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瓊到達朱家鎮之後,曾經救助了一個生病的少年,然後去給少年買藥的範思轍就被朱慶的家丁捉走了。陳瓊毆打了被客棧老板帶迴來捉他的朱府家丁之後,曾經讓客棧老板去給朱慶捎信,拿範思轍來換被他捉住的家丁,少年的母親跑出來說少年的父親也被朱慶捉去了,請陳瓊幫忙救迴來,陳瓊當時戾心蒙心,也沒多想就讓客棧老板把人一起帶迴來,結果他要的人一個都沒迴來,來的是祝家兄弟。


    如果是現在的陳瓊,他的操作方式肯定會更加直接,至少不會指望客棧老板的帶話,說不定就直接上門抄家了,畢竟他沒有給敵人預留準備時間的習慣。


    好在寫完大字之後,陳瓊心中戾氣消散,心智重歸清明,立刻就安排老馬帶人跑路,自己獨自上門要人,做好了搶人就跑的準備。


    那少年的父親說起來還是陳瓊的本家,也姓陳,名涉,陳瓊本來以為隻是個尋常農戶,沒想到還有個很能打的兄弟。


    漢子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少年要救的人當中竟然還有自己的兄長,簡直又驚又喜,驚的自然是猜不透這裏麵的關係,喜的則是有這麽厲害的人出手,自己兄長肯定是有救了。


    朱應自知現在沒有翻身的機會,倒也光棍,讓家丁將陳瓊要的兩個人帶到了麵前。範思轍還好,隻是挨了一頓打,他皮糙肉厚,倒也扛得住。陳涉的情況就有些慘了,看上去剩下半口氣不到,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有些還已經腐爛了,是被人抬著出來的。


    漢子見了,頓不得自己也有傷在身,連忙搶上去察看。


    陳瓊這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隻是瞪了朱慶一眼,自己走過去察看了一下兩人的傷勢,向魯洪說道:“這人傷得這麽重,可沒辦法長途移動,需要在這附近養傷才行。”


    魯洪知道他說得對,再加上也不想再管朱慶的事,於是轉身向朱慶說道:“我兄弟二人有事在身,也要告辭。”


    朱慶好歹也是個金色小boss,怎麽會不明白自己處境險惡?連忙表示出了這種事,實在是自己禦下無方,甘願去林家莊向老祖宗謝罪。


    魯洪聽他抬出林增泰來,倒也不能不管,忍不住去看陳瓊,陳瓊垂下眼皮,淡淡說道:“放心,這個人還不配我親自出手。”


    魯洪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陳瓊和陳涉是什麽關係,剛才看到陳涉的慘狀時最怕的就是陳瓊暴怒出手,以他剛才和武揚交手時的表現來看,這少年不但武功高強,手段也匪夷所思,就算自己兄弟兩個一起上,恐怕也是一場苦戰,最主要的是,為了朱慶這個人渣和陳瓊這種武功路數詭異的人拚命實在不值。


    這時聽陳瓊說不會向朱慶尋仇,他也不管陳瓊話裏留了明顯的破綻,反正朱慶這些年在朱家鎮幹的事也算天怒人怨,出門被別人砍了也不關他兄弟兩個人的事,於是拱手相謝。


    陳瓊淡淡應了,向朱慶要了一輛推車,把陳涉搬到車上,由漢子和範思轍推著出了朱府,也順便告別了魯洪和武揚。


    直到出了朱府,那漢子才憤然說道:“恩公,我去劫殺那廝。”


    陳瓊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心眼倒多,居然聽出了自己答應魯洪時話裏的意思,口中反問道:“不管你哥了?”


    漢子一愣,猶豫道:“我家兄長傷得重,要找大夫,隻是這朱家鎮都是朱慶的人,就算有大夫怕是也跑了。”


    陳瓊哼了一聲,“跑了醫生跑不了藥鋪,我們去藥鋪。”


    朱家鎮一共就這麽一條主街,什麽店鋪營生都在街道兩旁,剛才陳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藥鋪的所在,這時也不需要問路,直接推著板車來到藥鋪門前。


    小鎮上消息靈通,陳瓊大鬧客棧的時候,眾人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不但家家閉戶,就連災民都跑了個精光,生怕殃及池魚。陳瓊過來的時候,看到藥鋪的門是關著的,當時還在猜測祝亮怎麽買藥,這時卻看到藥鋪的門板拆下了兩條,有人正在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陳瓊奇道:“這倒好,藥鋪沒關門。”


    裏麵的人嚇了一跳,互相推諉了一下,有個夥計模樣的人探頭擺手說道:“不是,沒有。”


    陳瓊昂首走近,問道:“什麽不是?你這裏不是藥鋪嗎?”


    那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藥鋪。”


    漢子一路推車,已經和自家兄長見過麵,那陳涉倒也硬氣,全身是傷都開始發臭了也並不呻吟,隻是氣息微弱,一路上囑咐兄弟尋到嫂子和孩子立刻離開這裏,不要管他,顯然是知道命不久矣。


    漢子知道不是和兄長爭論的時候,口中隻是唯唯,這時聽到藥鋪夥計否認,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你家店名還掛在上麵,如何就不是藥鋪,滾開。”


    說著話抬起一腿踹在門板上,差點摔倒。


    這時代的門板都用很長的木板豎著排在店鋪門臉前麵,為了固定,上下有做好的卡槽。漢子知道這玩意很堅固,所以起腳的時候用足了力氣。


    沒想到這藥鋪的門板卻是個豆腐渣工程,上下的卡槽根本沒有作用,全靠門裏的人扶著。看到漢子兇神惡煞一般衝上來,裏麵的人拔腿就跑,那門板就算沒有踹多半也要倒,哪裏還架得住漢子用腳?


    這漢子正常也有七八品的實力,uu看書ww.uukansh 尋常一腿踹空當然不會摔倒,但是這時體力透支,實力剩下三四成還有不足,又判斷失誤,差點一跤摔進門裏去,好在武功底子還在,伸手扶了一下才算站穩。


    陳瓊也嚇了一跳,不過立刻就猜到了原因,笑道:“看來是有人已經來過了,咱們也進去。”


    來過的人當然就是祝亮,他自己本身就是七品高手,平時吃得飽睡得足,體力一點問題也沒有,為兄長抓藥的心思也不比漢子差,基本上就是剛才漢子那一番操作的加強板,區區藥鋪的門板當然抵擋不住。


    果然進到藥鋪裏之後,陳瓊發現桌倒椅爛,連櫃台都破了個大窟窿,顯然祝亮買藥的過程不是那麽平和。總算這家夥還知道要抓藥,沒敢連藥架也一起砸了。


    看到漢子抱著陳涉進來,一個夥計離得遠遠的壯著膽子向幾個人說道:“我家掌櫃不在,沒人抓藥。”


    陳瓊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難道前麵那人是自己抓的藥嗎?”


    夥計說祝亮把藥鋪洗劫了陳瓊都信,要說他自己能照方抓藥,把大黃狗吹成暉陽大佬陳瓊都不信。


    夥計呆了一下,搖頭說道:“給祝頭抓藥的當然是掌櫃,不過祝頭說他不知道藥對不對,怕有花樣,所以臨走的時候把掌櫃也抓走了。”


    就算陳瓊現在心情不好,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你這店倒是好,買藥送掌櫃,堪稱業界楷模,不過你現在隻剩下倆夥計,要是再來個買“三仁”的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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