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卻沒料想眼前兩個男人竟然認識, 聽著傅景琛的語氣估計兩個人不僅認識,而且還關係匪淺。


    “之前寧大軍訓的時候, 恰好是尉教官訓練的我們班, 說起來我跟尉教官也已經兩年多沒見了,怎麽琛哥跟尉教官也認識?”及時止損,許珞虞率先開口, 邊笑邊解釋道,立馬堵住了尉恆修壓在嗓子眼的話。


    餘光卻落在傅景琛的臉上,淅淅瀝瀝的雨勢將他的表情又鐫刻的冷一分, 再看一眼又是不悲不喜的姿態, 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認識,琛哥是我的發小。”尉恆修並沒有察覺到兩個人的異樣, 話音較為熟稔的姿態。


    發小?看來這關係不知道有多密切, 為什麽她從來沒在寧城圈子裏聽聞過尉恆修的名號?


    如若她沒記錯尉恆修應該是上京人, 那麽傅景琛也就應該是在皇城腳下長大的公子哥,再者依著他如今的位置,想必這身家背景隻怕比尉恆修還厲害些。


    而此時一旁的傅景琛視線在兩人身上旋了一圈,並沒有再深究些什麽,淡淡的說了句:“緣分還真是巧啊。”


    夾雜著暮色的深沉,單這一句話都讓她越發覺得心驚膽戰了, 雨水染在她的臉頰上, 如同肌肉的紋理存儲了些水色, 漸漸的隨著空氣的冷冽刺的她鼻頭發怵, 忍不住捂住了嘴, 狠狠咳嗽了一聲,如此一來立馬將此時的視線全都轉移了。


    眼光混沌了些,深深的咽了下喉嚨,又忍不住捂住嘴微微咳嗽了兩聲,順著雨水的滑落,連帶著臉色的蒼白了兩分。


    尉恆修率先開口詢問道:“珞虞怎麽呢?”


    許珞虞擺了擺手:“沒事,可能雨水灌入喉嚨了,不太舒服。”他的目光明顯帶著三分的急切,順著周遭的情況又立馬迴應道:“別淋雨了,先迴救護車上待著,這邊也快處理完了。”若是她去了隻怕又會惹了他的猜疑,隻能擺了擺手道:“沒事,那我先去幫馮姐他們了。”


    見著兩人點了點,許珞虞方才朝著馮晚那邊走了過去,順著大雨滂沱的姿態,單薄的身軀在天地下顯得更加孱弱了三分,依著她眉眼裏的淡色,沉冷的嘴角微微上揚,散發著一抹屑意。


    傅景琛盯著他一字一句詢問道,語氣雖然輕鬆如常,可是不知怎的竟然讓他聽出了一絲異樣感:“喜歡她?”


    “沒。”一口否認,不善於說謊讓尉恆修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藏匿在眼底那點閃動的心思,漸漸也讓他心知肚明了。


    傅景琛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他,如同沉冷的雨水沁在他的心底:“在西北的時候,你說的那個人是她吧?”


    依然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語氣中夾雜一股難以明說的壓抑感,細碎的竄入了尉恆修的心底,漸漸連著語氣都變得沉了些:“兩年前我怯懦了。”


    話音剛落,沉冷的眉眼中似乎出現了鬆動,嘴角微揚的姿態也化為平整,目光雖在尉恆修的身上,餘光卻在遠方嬌小的身上,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道:“準備怎麽辦?”


    “不知道。”說實話,連尉恆修自己也不太明白,兩個人的關係能否跟兩年前一樣,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著他,似乎兩個人都有些變化了,可是又說不上來變在何處。由著視線滑在了她的身上,隻覺得那抹嬌俏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徐徐如暮色。


    臉色上分明的困頓的模樣,夾雜著心底的掙紮湧在在了眉頭間,將視線從尉恆修麵部移開,隨即讓一抹冷淡滑進了雨裏。


    遠處的悶雷聲終於消弭在夜幕之中,最後一架直升飛機月地而起,在雨勢中掀開了一陣風潮,將落在扇麵上的雨水全都甩了出去,風力的盤旋將她濕漉漉的衣物吹了起來,順勢是她的烏發,步伐變得艱難了些。


    這一路上她的心思極為忐忑,反複來想著實不敢再去直麵兩人,可是依著也不太確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除了車燈的光亮再別無其他,投射的陰影麵一片煞白,緊緊的抱緊著手臂,寒冷讓她的身體有些發顫,馮晚將這一幕看在了眼底,並沒有多說話。


    剛到安置區許珞虞就從車上下來,目光繞過人群盯到不遠處的料峭的臉色,他的臉色越發沉冷了,緊抿嘴唇似乎在隱隱約約闡述著他的心境,順勢又將視線移到尉恆修的臉上,四目相視,已經是一片赤誠,懸在胸膛中的心似乎也逐漸撫平了些。


    接著就看到了尉恆修邁開步子,穿過了人潮的擁擠走到她的麵前,此時的許珞虞一身泥濘,烏黑發絲散做一團一團,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尤其是被凍得發紫的櫻唇,著實讓人看了心生憐憫之情,尉恆修眼神一緊:“迴去趕緊換一身衣服,注意保暖。”


    “嗯,你也是。”語調很暖,與此刻狼狽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漸漸連著嘴角都開始上挑,化作一陣春風,撩撥著他的心弦,順著這道赤誠的目光,依稀都能見到遠處那道如寒鐵一樣的冷光,絲絲厘厘說不清道不明。


    一個直覺告訴她,在傅景琛的麵前少接觸尉恆修的好,想到這一點頓時收起了笑意:“那我先迴去了。”話說到這裏,盯著她此刻柔弱的姿態,他也實在不能多做挽留,臉色一暖點了點算是迴應:“晚安。”


    她笑了笑揮手告別道:“晚安。”在他的注視下,轉過身子朝著住宿的帳篷走了去,雨色逐漸開始由滂沱變得淅淅瀝瀝,侵染在泥濘的土地上,掀起一圈狼狽不堪的水花,順著溝壑朝著深淵湧去。


    馮晚先一步到住宿的帳篷,看見許珞虞迴來,拿起手裏的藥品走上前去遞給了許珞虞:“小許,吃點免得感冒。”


    這一道溫柔的聲線在她的耳際邊懸了一圈,左右之間將她的思緒從適才情景中來了迴來,順勢接過了馮晚的好心,盈盈一笑迴應道:“謝謝馮姐。”


    笑意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星辰,順著白皙的肌膚入目,又是讓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馮晚心底暗暗讚美,怪不得左右聽聞有人喜歡這姑娘,衝這樣的美色,這世上也沒什麽人可以阻擋。


    越是這樣馮晚的心底,有些隱隱不詳的預感,但憑著姑娘能夠有這份心意來這個災區,就能觀道心底是善良的,可是不知怎的適才她也暗自觀察到了許珞虞跟著兩個男人關係,情絲不斷,曖昧處又戛然而止。


    如此一想挑眉深深看了許珞虞一眼,心思裏浮沉了一圈,又斂住臉色中的多餘的光彩,笑道:“對了,我還順手拿了件針織的外套來,晚上冷你拿去禦禦寒吧。”


    說著又走到了一旁的櫃子旁,將剛才擱置在上的一個灰白色塑料口袋取了下來,又轉身走到了許珞虞的麵前笑著開口道:“給。”


    這種接連而來的好意,讓她遲疑了三秒,馮晚跟她不是一個帳篷的,突然這樣做由不得不讓她深想,緩緩將視線移到了馮晚的臉上,順著燈光出納形成的陰影,掃在這張微微有些細紋的知性麵容上,與帳篷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截然不同,顯得極為寧靜祥和,如陽春三月似得。


    “真是麻煩馮姐了。”話說得很客套,卻帶著小姑娘似得羞怯,細細看來也不像是假態,馮晚將心思裏的那點過多的情緒拋開,這才笑眯眯開口道:“小許,有沒有興趣做代課老師啊?”


    “代課老師?”猶疑的眼神滑進了馮晚的眼底。


    聽到她的問句,馮晚眼色一柔,語氣也稍微變得緩和了些:“是這樣的,等救援工作收尾的時候,寧小會搭建板房重新開課,你也知道寧小很多老師都埋在了這一方土地下,寧小的副校長紀春明找到我,說可以動員誌願者給孩子們上課,本來已經挑選了人選,但是今天聽你說你是寧大的,教教孩子們應該沒什麽問題。所以就覺得你挺合適的”說著臉色越發的溫和,眼底的光暈也更加的柔和,不知怎的有些讓人無法拒絕。


    再者她也需要為了震後博物館的事在南川待好幾個月,這種公益性質的事做多了,自然是添分加彩的,細細想來也沒有什麽可以拒絕的,又怕一口答應太過於果斷,如此一來,此時的許珞虞表現的有些緊張,微白的唇色有些發顫,嚐試的問了一句:“我真的可以嗎?我怕我可能會上得不好。”


    像是了解到了她心思疑慮,馮晚柔和一笑,順著又抓起了她的手掌,緊緊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沒事的,可以學的。誌願者裏有幾個都是從事教師工作的,他們都挺好說話的。”


    話既然說到這裏,便是順理成章的事,許珞虞深吸了一口氣,桃花眼裏在一刻間似乎充斥了明媚的光芒,夾雜著一股含蓄的笑意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下來,落在馮晚的眼底顯得頗為的誠懇。


    “那行,到時候具體的我迴來通知你,晚上好好休息吧。”隨即放開了她的手掌,馮晚朗聲道。


    “麻煩您了,馮姐晚安”說到這裏,接踵而至的就是一聲哈欠,然後便是淺淺的咳嗽聲,如此一來馮晚臉色一緊,立馬招唿道:“記得喝藥。”


    許珞虞忙點頭,再三叮囑後,馮晚離開了帳篷,盯著拿到微胖的身影,轉而又看著手裏的一袋衣物,心思又些許沉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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