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家的牛棚子房子,蘇雪是不樂意進去的。心裏擔心被人看到,又真的是不想和李家人見到麵。


    李家出事的時候,她已經有記憶了。她記憶裏麵永遠光鮮體麵的爺奶和爸變得還不如老農民了,這個事實讓她覺得很丟人。一下想到自己和他們竟然是一家人,她就沒法忍受。


    這些年雖然她寄人籬下,可是生活的真是不錯。她繼父雖然結過婚可沒孩子,在屠宰場上班,家裏總能吃到葷腥。就那樣,她都瞧不上她繼父,更何況是這樣還不如她繼父的。


    成分不好,處境難堪,說破天了,她也不想和他們相認。至於啥親情,那也完全談不上。就像她媽說的,要是念著情分,她這會子都要去藏區放羊了。人還是得想著自己,怎麽讓自己過的好,就怎麽來,千萬別心軟。


    可現在沒辦法,她一個人太艱難了。農場裏麵吃的都是粗糧,而且還吃不飽。活也多,不讓休息。比在山窩屯的時候還要辛苦。


    在外麵猶豫了幾番,她還是往李家屋裏鑽拉進去。


    隔壁的劉老頭正在抽著旱煙,看著蘇雪在那兒又是嫌棄又是糾結了一番之後,像是當初他們打鬼子的時候那樣的堅定的進了李家,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之前很羨慕李家有個好閨女,這種時候還能盡孝。現在再看看這個,他就不羨慕了。


    蘇雪剛進了屋裏,李家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這孩子可是從來沒上過門的。就算上次找他們,那也是偷偷的在下工之後找他們的。都沒讓人看到。


    李文昌看到蘇雪來了,還有些愧疚,今天因為二老不同意,他都沒能去幫她,也沒送飯去,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我,我今天沒看到你,以為出事了過來看看。”蘇雪紅著眼睛帶著點兒委屈的意思。


    李母知道蘇雪在左家屯和山窩屯的所作所為,再聯係她在這裏之後也讓兒子幫著幹活的行為之後,就知道她的打算了。這不是來關心人的,這是來看看為什麽沒幫她幹活吧。


    越是清楚,李母心裏就越心酸,家裏怎麽就教育出了這樣的孩子。


    李母和李父還沒開口,李文昌已經急忙道,“沒事,就是下午有點兒事情耽誤了。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個晚飯吧。”


    “被人看到了,不好吧。”李母道。“要讓人知道了怎麽辦?”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著蘇雪。


    蘇雪沒想到之前還對她有點兒關心的奶奶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冷漠了,嘴唇抿了抿,“我不怕,我本來就是來陪著你們的。”反正他們也不會真的讓她去外麵嚷嚷自己的身世。


    李母和李父聽到這話,臉色都變得難看。到現在這孩子還不知道悔改啊。李父不方便開口,李母直接道,“你是為什麽來這農場的,你以為我們真的不知道嗎?小雪啊,人要講究誠信,你怎麽連自己的親人都騙呢?”


    聽到李母這話,蘇雪臉色一變。


    李文昌有些不忍心,“爸媽,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不能聽單單一個人說就怎麽樣。”


    “那好,我明天就去農場辦公室問問,肯定有文件的。到時候要是真的,又怎麽說?”


    李母不慌不忙道。


    在蘇雪和左單單之間,她肯定是相信左單單的。


    蘇雪聽到是左單單告的狀,頓時氣的憋不住了,“你們寧願相信她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我才是你們李家的孫女。”


    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聲音驀然壓低,擔心被人聽到。


    見她這樣小心,李父和李母更是失望。


    李母歎息道,“你敢說你真的沒做那些事情?你既然不怕來農場,又怎麽會不敢和我們相認。你當著我們和你爸的麵,你敢不敢發誓你真的沒那麽做。如果你發誓,明天我去主任那裏問了之後,確實沒這事,我親自向你低頭認錯都行。可要是真的有這事兒,你又怎麽對得起我們。對得起你爸那樣照顧你惦記你。”


    蘇雪緊緊的握著拳頭咬著唇,她想著左單單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她都到了農場了,還要這麽對她。


    李文昌擔心道,“小雪,你告訴你奶奶,你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告訴她。要是單單真的冤枉你,我下次一定要讓她媽教訓她。”


    “文昌,你說這樣的話,還有沒有良心!”李父生氣道。


    “爸,這是我親女兒啊,我就這麽一個閨女。”李文昌激動道。


    蘇雪聞言,頓時哭了,“你還知道我是你的閨女,這麽多年來沒人管我,你也沒管我,現在你們還指責我。我吃苦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我一個人在山窩屯裏,每天幹活,無親無故。我沒辦法隻能那麽做,如果你們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了……”


    聽到蘇雪的話,李文昌也愧疚的紅了眼睛。


    李母搖頭道,“那也不是你欺騙別人的理由。你不止騙別人,你還騙我們。你心裏就不愧疚嗎?這些年你是吃苦,可我們和你爸也沒過好日子。我們不是不要你,是沒辦法。當初你爸和你媽離婚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騙我們呢,你欺騙你爸和我們,你就沒有一絲歉疚的感覺嗎?要不是單單告訴我們,我們現在還蒙在鼓裏。“


    “單單,單單,你們就知道她。說來說去,你們就是偏心。”蘇雪看向李文昌,“隻有我爸是真心對我的。你們如果不願意認我,我就認我爸一個人。反正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李文昌心痛的眼睛都紅了,“小雪,爸不會不要你的。”


    又看向父母,“爸媽,你們就別再說了,單單再好,那也不是你們的孫女。小雪才是你們的親孫女。”


    李父和李母先是被蘇雪頂嘴,又聽到李文昌這沒有良心的話,頓時氣壞了。


    李父拍著桌子,怒聲道,“行,既然你李文昌說這種話,以後小惠送的糧食,你一口別吃。畢竟這都是左家的糧食。”


    說完之後又道,“你自己昧心自問,你自己吃了多少小惠送的糧食了,你還和她這樣的見外。你這就是無義之徒!”


    李文昌臉色惱羞,他自認自己是個有氣節的人,聽到李父這話之後,也幹脆道,“行,我以後絕對不吃她送來的糧食。我自己養著小雪。”


    李父見他還不知悔改,還頂嘴,氣的摸心口。李母趕緊給他順氣,“老李,你不要氣壞了。迴頭犯了病,又要小惠給咱操心了。”


    李父這才一口氣順過來了。自己摸著心口,又和李母說,“一口糧食都不要給,免得糟蹋了小惠的心。”


    “好,不給,一口也不給。”李母自己也氣到了,又擔心李父氣壞了,趕緊兒順著道。


    李文昌見自己父母如此狠心,直接帶著蘇雪出門,在外麵道,“你先迴去,我待會給你煮了飯送過去。別怕,爸會照顧好你的。”


    蘇雪含著淚點頭。至於李家兩老如何,她是不在乎的,反正那兩人年紀大了,也照顧不到她。而且他們還偏心,這樣的爺奶她也不在乎。


    等蘇雪迴去了,李文昌就去給蘇雪做吃的。可打開家裏的糧食袋子一看,都是李惠送的。


    李母見他翻找糧食,直接去將灶台後麵的一個麻布袋扯出來,“這是農場給咱們分的糧食,你的那一份也在這裏麵。”


    李文昌趕緊尷尬的接了過來,打開袋子一看,裏麵都是參雜著麥麩的高粱。


    平時李文昌自己吃還沒覺得什麽。畢竟除了高粱之外,每頓都有李惠送過來的一些細糧摻著吃,也不算難吃。


    可這會兒隻有高粱,而且還不純,頓時覺得難以下咽。他看了看灶台上的熏肉粥,又看了看正在默默的吃著粥的父母,到底是沒那個臉麵開口要。隻能自己開始燒火做飯。


    李父李母也不管他,自己吃完飯之後,自己收拾碗筷。看著李文昌端著高粱飯出門了,李母長長的歎氣。“文昌怎麽會這樣,就是他這樣縱容,小雪那孩子才會這樣不知道悔改。”


    李父冷哼道,“不管,就是這些年小惠太好了,他才覺得理所當然的,還把單單當外人。咱們要是把小惠的糧食給他吃,那就太對不起小惠了。”


    想到閨女,李母也是點點頭。這些年都虧了她了。


    另外一邊,李文昌端著高粱飯直接到了蘇雪住的這地方。蘇雪一直在門外等著,看著他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李文昌將飯碗遞給她道,“趕緊吃飯。”


    蘇雪正準備接過來吃呢,看到碗裏的高粱飯,頓時眉頭皺了皺。“就這個啊……”


    “是啊,農場這邊隻分了這些。咱們平時也吃不上細糧。就是家裏的那些也是你姑送來的……”李文昌說到後麵有些尷尬。


    蘇雪不同意道,“她送來的,你就不能吃了?”


    李文昌不自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和你爺奶吵架了。說不吃,也不能厚著臉皮吃。沒事,你先湊合著吃,等過幾天你爺奶氣消了,我給你做熏肉粥吃。”


    蘇雪動了動嘴唇,這才接過來吃。到底是餓了,也不管味道了,直接塞嘴裏。


    可吃了幾口之後,她就不怎麽吃得下了。隻能強忍著往嘴裏塞,心裏怨李家人對她太無情了。又後悔之前不該直接頂撞,原本以為隻要讓她爸幫她就好了,誰知道他竟然連口吃的都弄不上。


    李文昌以為等自己父母消氣了就好,結果第二天早上,李母隻做了她和李父的飯菜之後,吃完就去上工了。


    看著幹幹淨淨的鍋底,李文昌臉色難看。


    此時,左單單正和沈一鳴坐上了前往縣城的車子。等到了縣城就轉車迴省城去。


    一上車,左單單就靠在沈一鳴身上睡大覺。睡著之前,她還在沈一鳴的腰上偷偷的抓了一爪子。


    這個小流氓說話不算話,說好了抱著睡覺的,結果竟然勾引她……害的她一晚上沒怎麽睡覺,隻能上車就睡。她就沒想到了,沈一鳴這文縐縐的書生樣,怎麽體力那麽好。


    一路上睡著迴到了省城,左單單都沒覺得暈車了。等坐著宋剛的車子迴到家裏的時候,她反而睡醒了。


    宋剛即將結婚做新郎,此時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說弟妹啊,你這迴來了就別迴去了,我每次看著一鳴那惦記的小樣兒就心酸。”


    左單單打了個哈欠,腦袋往沈一鳴的肩膀上一靠,“嗯,準備多住一段時間了。”反正屯裏也沒啥事兒,在這邊陪陪外婆也好。


    “嘿嘿,那就好啊。”宋剛笑嘻嘻道,又幹脆勸沈一鳴,“你要不給弟妹找份工作?”他覺得以沈一鳴的能力,找不到正式單位接收,找個臨時工還是很容易的。


    沈一鳴看著靠著自己的左單單笑了笑,“不了,讓她在家裏和外婆作伴就行了,我養得起。”


    聽到這話,宋剛腮幫子疼。這年頭有幾個男人敢說自己養得起媳婦喲。特別是還沒供應糧吃的農村戶口媳婦。


    不過想到沈一鳴的將近一百塊的工資,他也就釋然了。


    到了家裏,因為太晚了,宋剛也沒進門就開車走了。


    外婆看著左單單來了,眉開眼笑的。她就喜歡看著單單,隻要看著她,就覺得歡喜。


    迅速吃完飯菜,然後燒水洗漱,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左單單剛準備睡覺,沈一鳴又鑽進來了。


    在左單單趕人之前,他嚴肅道,“劉莉莉拿來的那些資料,我覺得咱兩可以一起看看。”


    左單單聞言,立馬往床裏麵一鑽,“快點快點,我看看。我想看看我外婆家的事情。”沈一鳴看著她這熟練的動作笑了笑,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和左單單已經生活很多年了。


    他彎著身子將床底膝下的一個木箱子拿出來,然後打開箱子,將裏麵的一疊資料拿了出來。


    左單單頓時來勁兒了,拿過來打開就看。


    沈一鳴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


    等看了一半之後,左單單氣的眼睛都紅了,又往後麵看,又看到了李家的資料。


    “我真沒想到,李江河和外公外婆家裏還有這樣的恩怨。為了自己的前程,就陷害老師。賣師求榮。”


    沈一鳴道,“不止呢,還有一些是他同學的家裏。但凡能找出由頭的,他都沒放過。要不然他也坐不上這樣的位置。”


    左單單點頭,李江河能坐到這個位置上麵去,當初害的人多了去了。


    這樣的人,千萬不能讓他在未來運動結束之後躲過去。


    “沈一鳴,到時候這些資料你準備怎麽辦?”


    “等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找人遞上去。咱們不要插手。我們還年輕,有些事兒不能做的太過了。”


    左單單聽他這麽說就明白了。年輕人能熱血,可不能表現的太有手段了。沈一鳴要是將這些東西直接拿出來,就算能夠打倒李江河,可人家一定會想著沈一鳴怎麽會弄到這些資料的。以後和沈一鳴來往,多少會有些隔閡。


    左單單想了想,“到時候讓劉莉莉自己送上去吧。她畢竟跟過李江河,如果李江河出事,她這邊也會遭殃。到底是她弄出來的,就讓她得這個功勞,而且她能弄到東西也合情合理。到時候她又得欠你一份人情。”


    沈一鳴伸手就將她緊緊的抱著親,“左單單同誌,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戰友。”


    左單單得意的笑了笑,又覺得不對勁兒,看著沈一鳴那冒精光的眼神,立馬往被子裏一鑽,“一鳴同誌,事情討論完了你就趕緊迴房間睡覺吧。”


    “嗯,是該睡覺了。”


    沈一鳴伸手將資料整理好,然後下床鎖在箱子裏麵。走到門口就將繩子一拉,燈就關上了。


    左單單以為他走了,剛要鬆一口氣,就感覺到有人鑽被子裏來了。


    “沈一鳴,你幹啥啊?”


    “睡覺啊。”


    “你咋睡這裏,迴你自己屋裏去。”左單單嫌棄的用腳踹人。昨晚上她可受到厲害了。堅決不讓沈一鳴得逞。


    沈一鳴抓著她的腳就親了一口。左單單頓時打了個哆嗦。


    ……


    “……沈一鳴,會不會懷孩子啊。我可不想這麽快生娃娃。”


    “嗯……不會的,書上說,隻要我不把種子放到你肚子裏,你就不會生娃娃。”


    “沈一鳴,你又看小黃書!”


    “……什麽是小黃書?”


    “唔……就是不要臉的書!”


    “哦,我那本書是專門研究男女結構的教科書。”


    左單單能把那麽不要臉的書說成這麽科學性強的書,沈一鳴這臉皮也忒厚了。


    在省城住了三四天,就到了五一了。


    宋剛結婚,老沈家全家出動。連外婆這個不出門的人,都親自去喝喜酒了。宋家是本地人,住在一個大院子裏麵,裏麵雖然住著幾家人,可院子大,也不顯得擁擠。


    酒席就擺在院子裏麵。


    外婆跟著宋剛奶奶聊天,沈一鳴在外麵幫著宋剛喝酒,左單單則被分配到新娘子房間裏麵跟宋剛媳婦說話。


    宋剛的媳婦叫牛麗麗,是紡織廠的工人,別看名字挺潑辣的,性子特別軟。說話輕聲細語的,左單單覺得和人家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河東獅吼了。


    牛麗麗知道宋剛和沈一鳴的關係好,所以也挺樂意和左單單處好關係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牛麗麗就道,“你結婚的衣服準備好了沒,我這身還是宋剛拖單位長途司機從外麵帶迴來的。咱結婚就這一次,宋剛說不想讓我受委屈。你要是要,迴頭讓宋剛給你帶,可別委屈自己了。”


    左單單看了看她這身,穿的是的確良的料子,紅彤彤的顏色,在這時候都穿軍裝結婚的時候,確實也算是時尚了。


    這會兒左單單也考慮到了結婚穿啥了。她結婚那會子國內形勢還沒完全大好呢,估摸著是穿不上啥婚紗龍鳳褂了,旗袍也別想了。


    於是她微微的歎氣,“迴頭我問問沈一鳴。”


    吃完飯之後,宋剛就讓朋友開車送外婆先迴家休息了。沈一鳴和左單單則留著晚上鬧洞房迴去。


    這會兒鬧洞房可文明多了。拿著個蘋果吊在兩人中間,讓兩人不小心親一口,那都算是比較出格的了。


    沈一鳴和左單單都沒怎麽鬧,站在人群中看著一對新人喜氣洋洋的。


    看到兩人親到一起了,沈一鳴捂著左單單的眼睛。左單單使勁兒的掰他的手,要往外看。


    沈一鳴幹脆拉著她出門。


    “咋不讓我看啊,人家都看。”左單單抱怨道。


    “不許看,”沈一鳴堅定道。


    左單單歪了歪嘴往外走,準備迴家去了。反正婚禮結束了,洞房也鬧的差不多了。估摸著宋剛也顧不上他們了。


    沈一鳴追上她,將她的手抓手裏,“你要看,迴家我在大鏡子麵前親你,你看個夠。”


    左單單頓時臉紅,“我才不稀罕看呢。”


    沈一鳴看她這樣子,忍不住抿嘴笑。看著路程還遠,他蹲下來,“我背你。”


    “真的?”左單單笑眯眯的扒了上去。夜色中,兩人也沒覺得冷清。


    左單單趴在他背上道,“沈一鳴,咱們結婚也這麽辦嗎?”


    沈一鳴彎著唇笑,“你想怎麽辦?”


    “好像也隻能這麽辦了。就是覺得挺遺憾的,一輩子就那麽一次,總希望穿的漂亮點兒。以前的龍鳳褂多好看啊,我聽說外國人還有白色的婚紗……算啦,等咱五十年後金婚,讓咱孩子給咱們再舉辦一場婚禮。咱們穿的漂漂亮亮的的舉辦一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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