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鳴這話簡直說到左單單的心口裏麵了。能住好房子,誰想將就啊。更何況是她心心念念的四合院呢。


    雖然沈一鳴不讓她操心,不過作為家庭的頂梁柱之一,左單單覺得自己不能坐享其成啊,得何沈一鳴一起分擔家庭的擔子。


    現在十一屆三中全會還沒開,改革開放的調子還沒定下來。她在京城這邊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她和沈一鳴都是大學生啊,以後還準備從政。現在得愛惜羽毛,不能因小失大。等改革開放之後,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掙錢了。到時候別說賣水果了,就是擺個小攤賣手工用品,都能賺的流油呢。


    現在不能做生意,隻能變相的倒騰東西了。


    趁著沈一鳴出去辦事了,她打了水進屋裏裝作要洗澡,關上門拉上簾子就進了果園裏麵瞧著。


    水果暫時也不能用上。就隻能用奶奶給她準備的那些物資了。糧食之類的用不上,就剩下一些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而且還不重樣。


    因為現在環境好了,所以京城也有一些洋貨。左單單之前也去看過,款式和國內的其實有些差別,但是因為掛著洋貨的名頭,所以價格就貴了不止一倍了。一套裙子都能賣到二十多塊。有的都能賣三十多。現在京城的工人,最低工資一個月能拿五六十,一般的七八十也有。好的一百多。所以京城的女人還是很舍得穿的。


    左單單趕緊挑了十幾條款式比較保守的裙子。將上麵的所有有標牌的地方都給減掉了。用包裹裝好了。這才離開果園,迴到房間裏麵,匆匆忙忙的洗了澡。


    到洗澡水的時候,沈右右和外婆正在院子裏練習走路。看到媽媽出來了,笑嘻嘻的一步一步走過去,要媽媽抱。


    左單單將盆放到一邊,笑著抱住他,“一身臭汗。”


    沈右右可不知道被媽媽嫌棄了。他低著頭就找吃的。


    左單單想了想,抱著孩子進屋去喂奶。外婆也跟著進來了,笑道,“我看還是得戒奶了,他這馬上就一歲了。都能走路了,再吃奶也不像話。”


    “等開學戒掉吧。正好平時見麵少,影響不大。”左單單計劃道。


    外婆道,“行,到時候晚上就讓他跟著我睡。等一個星期不見著麵,他就不惦記了。”


    沈右右不知道自己的口糧即將被剝奪了,這會兒正吃著歡樂呢。


    因為太高興,兩顆牙就把他媽給咬疼了。愣是讓左單單直皺眉頭,“必須戒奶了。”


    沈右右吃完奶之後,就開始睡午覺了。有外婆在家裏看著,左單單就將裙子放到包裏裝著,背著包出門。


    到了商場裏麵,左單單就直奔女裝成衣櫃台。


    京城的衣服還是很多的。不過比起後世還是差太多。左單單就隻看到幾個成衣櫃台,衣服品種也不算多。


    左單單找了個沒人的櫃台。售貨員看著有人來看了,就過來招待,“同誌要看什麽衣服,我們這衣服都是從廠裏剛過來的。”


    “同誌,你們這裏有洋裝嗎。”左單單道。


    售貨員道,“雖然不是洋裝,不過質量都好。”


    “同誌,我這有些新洋裝,你要是覺得好,我送你一條。”左單單大方道。


    售貨員頓時驚了,“送我?”


    “也不算白送,我這可有事兒還得你幫忙呢。”左單單從包裏拿出一件衣服來,“同誌,這是我一個朋友從上海給我帶迴來的。都是洋裝新款,為了買這些衣服,我可花了不少的外匯票。可惜帶迴來之後,我這身形沒法穿了,沒法子,生了孩子之後都長胖了。我也不好退給人家。所以來看看,你們這邊能不能幫著換出去。不要外匯票。要是你覺得這事兒能成,我白送你一條裙子。你自己挑。”


    售貨員看著她包裏的裙子,眼睛都看花了。這些款式她可是從來沒見過啊,都很洋氣。料子也很好啊。


    “這很貴吧。”


    “是啊,就是因為貴,所以我舍不得就這麽浪費啦。要不然我可真是不想拿出來的。我買的時候,一條裙子都花了我四五十塊呢。就這些裙子,花了不少錢,要是浪費了,我愛人可要批評我了。誰讓咱女同誌都是為了漂亮呢。現在我也不求能四五十,給我四十一條,我也同意換。不要外匯票。給點布票就成了。”


    售貨員一下子看到了商機了,“同誌,要不然這樣,你都換給我,三十一條,我立馬給錢。”


    “這樣也太虧了。”左單單不樂意道,“我又不是做生意,我這是自己的衣服不能穿。要是太虧了,我寧願等我自己瘦點兒自己穿。”


    “那三十五?一次性給。”


    左單單猶豫了一下,“三十八,要不然就算了。我找我親戚朋友一件一件的換,還是能換出去的。我這也就是圖省事兒。這可是洋裝。也就今年行情好些了才能漂洋過海的過來。多難弄到啊。而且我這還不要外匯票,我虧大了。我愛人要是知道了,還得迴去說我。”


    售貨員想了想,自己要是放在櫃台裏麵賣,這種洋裝好賣,很快就能換成錢了。而且自己還不要外匯票,一條最起碼能賺十塊錢呢。


    長期和錢貨打交道的人,腦袋還是轉的快。算明白這筆賬之後,就答應了左單單的價格。不要外匯票,隻要錢和布票。


    打電話找家裏人拿了錢過來,這十幾條裙子就成人家的了。


    左單單手裏捏著五百多塊錢,快速的離開了商場。


    在外麵轉了一圈,左單單就迴到了家裏。這次能拿一些平時穿不上的裙子換取急用的資金,這筆生意還是很劃算的。然後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之前和三叔一起從工廠裏麵倒騰殘次品去外地賣,她一直出錢,後來和三叔平分,也賺了不少,算下來差不多一千多。現在又有五百多。她能拿出一千五來買房子了。


    等晚上沈一鳴迴來了,就和他湊一下。看看還差多少。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一鳴才迴來。一身的疲憊,看到家裏人了,他似乎又精神很多。衝了涼之後,他就一身清爽的和家裏人一起吃飯。吃完之後,還陪著沈右右坐在房間的涼席上麵練習走路。


    左單單關上門之後,就湊了過來。


    “沈一鳴,家裏買房子還剩多少錢。我最近把存的錢都算了算,整合了一下,差不多能拿一千五出來。要是不夠,我就迴老家那邊找三叔湊一點兒。咱們房子還是要趁早買,我擔心以後行情會變。”要是迴老家去了,她就能山高皇帝遠的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聽到左單單的話,沈一鳴愣了一會兒,隨即笑了,“說了不讓你操心的。還找你娘家人借什麽。別擔心,我很快就能湊齊了。房子肯定能買下來的。”


    “什麽不讓我操心了?”左單單聞言,頓時生氣了。是真的生氣,覺得沈一鳴沒把她看做一家人一樣的。


    “我還是不是你的戰友,是不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是不是沈右右的媽?”


    沈一鳴見她不高興了,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沒人說你不是。我不想讓你花錢。你嫁給我了,我就有責任讓你過好日子。買房子的錢,我有法子。”


    左單單不同意道,“我的錢和你的錢都一樣。咱們一人出一份力。你肩上的擔子不就小很多嗎?你知道心疼我,我就不知道心疼你?”


    沈一鳴默默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笑著伸手摟著她吻了上去。


    過了片刻才鬆開,他感慨道,“左單單同誌,我怎麽把你給娶迴家了?”


    “後悔了?”左單單紅著臉道。


    “不是,是慶幸,我以前真是太聰明,太明智了。”沈一鳴心滿意足道。


    左單單傲嬌的挑了挑眉,“你才知道啊。我的好,你一輩子都看不完。”


    有左單單這一千五百塊錢,沈一鳴這邊的錢也就差不多了。他本身也存了兩千多。這幾天又賺了一千多。湊在一起就夠了。


    左單單一聽他這幾天就賺了一千多,嚇了一跳。


    這哪兒去賺的?


    “我和張越一起賺的。”沈一鳴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我沒和你說我和張越是怎麽認識的吧。”


    左單單搖搖頭。雖然和張越這邊來往了這麽長時間,有時候張越也過來家裏走動,可是隻知道他們關係好,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張越的祖上是跟在大資本家跑腿的,名義上是被剝削的。不過人脈也積攢下來了。後來雖然沒落了,不過張越這人也是個閑不住的。平時喜歡倒賣東西。那時候年紀小不謹慎,有一次他倒賣一些工廠裏麵的工業品,差點被人抓了。我那時候才來京城,住在招待所裏麵,他正好爬到我住的招待所房間裏麵來了。”


    “你救了他?沈一鳴,沒看出來啊,你還挺仗義的。”左單單笑道。


    沈一鳴搖頭,“怎麽可能,我那時候雖然年輕,也知道這種事情很嚴重。要是被抓到了,我一輩子就毀了,可能還會連累到外婆。”


    “那你們……”


    “我當做沒看到他,去找隔壁的人下棋了。走的時候,將門給反鎖了。我當時也沒想著能幫到他,反正他沒被抓是他運氣好,被抓了,也牽扯不到我。”


    “哦,我知道了,他運氣好沒被抓,以為是你幫了他……不對,你也確實幫了他。所以你們就認識了。”


    沈一鳴點頭。“這次我掙錢就是找他的。”


    “怎麽掙?”左單單興致上來了。


    “我們找了玻璃廠的老師傅燒了一批玻璃瓶。又找了印刷廠,印了一些圖畫貼在瓶上麵。弄了一批白酒迴來裝到瓶子裏裝著。然後讓張越找人拉到外地去賣錢。張越這小子走南闖北的,知道哪些地方管的寬鬆。京城的高級酒,誰都願意買。”


    “……奸商啊,沈一鳴,你不要從政了。”這還沒改革開放呢,就知道賣包裝欺騙消費者了。這腦袋不做生意浪費啦。


    沈一鳴歎氣道,“說起來,我這也是從別人那裏得來的經驗。水果和肉放在籃子裏,賣的價格翻了幾倍……”


    “……”左單單一臉驚訝,“真的嗎,這誰想出的法子啊,太聰明了。算了沈一鳴,咱們就不要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趕緊把房子買了吧。”


    買房子這種事兒是隻能私下進行的,然後去房管所裏麵以贈送朋友的名義直接過戶。


    兩人挑的這個四合院,比現在住的房子要遠一些。離著學校,騎車也要半個小時。不過沈一鳴兩人都覺得這不是問題。房子畢竟不是住著幾年,沒必要為了遠近的問題就將就著。


    買了房子之後,沈一鳴和左單單就開始收拾新房子了。


    房子前些年是被文革小組的人霸占去了。一直住著人。後來文革小組被人打倒了。一些產業也慢慢的迴歸原主人的手裏。房子的主人擔心以後又要鬧事,已經準備出國了,加上和房子之前被文革小組的人住過,覺得晦氣。所以這房子才會同意賣出去。


    所以這房子也不破,甚至裏麵還有一些家具。


    要不是沈一鳴經濟係的同學裏麵有個京城本地,而且還是個小官二代,這房子還真碰不上。


    人脈啊,還是很重要的。左單單堅決要和大學同學處好關係。七七屆和七八屆的京大學生,以後都是牛人啊。


    房子收拾好了之後,家裏就迅速搬家了。四合院的人對於沈家的人搬走沒什麽想法,倒是陳四嫂還來打聽他們是不是去找齊家人了。


    外婆直接一句,“你這麽關心齊家人,當初那十多年幹啥去了?人家走了,就別惦記了。迴頭要是齊同誌說不準會想起這十多年誰對他們家好,沒準會迴來看看的。”


    陳四嫂頓時變了臉色迴到家裏關上門。


    院子裏其他人家倒是沒敢來打聽,隻看著沈家人大包小包的就出了門。


    張越都沒想到沈一鳴竟然這麽快就能在京城站住腳跟了,還買房了。買的房子還很不錯。


    “你真敢買啊,不怕以後又出問題啊。”張越道。


    這會兒有錢的人也不少,可是都不敢露富,擔心出問題。買這麽大房子給人看著,以後要是出事了,絕對是第一個被人盯上的。


    “總不能因噎廢食吧,買了再說,大不了就上交了。”


    沈一鳴無所謂道。


    “你啊,也真是膽子大。”張越歎氣道。說他能耐吧,自從發生那事兒之後,他就謹慎很多了。反而是沈一鳴,幹什麽都不怕,上次寫文章要撥亂反正,這次又買大房子。


    搬了家之後,沈一鳴就和左單單商量遷戶口的事情了。


    之前兩人的戶口都從省城那邊遷到學校來了。而外婆的戶口還在省城。至於沈右右的戶口,因為左單單和沈一鳴的戶口是學校集體戶口,所以沒法跟著爸媽一起遷出來,至今還在左家屯呢。


    一家人戶口亂七八糟的,也挺不合適的。


    所以沈一鳴直接拍板,先將戶口從學校遷到四合院裏來,然後將外婆和沈右右的戶口都遷過來,以後家裏人可都是京市戶口了。在京市這邊生活就方便多了。


    左單單想起了以後戶口難求的局麵,晚上笑的合不攏嘴。


    學校雖然放假了,不過行政部門還是在工作的。畢竟今年才高考了,這邊還在忙著招生工作呢。


    於是兩人一早就去學校遷戶口。


    有了房產證明,有街道辦這邊接收,戶口轉出手續辦的很順利。


    離開學校的時候,左單單笑道,“沈一鳴,過兩天就是咱們右右的周歲生日了。咱們正好在房子裏給他慶祝一下。我還得學以前的習俗,給他抓周,看看我們家右右以後是幹啥的。”


    沈一鳴笑著點頭。“好,都聽你的,你做主。”


    兩人正準備坐上自行車走人呢,又看到楊文新在華大門口和一個女生說話,兩人那模樣,完全就是一副處對象的樣子。


    楊文新正好是麵對大街的,所以也看到了左單單兩口子了。頓時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和那個女同誌說了什麽,就準備拉著人家走。


    情況太突然了,女同誌受了驚嚇,喊道,“蘇戴,你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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