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這棟別墅的冬天,言若就生了場病,咳嗽久久不好,把喉嚨都咳腫了,在外麵摸著都疼。


    言若半眯起了眼,足尖不知不覺踮了起來,足背拉出一道漂亮至極的弧度,蔣臥看言若不說話,以為是疼,更細緻地檢查起來,「少爺,疼的厲害嗎?」


    蔣臥的手指幾次刮到了喉結,終於,言若一個克製不住地顫慄,喉間發出綿軟地一聲似嗯似疑惑的唔,眼睫像蝴蝶一樣輕顫,甚至泌出了點淚水。


    「哥哥?」


    蔣臥立刻抽走了手,麵色平靜,「少爺,您該去洗漱了。」


    言若仿佛什麽都不明白,眼中的茫然在幾秒鍾過去後又變成了平時的小少爺,他拉住蔣臥的衣袖,習慣的撒嬌,「不嘛,要哥哥陪我去。」


    蔣臥守禮又疏離,「好的,我服侍您洗漱。」


    言若不明白他的管家哥哥怎麽了,明明雖然答應了,可給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哥哥,你抱我去。」


    蔣臥沉默拒絕,「少爺,您可以自己走路。」


    站在言若的角度,就是剛才還好好的哥哥,突然翻臉不理他了,言若委屈地撇了撇嘴,生氣道:「我不要。」


    蔣臥起身,行了個禮,快步離開了。


    言若都不用去猜都知道蔣臥是去給他拿洗漱用品了,但他仍然保持著快哭了的表情直到蔣臥離開他的視線,他才靠進了柔軟的沙發裏。


    兩條修長的白腿放鬆地交疊起來,舌尖舔著牙齒,神色迴味。


    低聲喃喃,「要想個辦法啊……下次要讓哥哥的手,碰碰裏麵呢。」


    用什麽辦法呢?牙齦發炎?還是繼續泡一晚上的冷水澡,把自己弄發燒。


    言若熟練又無所謂地細數著這些可以讓自己生病的招數,他倒也不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迴事,隻是他把他的身體健康也算進了目的裏罷了。


    他從小就擅長這件事。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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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蔣臥把洗漱用品拿下來,言若一看,撅起嘴就轉過了頭,擺明了不配合,眼角還有些淚珠。


    蔣臥知道自己剛才做的有點過,但他也沒辦法,他應該跟言若保持更妥當的距離,「少爺,我幫您洗漱。」


    言若咬著唇,委屈的不行,不理蔣臥。


    蔣臥上前給言若擦臉,言若氣的用柔嫩白皙的手推開了蔣臥,他的手太軟,打在蔣臥手背上,不覺得疼,反而忍不住心軟。


    「我不要!」言若眼眶泛紅,「我做錯什麽了?哥哥這麽對我,寧願把東西都拿下來,也不肯抱我上去。」


    蔣臥眼中閃過無措和驚慌,很快鎮定下來,他見過很多次言若哭的樣子,平常撒嬌的哭,蔣臥已經快要免疫,但遇到這種的,真的委屈了,蔣臥就慌了。


    好像迴到十二歲那晚,在大山裏,小言若也是這樣,虛弱的哭泣聲都小了,可憐地叫著他哥哥。


    「少爺,我給您拿來了洗漱用品,您洗漱一下,吃早餐,好嗎?」


    幾年了,蔣臥還是學不會哄人,隻會這樣笨拙地討好,言若抬起腳要踩蔣臥,蔣臥順從地單膝跪下,讓小少爺踩著。


    言若抽了抽鼻子,這麽快就哄好了,「我這次就原諒你了,再有下次,我就真的生氣了,哥哥,你幫我擦臉。」


    蔣臥已經做好了如臨大敵的準備,不想這麽就過關了,不由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好的,少爺。」


    言若看著蔣臥英俊的臉龐,閉上眼睛,乖巧又可愛。他心裏輕笑,傻哥哥,他隻是因為在這個話題太過糾纏,對他沒有利罷了,還真以為他好哄,脾氣去的快。


    言若從六歲開始,就有一個生日願望,他許願,他想要再次見到蔣臥,等見到了,他想好好教蔣臥,該怎麽樣哄人。


    用他的方式。


    言若在溫熱的毛巾擦上他的臉時,露出了微笑。


    早餐前的風波就這麽過去,言若很乖地吃完早餐,並且喝下了一杯牛奶,晃了晃瑩淡粉的腳丫,仰起臉要誇獎,「哥哥,我吃光了喔。」


    蔣臥難得露出點公事公辦外的淺笑,「少爺很棒。」


    讓言若吃幹淨一碗飯真的很不容易,這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言若笑容更明媚,站在椅子上,張開手要蔣臥抱,「哥哥,我要去鋼琴房練習鋼琴了。」


    蔣臥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讓言若走上正道,所以像練習鋼琴,主動去上學,都是能讓蔣臥心裏欣慰的事情,在這方麵,言若無論提出什麽,蔣臥幾乎都有求必應,也不再說規矩不規矩了。


    蔣臥放下餐巾,道了句失禮,上前抱住了言若,不想言若卻掙紮了下來,撒嬌,「我想要那種抱抱嘛,不要公主抱,每天都是公主抱,我都膩了。」


    蔣臥依言放下手,看向言若,等待接下來的指令。


    言若一笑,兩條手臂柔軟地纏上蔣臥的脖頸,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近到能看清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言若不著急讓蔣臥抱了,他看著蔣臥的眼睛,單純的像個好奇寶寶,「哥哥,你的眼睛是純黑色,好漂亮啊。」


    蔣臥垂下眼,「沒有少爺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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