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瓊有時候覺得自己享受的肯定是主角的待遇,別的先不說,最起碼他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武道天人。如果隻是個九品高手都不好意思和別人打招唿。就連被他砍死的人當中,都已經有武道天人存在了。


    不過在發現鍾笛已經晉升天人之後,他仍然還是覺得很吃驚,因為鍾笛實際上隻比他大三歲,十九歲的武道天人在武林中絕對稱得上驚世駭俗了。妖孽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陳瓊。畢竟到目前為止,陳瓊還沒有凝成道心,更不要說勘破武道晉身天人了。


    和鍾笛同年的李弦現在還在為自己以後的生活軌跡茫然無措呢。


    鍾笛其實也沒想到陳瓊能猜到自己已經晉身武道天人,畢竟她能夠感覺到陳瓊還沒有凝成道心,自然也就不會有道心感應。所以立刻就意識到陳瓊很可能隻是隨口亂猜。


    不過鍾笛並沒有隱瞞的意思,既然陳瓊真心實意的問了,她就很自然地迴答他。順便又向陳瓊解釋說,上次拜托陳瓊去救李弦的時候,正是她凝成道心之後,勘破武道的關鍵時刻,所以無力分身,隻能麻煩陳瓊。


    這個解釋算是解決了陳瓊心中一直懷疑的問題,那就是鍾笛為什麽在拜托他去救李弦之後就突然消失了,就算是rpg遊戲裏的npc在交代完任務之後還能領獎勵呢,鍾笛這麽幹,簡直就像是挖了個坑然後一腳把自己踹進去就不管了。


    他雖然自己還沒有勘破武道的經驗,但是按照師傅和二師兄的說法,凝成道心之後,勘破武道的時機是很玄妙的。固然強求不得,但是一旦時機來臨,也絕對不能浪費。所謂天予不取備受其咎。誰也不知道錯過一次機會之後,什麽時候才會有第二次機會。


    所以陳瓊很自然地接受了鍾笛的解釋,成就天人的確是比救妹子重要,當然前提是自己也是妹子,而且剛好有個小弟可以差遣,如果是天命的話,那就必須自己親自去了,不然很容易便宜別人。


    這時他已經越過湖麵,來到亭中坐在鍾笛的對麵。向鍾笛抱怨道:“姐姐你可是害死我了。”


    “是啊。”鍾笛仔細地打量著他,皺眉問道:“你的真氣是怎麽迴事?”


    陳瓊在鍾笛麵前自然沒有隱瞞的理由,用很簡單的詞語把在青衣江北岸發生的事情向鍾笛說了一遍,然後攤手說道:“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鍾笛是素衣神尼的關門弟子,經常跟著素衣神尼遊曆江湖,旁聽神尼和各位武林前輩談論天下大事,見聞極博,可不是陳瓊這種半吊子耍小聰明的水平能比的。


    所以聽了陳瓊的描述之後,她皺眉說道:“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陳瓊呃了一聲,乖乖地伸出左手,鍾笛在他的手掌上輕輕一拍,說道:“右手。”


    陳瓊吐了吐舌頭,伸直右臂讓鍾笛診脈。


    鍾笛的水平和顧采又不一樣,顧采主修的是地府三味真火,主侵略殺伐,讓他毀去別人的一身修為輕而易舉,轉行治病救人那就千難萬難。鍾笛的傳承得自素衣神尼,另外又有奇遇,所以真氣精純平和,性質倒是和陳瓊的真氣差不多,所以並不需要擔心真氣太強讓陳瓊吃苦頭。


    可是鍾笛按住陳瓊腕脈,剛剛驅動真氣,就發現自己的真氣接觸陳瓊之後立刻就沒了,不是被對方吸收的那種沒了,而是真的沒了,自己收不迴來,也不在陳瓊的身體裏,就好像被浣熊放進水裏的棉花糖。


    饒是鍾笛的智商比浣熊高不少,也被這種變故嚇了一跳。她先是審視了一下陳瓊,想了想嚐試著又渡過一道真氣,確定重複試驗成功之後,幹脆不再動用真氣,純用醫術給陳瓊診起脈來。


    鍾笛自幼冰雪聰明,所學極博,而且大多數都學有所成,當然真要比起醫術來,她肯定是比不上專攻醫道的許大夫,自然也得不出新鮮的結論,隻是確定了陳瓊雖然瘦,但是身體很健康。


    鍾笛收迴右手,沉吟了一會,向陳瓊說道:“你知道你現在是怎麽迴事嗎?”


    陳瓊一攤手,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又不研究人體科學,當然不知道了,我還打算迴山問師父呢。”


    鍾笛雖然早就習慣了陳瓊的逗逼,但是仍然被他咽了一下,很難得地用鼻音哼了一聲,說道:“那你怎麽還留在這裏?”


    “我能怎麽辦呢?我也很無奈啊!”陳瓊說道:“看過蜀川水旱大災之後百姓流離失所的樣子,我怎麽可能輕易離開?”他苦惱地捧住頭,“我太難了。”


    鍾笛不為所動,凝神看了他半天,這才搖頭說道:“我都沒想過你居然也會憂國憂民,你現在不應該是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嗎?”


    陳瓊一愣,抬頭看向鍾笛說道:“這個你都知道?”


    “你現在可是蜀川的名人。”鍾笛忍笑說道:“十六歲的蜀川都水使者,蘭陵王心腹。據說皇帝有意將蜀川一分為三,置漢中、蜀中、雲中三郡,可能會任命你為雲中太守,牧守一方。”


    陳瓊一愣,曬道:“誰有工夫給皇帝老兒幹活?我修完都江堰拍屁股就走,誰來都不行,我說的。”


    鍾笛淡淡一笑,似乎對陳瓊說的很不以為然,uu看書.uukanhu.om 倒是很關心另外一件事,“你和高勇到底是什麽關係?”


    “當然是好朋友啊。”陳瓊不假思索地脫口說道:“可以互相依靠的那種。”


    “相濡以沫?”鍾笛問道。


    陳瓊一愣,搖頭說道:“生死與共,苟富貴不相忘那種。”


    鍾笛點了點頭,看著他說道:“你現在的狀態奇怪,一時又走不開,可要我替你去華山請嶽前輩過來?”


    陳瓊連連搖手,“可不敢驚動師父大老遠跑過來,再說我馬上要去治水,難道讓師父跟著我不走人道?”然後他看著鍾笛,換了一張嬉皮笑臉,說道:“不過有件事還要姐姐幫忙。”


    鍾笛看了他一眼,提前警告道:“混賬話不要說。”


    “不會不會。”陳瓊說道:“是正經事,特別非常肯定一本正經的那種。不是一本道的那種正經。”然後他在鍾笛已經變得相當危險的眼神當中搓著手說道:“我要學你凝音成束,化音成兵的功法。”


    鍾笛想了想,倒是明白陳瓊的意思,不過還是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學琴?”說實在的,她還真想像不出飛揚跳脫的陳瓊背著一張瑤琴到處橫晃的樣子,這畫麵太美,她有點不敢想。


    陳瓊連連擺手,“不是學琴,那玩意還是給淑女留著吧,我自己有樂器。”說著伸手取下腰間鐵笛遞了過去,“你看這個行嗎?”


    鍾笛狐疑地接過鐵笛,剛剛入手就吃了一驚,脫口說道:“鐵笛周侗的隕鐵笛?”


    陳瓊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姐!”他真心實意地說道:“這你都認識?你還有啥不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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