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之南掃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踏下油門加速離開了。


    而另一輛車內,男人直到後視鏡裏的車尾消失才收迴視線。


    「主人,剛才那輛車可有異常?」司機問道。


    想到剛才對麵少年投來的那個眼神,男人眼底劃過驚嘆。


    真是漂亮的小貓。


    他拿出手帕細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冷淡道:「沒什麽。」


    「宿主,您剛才看到什麽了?」009也注意到了翟之南看向那輛車的動作。


    「一個有趣的事情。」翟之南挑高了眉梢。


    見翟之南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009隻得把好奇心憋了下去。


    淩木逍雖然是在淩家門口下的車,但要走到主宅,還得走不少路程,他正一邊走著一邊迴憶自己與翟之南的談話中是否有不妥的地方,突然聽到後麵有汽車引擎聲。


    迴頭便看到是老祖宗的座駕,淩木逍忙往旁邊讓路,微微低著頭,恭敬道:「見過老祖宗。」


    後座的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麵容俊美,他眼尾微微上挑,顯得有些妖異,他瞥了淩木逍一眼,「誰送你迴來的?」


    知道男人的敏銳感知,淩木逍心裏一咯噔,卻不敢不迴,「迴老祖宗的話,是一個朋友。」


    「什麽名字?」


    淩木逍心裏掙紮,打心底不願意將少年的名字告知男人,但卻撐不住男人壓迫的視線,隻得說道,「莫一嶴。」


    「嗯。」男人淡淡道,「改日約他迴來喝喝茶,我想見見。」


    淩木逍低頭,「是。」


    直到車開走許久,淩木逍才迴過神來,他直起腰,額頭背上都是汗水。


    他知道,男人剛才說的話不是詢問,而是命令。


    半個小時後,翟之南迴到秦家,車門一摔,便大步往屋裏跑,一個猛衝跳進正往外迎的男人懷裏,把他撲得往後退了小半步。


    這可把不遠處的老管家驚得不輕,家主平常走路都得撐著手杖,這要是被壓壞了可咋整。


    不過看家主笑吟吟的表情,應該沒什麽問題。


    翟之南心說:「體力還是不行,以前我怎麽撲都不會往後退的。」


    009表麵贊同:「是的宿主。」您剛才的力道得有兩百斤了,他站不住才是正常的。


    秦慎接住翟之南往上抱了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囝囝玩得開心嗎?」


    「開心。」翟之南摟住他脖子,笑眯眯地迴吻了他一口,「我的糖和蛋糕做好了嗎?」


    「好了。」沒問翟之南是怎麽在三四天把平常半個月的量造完的,秦慎抱著他朝餐廳走,「先吃飯,零食晚點再吃。」


    吃過飯,翟之南吃的有點撐,暫時沒有提零食的事,他把手指上的扳指摘下來,戴迴秦慎手上,「你的禮物。」


    扳指是法器,認主後可以變換成適合主人手指的大小,翟之南解除認主之後,它便迴到了原來的大小,正好合適秦慎的拇指。


    009:「……」這不是秦慎給宿主的禮物嗎?怎麽還迴去就又叫送禮了?宿主這是什麽邏輯?


    戴上扳指後,秦慎卻是愣了愣,旋即露出了笑容,「謝謝囝囝送我這麽重要的禮物,我很喜歡。」


    翟之南表情有些得意,揚了揚下巴,「我剛剛看到冰箱裏沒有布丁了,快去給我做。」


    「好。」秦慎摸了摸翟之南的頭,起身朝廚房走去。


    009實在沒看出這二人打的什麽啞謎,反正肯定不隻是還了個扳指這麽簡單,它思來想去,好奇心憋得它抓心撓肺,「宿主,您到底送的他什麽禮物啊?」


    翟之南正趴在料理台上看男人做布丁,聞言說道:「古宣。」


    「啊?」009沒反應過來,「古宣怎麽了?」


    「你沒發現?」翟之南反問道。


    它應該發現什麽?009懵了。


    突然它想起翟之南對古宣的特殊態度,以及古宣各種奇奇怪怪的反應,不由有了些猜測,「宿主,古宣和秦慎是不是有什麽關係?」


    「他的靈魂不完整。」翟之南掃了眼秦慎。


    009當即反應過來,「古宣是秦慎的生魂碎片?」


    「聰明。」翟之南笑道。


    009:「那,宿主,您是怎麽發現的?」他附身到劇情人物身上,就算靈魂味道是一致的,那翟之南就算認出他和男人是一個人,又怎麽分辨出他是秦慎,而不是獨立的個體切片呢?


    「他第一次調戲我時,我看到了。」翟之南挑眉。


    009:「……」


    生魂碎片可不是正常靈魂切片那麽簡單。


    正常切片雖然也會讓每個靈魂薄弱一些,但都有各自的獨立運行邏輯,而生魂再度分裂,則就是在原本能夠獨立運行程序裏再扒下一塊數據鏈。


    這相當於正常數據鏈硬生生缺失了一塊,難怪秦慎的身體看起來這麽虛弱。


    其實這一點在上個世界就已經有體現了,部分靈魂的缺失造成男人的情緒不穩定乃至暴戾,不過他在翟之南麵前克製得很好,從未表現過出來,所以翟之南就沒管。


    翟之南早就知道男人身份不簡單,他顯然是有目的追著自己來的。


    他並不在乎他有什麽目的,但在他玩夠之前,他並不想這麽快看到他靈魂徹底散架。


    所以在麵對古宣時,他才會做出那樣的表現。


    生魂要歸體首要一點便是自願,秦慎的靈魂缺失不算太久,卻也少說得有幾年了,看到古宣時,他的靈魂已經處於即將崩散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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