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她腿受傷了!”


    幾乎是震耳欲聾,尉恆修聲音充斥在她的耳際處, 終於將她拉迴了現實中, 盯著周遭疲憊不堪的人群, 許珞虞立馬走到了前麵, 從尉恆修手裏輕輕幫扶著他:“我們來吧。”


    說著孩子在幾個人的嗬護下, 被輕輕放在了擔架上, 她盯著那張小小的臉心中一軟,手掌輕輕拂過孩子的額頭柔聲安慰道:“別怕。”


    說著就和著醫護人員一同將孩子送進了醫療帳篷中,幾乎是刻不容緩整個救援工作, 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整片廢墟上充斥著人性的光輝。


    北川的事受災最嚴重的的地方,四麵環山將北川縣城全都包圍的起來, 落後的交通在救援隊來之前, 幾乎都是在群眾之間組織的自救。


    傅景琛趕到北川縣城的時候,已經是震後第四天下午,當然一路上都在各個受災點慰問過, 這才趕到震源中心北川, 說起來確實要慢了些。


    幾乎是第一時間的搶險, 生命通道已經逐漸被貫通了, 所有的物資都源源不斷的朝著北川縣城運了進來。


    山體被扯的四分五裂, 滑坡將綠蔭全都席卷入了平地上, 剩下的隻有□□的岩石很鬆動的黃土, 由著破碎公路的延伸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殘敗, 像是蒙上了深沉的霧靄,一群人剛從大巴車裏下來往前走了幾步,梁政盯著傅景琛臉詢問:“都準備好呢?”


    “紫川那邊已經進去了,電力的搶險也已經進行了,至於總理的慰問路線安排也都妥當了。”他的眼底很冷似乎跟著周遭一片連為了一體。


    聽到這番話,梁政的眼底也多了一絲輕鬆,轉過身盯著遠處一片的殘敗的荒野,細碎又覺得還差了些什麽垂下眼瞼詢問道:“救援指揮所那邊呢?”


    “有條不紊的。”迴答的很簡短,傅景琛上前走了兩步,指著東邊的一麵緩緩開口道:“那邊是北小的廢墟地,也是後麵咱們需要去慰問的地方。”


    “到時候去了,看看人民群眾還需要什麽,一定要盡心盡力幫扶。”往遠處一瞥,見著梁政眼底一片清明,傅景琛心底倒也算是滿意:“嗯,這是自然的,梁書記要等總理嗎?”


    話倒是問到了心尖上了,梁政老臉一暗,顯露出一絲深沉的姿態,些許間有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們先出發吧。”倒也算是經過的深思熟慮的,往後的路就不是靠著大巴車能進去的,需要徒步。


    北小的救援工作已經快接近尾聲了,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所有的情緒在驚慌中已經逐步安穩了下來。


    接著就是深深的悲傷,周遭的土地掩埋的親人,無論是死亡群眾還是始終群眾都像是無數把刀子懸在了心上。


    源源不斷的醫療小隊的到來,也逐漸將許珞虞從醫療任務的一線解放了出來,不過這隻是誌願活動的第一步,接著就是幫忙著照顧老人小孩,許珞虞忙得不可交。


    救援帳篷並不大,傷員們就被並排安置在了一起,此時的陽光還算是明媚,整片安置區剛剛消了毒,已經過去了四天,漸漸也能聞到了一些屍體腐爛的惡臭味,震後還要防止疫情的發生,許珞虞幾乎是每天都要帶著口罩還得來來迴迴消毒,當然還有時不時的小震來幹擾著安置區的日常。


    端了一盆清水,許珞虞走到了病號前,將水盆放在了一旁,接著將小女孩輕輕撫在了懷裏,那雙澄澈的眼睛盯著她,奶聲奶氣道:“珞虞姐姐。”


    這是她從尉恆修手裏接過的那個孩子,還算幸運沒受多大的傷,就是大腿被鋼筋撕裂了一片,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不過因為救援的稍微遲了點,孩子整個人的狀態也有點病懨懨的。她笑了笑:“可月,姐姐幫你擦擦身體。”


    小可月倚在她的懷裏,彼此貼的很近,依稀間許珞虞還能聞到孩子身上的血腥味,放柔了懷抱盡量讓她感到舒服些,接著就將水盆裏的毛巾的擰開,輕輕覆上了蘇可月稚嫩的臉龐,除了手術縫針,簡單給小可月換了身衣服,並沒有過多的處理孩子被土灰掩埋的狼狽。


    她的動作柔柔的將小可月臉上的泥濘輕輕的擦拭幹淨,一張略微蒼白的小臉呈現在了許珞虞的身上,眉眼彎彎,一雙杏眼忽閃忽閃純真一片。


    這樣的年紀卻遭受著這般的劫難,稀稀疏疏覺得鼻頭一熱,手上的動作更加微柔了,小孩子畢竟是敏感的,倘若讓她察覺到她的異樣,又怕是一層霧靄。


    漸漸的又替她擦拭著身體,直到一盆水由清澈變得渾濁不堪,許珞虞這才準備將小可月放在床上,安穩妥當又笑了笑:“可月,等等姐姐咱們洗幹淨點,免得細菌感染。”


    蘇可月靜靜的盯著許珞虞,笑得很甜美,她剛端著水盆正準備出去,手腕處卻被一道細小的力道止住了腳步,隨即轉身看著蘇可月那張甜美的小臉,以為是蘇可月那裏不舒服,許珞虞有些緊張的詢問道;“可月,怎麽呢?”


    瞬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湧出了一轉的淚珠兒,像是隱忍了許久,又越發止不住心中的恐懼,抽噎了一會兒,綿軟的聲音中夾雜害怕:“珞虞姐姐,我爸爸媽媽呢?”


    自從蘇可月醒來過後,哭著喊著要爸爸媽媽,都不敢吱聲,蘇可月哭著哭著也累了,再次醒來就像懂事了一樣,再也不哭著叫著找爸爸媽媽,縫針治療基本都是咬著牙再痛都不會吭一聲。


    可是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去告訴她真相,隻能哄誘著她,說還沒有找到爸爸媽媽,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孩子的父母都是北小的教師,地震來得一刻全都保護著自己學子,雙雙遇難。


    這樣悲傷的事實,任誰都不願告訴這個可人的小姑娘,而她又是那樣的懂事,一想到這裏許珞虞的心都揪成了一片,又深怕讓敏感的小可月瞧出端疑,隻能端著水盆轉了身子快步離去,隻能下了一串:“他們在其他地方好好的。”至於剩下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


    立馬從帳篷裏跑了出去,環視了四周,沒有任何人的蹤跡,緊繃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緩緩蹲在了地上,這才將情緒釋放了出來,眼前朦朧了一片與周遭破損的事物融為一體,這幾天她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這種滋味太難受了,讓她難以壓抑,一門心思的隻有難過一詞。


    啜泣了好一會兒,這才漸漸將自己從一片沉痛中緩和了出來,漸漸支著身子站了起來,眼睛通紅,走到一旁又接了點熱水將毛巾洗了幹淨,這才緩緩朝著醫療帳篷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就聽著帳篷裏麵嘈雜極了,零零碎碎也聽不清楚什麽,目光隨即放到了手裏這盆幹淨的熱水上,立馬抬起步子朝裏麵走了起來。


    不大的帳篷裏,圍了很多人,好幾個人舉著攝影機,像是及時報道的記者,至於中間靠在受災群眾的身旁的中年男人,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電視節目裏見到過的某個大領導。


    沒由得深想許珞虞繞著這群人的遮擋走到了一旁蘇可月的病榻前,不過接下來的這一幕卻讓她更為震驚,甚至讓她手中一軟差點將手裏的水盆摔到了地上。


    傅景琛將蘇可月圈在了懷中,清冷的臉色柔軟了一片,似乎像是在跟小可月交談著什麽,至於懷中的小可月顯然很是喜歡將她抱在懷中的大哥哥,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十分甜美已然將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


    根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小可月的額頭,嘴角的笑意已漸漸又柔了兩分,若不是曾經被眼前的傅景琛那般嫌棄過,許珞虞都快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極度的潔癖。


    順著他清致的手指,柔柔的將小可月的頭發打理好,細細的顯得極為溫柔,連著眼底那點極致冷早就變成暖了,寸寸朝著她襲來。


    看來,天真的孩童才是他心中最柔軟的一塊。


    “珞虞姐姐,你迴來了呀。”耳邊是小可月奶聲奶氣的話語,片刻間她方才從如此溫馨中的一幕中迴過了神,不知為何卻不敢直視他,心裏還漫上了一層緊張的情緒。


    一瞬之間將眼底的探究全都斂住,端著水盆走到了兩人跟前,笑了笑朝傅景琛打了聲招唿:“傅總,您好。”由於她已經跟君懿再無瓜葛,此時在依著以前稍顯親昵的稱唿來叫他,確實有些越矩了。


    連日來的勞累讓她的臉色顯得更蒼白了些,精致的桃花眼裏似乎還有寸寸的紅絲,像是剛哭過了一場,順著就是他眼底微微一冷,似乎收住之前的溫柔。


    “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得又多大的變化,不過目光卻落在她手裏端著的水盆上,細細又問了句:“幫孩子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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