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王妃吃飽喝足,方卿卿囑咐桐兒到冷月閣看望小狸貓。


    “嘖嘖,小桐兒今天靚麗非常啊,打扮得如此好看,難不成是為了跟竹馬相會嗎?”


    在王府閑逛的白練衣看桐兒迎麵走過來,笑嘻嘻就迎了上去。


    桐兒慌忙後退兩步彎腰行禮,卻被白練衣一把拉了起來。


    “起來,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這麽多破爛規矩?哎吆,這簪花還真是非一般精致,也就是我們桐兒戴最好看了!”


    白練衣彎腰笑嘻嘻伸出手,觸摸一把桐兒頭上那枚黃金鑲嵌著圓潤珍珠的精致簪花,一張嘴越發閑不住。


    “桐兒跟二嫂時間長了,身上越發有大家小姐身上的貴氣了!我看桐兒啊,將來也得跟二嫂一樣做王妃呢……”


    桐兒臉唰一下漲得通紅,頭都不敢抬更顧不得跟他打招唿,雙手提著裙擺,朝著冷月閣的方向一溜小跑。


    這白練衣說話越發沒有分寸了,她一個卑賤侍女,能跟在王妃身邊已經是造化,哪敢跟王妃相提並論!


    身後傳來白練衣嘻嘻哈哈的嬉笑聲。


    “桐兒,桐兒,昨天那酸辣方子做的湯好吃吧,可給我留一碗啊……”


    ***


    皇宮,養心殿


    李震霆特意趕到養心殿,同皇上陳述昨日同方卿卿一路趕往涿州招安殤生樓殺手之事。


    得知方卿卿非但順利招安大批好漢,還主動將俘獲物資擴充軍需,一國之君嘉靖王,都忍不住對她豎大拇指了!


    她的勇氣膽量胸襟,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他這一國之君,都自歎不如了!


    那殤生樓可是臭名昭彰的存在,大理寺接連查處多年都無果的毒瘤,竟然被她一夜之間搞定了!


    好個方卿卿!又會治病救人還能降服殺手,還能幫他李家繁衍子嗣,絕對是集美貌才能於一身的人物!他還真是找不到她身上一點點的不足之處。


    “霆兒啊,卿兒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在又身懷身孕,你可一定要善待卿兒,且莫怠慢了她。你帶兵戍關多年,身上自然會有些硬脾氣,這些脾氣用在韃子身上如何都行,萬不可用在卿兒身上!”


    “倘若我知道卿兒受到了委屈,我定不饒你!”


    李震霆就感覺腦殼疼得厲害,父皇現在徹底站隊方卿卿了。問題是那方卿卿動不動就鬧和離,這事她要是鬧到了父皇這裏,他該如何是好呢?


    “明日就讓南宮尋上朝了,後天大漠國使者就到了,整個大燕國,能聽得懂大漠國話語的,也就是他了。否則,真應該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辦了他!”


    嘉靖王搖搖頭一臉不悅之色,身為太子太傅,竟然做出雞鳴狗盜之事,實在是貽笑大方!結合之前他寵且滅妻虐待親生兒女哄騙方芸錢財等等事情,這貨就是個道德淪喪的無恥之徒!


    偏偏他又是個有才能的,否則十幾年前,他也不能春闈高中狀元郎。這種有才無德之人,一旦得勢,那可是會釀成大禍的。


    “這事,霆兒迴去之後,還要好生跟卿兒解釋一番才是。畢竟卿兒一心追責南宮尋責任,現在重新啟用南宮尋,隻怕卿兒心生不快。”


    李震霆隻得點頭。


    他也疑惑此事,畢竟方卿卿是個與人為善的,對王府粗使下人都不曾有一句重話,為何對南宮尋態度卻又如此決絕?難道僅僅是因為南宮尋寵且滅妻,早年間同薛玉萍故意捧殺她的緣故嗎?


    “父皇,容嬤嬤那邊可曾露出馬腳?”


    李震霆小聲詢問。


    嘉靖王搖搖頭。


    “最近呂淑芳那邊倒是謹慎了許多,或許最近事情頻發,她自覺不妙,再不敢輕舉妄動。那容嬤嬤可是她娘家帶來的老人,現在出了這種大事,她竟然不管不問,當真是狠毒之至了……”


    “皇後駕到……”


    就在嘉靖王同李震霆說話之時,一聲尖利的喊話聲傳來,李震霆同嘉靖王對視一笑,他指指一邊的書房,快步走了進去。


    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自從群臣宴席暈倒之後,呂淑芳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嘉靖王幹脆傳旨,晨參暮省一並省去了,反正是眼不見心不煩。


    她竟然主動前來,那肯定是有所圖謀了。


    嘉靖王端坐桌前,手裏拿著書籍專心凝看,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


    臉色瘦消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呂淑芳,在雲嬤嬤攙扶下,一步步小心走到嘉靖王跟前,跪地請安行磕頭大禮。


    “皇後身體不適,歇著便是,又何苦強撐病體請安?聽太醫講,皇後這幾日可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隻怕病得越發重了……”


    嘉靖王抬頭斜她一眼,看那張臉色盡管精心打扮過,依然掩飾不住臉上憔悴。她雙眼滿是紅血絲的呂淑芳,臉色蠟黃毫無血色,就知道這些時日,她定是不好過了。


    呂淑芳最近那可是備受煎熬,心裏牽掛著那被李震霆關入地牢的元真,偏生她帶迴坤寧宮準備痛打出氣的吳月月,又被以殺人之名關了起來,心腹容嬤嬤被吳月月打個半死現在生死不知。


    偏生屋漏偏逢連夜雨,那爛泥扶不上牆的兒子,接連不舉數日!


    本來她還想著,李華亭之事暫時按捺下來,等解決完這些棘手事情之後再做定奪。


    未曾想這貨私自請了所謂民間高手診疾,敷藥之後,擔心那老神醫會把這事傳出去,直接把人一棍子打死扔亂墳崗了!


    可要命的是,老神醫聲稱一副藥就會有療效的神藥,差點要了李華亭的命!


    他現在非但不舉,就連日常小水都成了問題。每次小水都如同利刃在切割,疼的他是哭爹喊娘,恨不得直接拿刀剁掉了!請宮內資曆最老的宋太醫瞧過,都說未曾見過這種情況。


    “還請皇上請神醫出手相助啊,亭兒年幼無知,婚後不知克製犯下大錯,可他畢竟是皇兒……”


    嘉靖王眉頭一皺,隨手就把桌子上的硯台朝著呂皇後扔了過去!平日袒護寵溺無度疏於管教,長大能成人才怪了!


    劈裏啪啦砰!


    那硯台精準砸到了呂皇後身上。


    硯台打翻,漆黑散發著墨臭的墨水飛濺了她滿臉滿身,硯台落地瞬間破成碎片,飛到手背劃破皮肉,頓時間,紅的黑的液體渾作一團,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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