地從內室裏衝了出去,看樣子是急著迴房商量這次溫泉莊子之行,要帶上那些東西了。


    婉兮眼中含笑,眼見嬤嬤們都跟了上去,不由地上前拉著胤禟的大掌,打趣他道:“妾身到現在才知道,這要去溫泉莊子還得自己收拾行禮呢!”


    胤禟握著婉兮的手踱步走到炕上坐著,伸手將人攬到懷裏,鼻間繚繞的熟悉的馨香讓他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今日母妃當眾打了德妃的臉,看著痛快,其實後患無窮。德妃在後宮經營這麽多年,即便眼下沒了宮權,沒了娘家,甚至還被皇阿瑪冷落,但是在沒有徹底將她打壓下去之前,一切尚需小心。”胤禟握著婉兮的手,輕聲提醒她道。


    阿哥府裏有著不少人的眼線,有埋得深的,也有表麵上的,經過這些年的經營,胤禟差不多已經把這裏麵的道道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一般隻要能收服的,胤禟都不會動,甚至在適當地時機還會主動給對方傳點消息,而不能收服的,來一個他除一個,來一雙他除一雙,絲毫不會手軟。


    當然,這裏麵有例外,比如康熙的眼線,明明清楚卻隻能裝作不知,而且就是將其孤立,也得做得沒有絲毫痕跡。否則就他獨寵婉兮之事,就不可能一直這般平靜。


    說實話,以往胤禟對於後院的女人們,並不怎麽關注,看得順眼,便多寵上幾分,看不順眼,那便放在一邊,而在婉兮入府之後,胤禟才真正將目光落在了這些女人的人身上,不管她們是向著誰的,誰又是誰的眼線,他還真不在意。但是,在兆佳氏之後,除了婉兮,胤禟真的誰也不信,甚至每個院子裏他都陸續安排了眼線,為得就是不再重蹈覆轍


    “爺的意思妾身明白,不過妾身還好,畢竟是在府裏,又少有出門應酬的時候,反而是爺,****在外,才讓妾身擔心呢!”婉兮靠在胤禟懷裏,言語中微帶一絲嗔怪的關心不僅不讓人覺得心煩,反而覺得心中舒坦。


    胤禟捏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一臉笑意地道:“嬌嬌放心,爺自有主張。”說完不等婉兮反慶,翻身吻住她的唇,她一聲驚唿,隨後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吞進了肚子裏,“爺的嬌嬌總是這般讓人把持不住。”胤禟看著她嗔怪的模樣,笑得更高興了。


    婉兮氣惱地伸手摸到胤禟的腰間的軟肉,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擰著他腰間的軟肉,用力一扭。


    胤禟倒抽一口冷氣,大掌握著她行兇的小手,呲牙道:“你還真下得了手!”


    “爺總是這般戲弄於妾身,妾身有什麽下不了手的。”扭著身子轉到一邊,婉兮故作兇惡地瞪著他道。


    胤禟見她生氣,不由地笑道:“好,好,爺不跟你開玩笑。”


    婉兮眼珠微轉,想著她吩咐聽雨打聽宮中之事的事情,不由地扯著他的大掌,輕聲道:“爺,今日妾身在宮裏……”


    “你說的事爺都知道。”胤禟並不生氣,事實上他沒有調整以前聯絡暗號就是為了方便婉兮行事。畢竟在宮裏,很多地方他都顧不上,能有一個倚仗,不說擋住誰,算計誰,隻要關鍵時候能給他送個信就行。


    “爺知道就好,妾身就怕自己誤了爺的事。”婉兮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假,恨這個後院裏的女人也不假,可是她從沒有想過對付胤禟。


    這個男人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即便他上一世並未像現在這般專寵她一人,但是該給的他從來沒少過她,最後她會死在那些人的手裏,也不是他的錯,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胤禟一聽她的話,不由地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道:“嬌嬌不必擔心,爺既然沒避著你,就表明爺把這些人都給你用了。”


    “爺就不擔心妾身蛇蠍心腸,把這後院的女人都給害了嗎?”婉兮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卻也是在借此給胤禟表明一個態度。


    她早晚會對後院的這些女人動手的,即便兆佳氏死了,可還有董鄂氏、劉氏等人,那些人的嘴臉,她永遠都忘不掉,但凡有一點點的機會,她都會不遺於力的報複這些人。


    婉兮聲音中透出一絲淡淡的悲傷和憂鬱讓胤禟心疼極了,他總想著到底是什麽促使她封閉了自己的心,現在瞧著似乎是這後院陰私讓她覺得害怕、不安,甚至封閉了自己的內心。


    是完顏府裏的陰私讓她心裏有了陰影還是兆佳氏,又或者說是德妃的所作所為嚇倒了她?


    “若有人心懷不軌,即便被嬌嬌處置也是理所應當,罪有應得。”胤禟這話說得可是半點水份都不摻,要知道在他眼裏,這滿府的女人也抵不過婉兮一根頭發,更別說他們之間還有三個孩子。


    “有爺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說來,妾身也不是什麽好女子,擅妒,小心眼,還心狠,可隻要沒有人同妾身搶爺,也不動手傷害弘旻他們的話,妾身即便針鋒相對,也不會動她們的性命。”婉兮想著胤禟的難處,強忍著內心的不甘給他一個保證。


    投桃報李,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胤禟聽著婉兮言語中隱含的一絲嬌羞,不由地心中一蕩,他的嬌嬌還是這般與眾不同,說是心狠卻從來不對孩子動手,說是擅妒卻願意為他一再退讓,如此貼心,如何能讓他放手。


    先不管宮裏有何變化,胤禟一休沐便履行自己的承諾,帶著婉兮和一溜的小包子去了位於小湯山附近剛修建不久的溫泉別莊。


    他們來得前一天,大雪紛飛,婉兮本以為這次又無法成行了,還暗自想著要怎麽安慰幾個孩子呢,卻不想胤禟不懼風雪,早上起來,用過早膳,一行人就直接上了馬車,往溫泉別莊去了。


    小湯山離京城不遠,又有大片的溫泉,皇子宗室不少人都在這邊修建了莊子,為了方便出行,還特地修建了官道,所以即便有風雪,到也不難成行,不過這一切還是讓婉兮狠狠地吃了一驚。


    上一世因著董鄂氏她們的聯合打壓的關係,別說塞外、江南了,就是莊子上,婉兮也隻去過一次,而現在,董鄂氏都未能成行,她卻早於後院的所有人先行住進了這個別莊。以後,她還會壓下其他人,去塞外,去江南,去上一世她未曾去過的地方。


    別莊裏,婉兮在安置好弘昭和雅利奇後,便直接撇下胤禟和胤俄,領著幾個小包子去別莊探險去了。


    胤禟一臉寵溺地看著滿臉歡喜的婉兮帶著幾個小包子從麵前離開,抿唇笑笑,同胤俄一起去了大廳。


    “九哥,皇阿瑪應該看到那些東西了吧?你說皇阿瑪會是什麽反應?”胤俄捧著茶盞,輕呷一口,轉頭問坐在一旁的胤禟。


    被自己信任且寵愛的女人戲耍了這麽多年,陡然看到,肯定氣瘋了吧!胤俄是沒有親眼看到康熙當時的表情,不過聽傳迴來的那些消息,康熙似乎就此大發雷霆。


    胤禟抿了一口熱茶,冷笑道:“德妃能從一個包衣奴才爬到德妃之位,作戲什麽肯定早已融進了骨子裏,就是皇阿瑪也深信不已。即便因著四哥的事情,皇阿瑪心有不滿,但是這絕不會影響到她在皇阿瑪心中的地位,甚至德妃一示弱,皇阿瑪還會覺得愧疚於她。現在牽扯到佟皇後,皇阿瑪這心中的天平怕是就不那麽容易往德妃這邊靠了。”


    這活著的人如何比得過死去的人,沒瞧見佟皇後住過的景仁宮到現在都還空著嗎?


    “可九哥你不是說有四哥和老十四在,德妃就一直會是德妃麽?難道就因為咱們傳過去的那些東西,皇阿瑪就能不顧四哥和老十四,把德妃給處置了?”胤俄一臉疑惑,不是他不相信胤禟的能力,而是德妃在這宮裏縱橫的太久太久了。


    “十弟,德妃娘娘的實力的確不可小覷,可你也別忘了,咱們的皇阿瑪是一個真正的帝王,他自信又多疑,他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誰知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一向英明神武的他竟然會被一個小小妃子玩弄於股掌之中,爺在這個時候送上這些證據,為得就是要放大這一巴掌的威力,加深皇阿瑪心中的羞惱和忌憚。”胤禟冷笑一聲,又繼續道:“德妃能有今天,憑得是什麽?還不是皇阿瑪的寵愛,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好,可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而這些蛛絲馬跡,最終會成為壓垮德妃的最後一根稻草。”


    胤俄點了點頭,覺得還真是這麽迴事,沒有了皇阿瑪,德妃又算得了什麽?


    “當然,想憑借這些徹底打垮德妃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德妃的所做所為,往大了說算欺君,往小了說也就隻是爭寵。”胤禟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到一旁的幾岸上,繼續道:“依著皇阿瑪的性子,肯定是以大局為重,即便心裏氣得要死,現在也不會處置德妃,可等爺添上一筆,披露德妃的野心,不管是欺君也好,爭寵也罷,這味兒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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