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若不喜歡。


    自從早上聽到蔣臥說要出去買食物了,他就有點悶悶不樂。


    蔣臥放下家務活,抱著言若溫柔地哄他,「我們要吃飯啊,你喜歡吃的水果,也沒有了,要出去買,還有臥室的床單也要買。」


    言若前天突然看他們臥室的床單不順眼,鬧著要換,結果蔣臥換了一張,言若還是不喜歡,最後兩人不得已,到次臥睡了一晚上。


    言若嘟囔著嘴唇,「可以讓他們送過來。」


    蔣臥沉默了一會兒,言若久久沒聽到蔣臥的聲音,明白了,「那你去吧。」


    說著讓蔣臥去的話,但臉上更不高興了,嘴巴也嘟得更高,眼睛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淚。


    懷孕後的言若脾氣更大了,也更不掩飾自己的脾氣了。


    蔣臥握住言若的手,「你要告訴我為什麽?」


    蔣臥想了解言若的心思,想讓言若一直開心下去,所以他就必須知道言若不開心、不願意的地方在哪裏,原因又是什麽。


    這一次他可以順著言若,下一次呢?言若不想去產假呢?


    言若甩開蔣臥的手,聲音抬起來了點,「你要去就去啊,明明可以讓人送過來,你非要自己去,那你去。」


    蔣臥忙捏住言若的後頸,輕柔地揉捏,上一秒還在想著這次要把原因問出來,這一秒,他就甘願退讓了。


    「好,好,不去,讓他們送過來。」


    不想讓他出去,就不出去吧,產假的時候,再想辦法。


    言若偏著頭,眼睛紅通通的,不肯迴頭看蔣臥。


    才幾天,哥哥就想離開這裏了,還說愛他,哪裏愛了?什麽他愛吃的水果,他喜歡的床單,不是他喜歡的!是他肚子裏的孩子!


    說到底,蔣臥還是為了孩子,不是為了他。


    言若的嫉妒太難猜,蔣臥試了很多辦法去觀察和猜測,都沒有得出正確答案,直到言若的孕吐來臨。


    蔣臥早在搬來這裏前,就打電話問過了羅素曇,主要是想知道她當年懷言若的時候,孕吐的嚴不嚴重,羅素曇很激動地問蔣臥言若是不是懷了,蔣臥沒有說,羅素曇兀自高興了一會兒,冷靜下來,把當年自己的經驗,事無巨細地告訴了蔣臥。


    「他很乖,也很強大,我懷著他的時候,還要工作賺錢,但是他都沒出事,孕吐更是沒有了,我幾乎沒孕吐過,隻是生他的時候有點費力氣……」


    蔣臥記下了,覺得雖然有基因遺傳,言若很大可能也是孕吐不嚴重的體質。


    但他還是做了兩手準備,買了維生素b和一些藥物,有關可以緩解孕吐的飲食,他也都做了筆記,隻是還是希望言若會是不孕吐的體質。


    孕吐太辛苦了。


    但人們更多時候,越希望什麽,就越得不到什麽。


    言若的孕吐很嚴重,聞到一點味道都會去廁所吐的昏天暗地,什麽飯也吃不下,蔣臥隻能給他吃水果,但水果沒有那麽多營養,支撐不住懷了孕的言若的身體。


    蔣臥心疼著急的幾夜睡不著覺,哄睡了言若,他就下樓研究食譜,等言若睡醒,他就端著剛做好的飯菜,小心地上樓餵言若幾口。


    如果運氣好,言若能吃小半碗,如果運氣不好,多吃了一口,那前麵吃的小半碗全都要吐幹淨。


    言若吃東西沒有一點規律,有時候就一勺,吃下去就是另一種後果了。


    言若吐,蔣臥的心就緊緊揪起,但他知道,他再心疼,也不如言若疼。


    「寶貝。」蔣臥抱住剛剛吐完,渾身發抖的言若,聲音艱澀,「不吃了,我給你做水果沙拉。」


    言若蒼白的手指拽著蔣臥的衣袖,吐的睜不開眼睛,但他心裏是很滿足的,連帶著臉上也洋溢著笑意,「哥哥,沒事的。」


    「我懷孕了嘛,孕吐是必然的。」


    蔣臥抱緊言若的腰,太瘦了,瘦的好像沒有一點肉,他咬著牙,才沒有說出不該說的話,他真的很後悔,讓言若懷孕。


    但言若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哥哥,沒事的。」


    他兩句沒事的,讓蔣臥的眼睛酸澀,摸了摸言若的頭發,有些失態道:「怎麽沒事了?都吐成這樣了,怎麽還沒事?」


    「上一個孩子也這樣嗎?」


    言若迴想了一下,驚奇,「上個孩子,沒有孕吐。」


    也或許是還沒開始?


    蔣臥閉上眼,親吻言若的額頭,「等她出生,我要打她的小屁股。」


    「她一定是故意的,讓你這麽辛苦。」


    言若彎起唇,顯得很期待,「哥哥要怎麽打她啊?打多少下?」


    蔣臥還閉著眼,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裏,沒第一時間聽出言若語氣的不對,不假思索道:「不多,就打十下。」


    說完,意識到什麽,睜開眼,正好跟言若亮晶晶的眼睛對視上,言若開心的都顧不上掩蓋情緒了。


    蔣臥:「?」


    蔣臥隱約好像抓到點什麽,他正要再細想,言若打斷了他的思緒,「哥哥幹嘛這麽看我啊?」


    言若軟哼哼地撒嬌道:「他把我害得這麽苦,我哥哥打她幾下小屁股怎麽了?」


    「哥哥最喜歡,最疼的是我。」


    蔣臥把疑慮先放到一邊,哄言若開心,「嗯,我最喜歡你。」


    然而很可惜的是,盡管蔣臥已經用十個巴掌來威脅寶寶了,寶寶還是囂張的很,折騰的言若一天要吐四五次,蔣臥試過了所有辦法,快要絕望了,他真的看不得言若每天吐的虛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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