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地笑了笑,「我讓人拿藥水給您擦一擦,小少爺這次很勇敢,反應也快,要是旁人,說不定就拉不住大少爺了。」


    言若輕輕哼了聲,這才看向蔣臥,「我禮服呢?」


    蔣臥斂眸,喉結滾動了一下,「抱歉少爺,我馬上給您送過去。」


    言若皺著好看的眉,「慢吞吞。」


    蔣臥去樓下拿禮服,李傾雲就在大客廳,拿了杯酒在喝。


    兩人好像對視了,又好像沒有,雙雙眼裏都沒什麽情緒,裝作不認識。


    蔣臥拿著禮服敲響言若的房間門的時候,時間正好在七點半,還有半個小時,作為主角,言若就要出現在成年禮上了。


    蔣臥靜站在外麵,半分鍾後,言若打開門,蔣臥規矩地半彎腰,「少爺。」


    言若讓他進來,門一關上,言若就從後麵抱住了蔣臥,聲音急的快要哭出來般,「哥哥,你不要聽言檀瞎說!」


    蔣臥捧著禮服,緩緩垂下眼睫,「我沒有聽。」


    無論少爺對他的態度是什麽樣,蔣臥的態度都不該有變化。


    這是他應該做的。


    言若臉上是憤怒到極致的冷漠,他後悔沒有把言檀推下去了,隻推個輪椅太便宜他了。他收緊了胳膊,把臉埋在蔣臥的背上。


    「他跟你說他的腿是我弄斷的對不對。」


    蔣臥沒有說話。


    言若:「他騙你,不是我,是他想把我撞到馬路中間,我躲開了,他因為用力過猛,自己衝進了車流裏。」


    言若沒有說謊,事實的確是這樣。如果他真的想害言檀,絕不會是隻讓他站不起來這麽簡單。


    可他不會那麽做,因為言老爺子會查出來,他不可能讓自己犯這種錯。


    本來就是以私生子的身份被接迴老宅,哪怕他再會察言觀色,哄言老爺子開心,他真的讓言檀的腿斷了,言老爺子絕對會把他送走。


    言若不想被送走,所以他不會對言檀出手。


    但那次是言檀主動出手想毀了他,他隻不過是躲開了,變成言檀自己自作自受。


    言若的眼淚打濕了蔣臥的衣服,「哥哥,你相信我。」


    蔣臥聽到言若哭,再怎麽樣也沉默不下去了,他轉過身,輕輕地給言若擦眼淚,「少爺,我相信您。」


    「我們先來穿禮服吧。」


    言若一邊哭一邊點頭,在蔣臥麵前,分明還是那個小少爺,乖乖軟軟的,愛哭,可為什麽在外麵,小少爺就看也不看他了。


    言若握住蔣臥的手,好像看到蔣臥的疑問了,解釋道:「我不想言檀看到我很在意哥哥,我怕他搶走你,所以在老宅,我對哥哥很冷淡。」


    「哥哥別生氣好不好。」


    蔣臥終於得到了答案,他本能的將這個答案牢牢抓住,生怕他太小,跑了,沒了。他把這個答案裝進他的缺失了一塊肉的心口裏,發現勉強能放進去。


    蔣臥的唇角很微小的翹起,露出個笑。


    「我永遠不會生您的氣,少爺。」


    言若破涕為笑,抬手摟住蔣臥的脖子,貓兒一樣蹭蔣臥的脖頸,「嗯,我最怕哥哥生我氣了。」


    蔣臥給他穿衣服,兩人在這期間低低地說著話,氣氛久違的溫馨親密。


    蔣臥四個月沒給言若穿過衣服了,但身體還記著,絲毫沒有生疏。


    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那個被推下去的輪椅。


    蔣臥不敢正麵提起言檀,怕言若吃醋,他給言若打好領帶,說道:「我相信少爺,少爺不是那種人。」


    言若傾身過去親吻蔣臥,這次是很小孩子的親,一下一下,「我知道,哥哥說我單純又善良嘛。」


    蔣臥很少迴應言若的吻,但這次他迴應了,還用手很輕地摟住了言若的腰。


    言若驚訝地睜開眼,隨後開心地撲到蔣臥身上,唇齒張開,在深吻前,言若的聲音含糊地響起,「哥哥,不要親的太久哦,嘴唇會腫。」


    蔣臥的耳廓攀上了紅。


    他告訴自己,他隻是哄少爺。


    他怕言若再做什麽傻事。


    他們隻短短親了一會兒就分開了,蔣臥用手背給言若的嘴唇降溫,「少爺,我先下去了。」


    言若抱住蔣臥的手,隔著白色的手套,在蔣臥的大拇指上咬了一口,「哥哥,晚上見。」


    這是說言若等會兒下樓後,又不會理蔣臥了,但要蔣臥晚上偷偷來他房間。


    蔣臥從不會拒絕言若,但這次,他提了個要求,「少爺,李先生在下麵。」


    言若當然記得李傾雲,他臉上表情如常,但已經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將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李傾雲,不用白不用。


    他適當地露出點驚喜,「李老師?」


    蔣臥眼中的暗色深了些,「少爺不去見他,我就來找少爺。」


    言若笑起來,「哥哥幹嘛啊?」


    蔣臥:「他不是良人,少爺不要多跟他接觸。」


    說這話時,蔣臥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了言若的唇上。


    言若的初吻……是被李傾雲拿走的。


    都怪他。


    言若抱住蔣臥的腰,撒嬌,「好啊,我答應哥哥,那哥哥也答應我,不要被言檀搶走,好不好?」


    蔣臥的表情放鬆了下來,他握住言若的手,然後單膝跪下,從下往上地看著言若,是一個很認真、忠誠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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